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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夜里召见萧大哥或许是商谈些政事,让刺客溜入宫里做了许久的内监,可不是禁军的疏漏吗?”笙歌发觉自己如今编起话来顺溜了许多,不过她说的本就也没错,这皇宫的守卫的确是有疏漏,否则怎么会让逍遥‘门’‘门’主几次三番随随便便进来都无人发觉。
她将食盒放在脚边,将桌上的纸张笔墨收拾了一番,燕喜咬着‘唇’斟酌着接下来要说的话,见笙歌这样一说,她鼻子一酸:“笙歌,你当真不知?”
“知道什么??”笙歌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伸手将菜肴端出来放在了桌上。
“皇上他素来清心寡‘欲’,之前就传出与...严之有些什么,如今突然夜夜在寝宫召见萧大哥,大家都说...”
“咳咳咳咳...”笙歌没等燕喜把话说下去,顿时被自己的唾沫呛的面红耳赤,燕喜将话说到这个份上,她哪能不知底下人都在传些什么,只是这些人也太大胆了些,连这样的话都敢传?
“喜、喜儿...”笙歌咳了半天才缓和下来,她连忙伸出手弹了弹燕喜的额头示意她停止瞎想:“不可能的,不要胡思‘乱’想了。”
燕喜只当笙歌安慰她,但像皇帝如今的年纪,在民间都娶妻生子了,放在帝王家,本该是妃嫔成群,可偏偏如今的皇帝居然至今连个暖‘床’的‘侍’婢都没有。
流言蜚语传过一阵子,之后被太妃严惩了几人,但依旧是堵不住悠悠众口,而偏偏皇帝拒了好几次太妃提的亲事,如此更是令人猜测纷纷。
偏偏在这个时候,发生了萧离一事,原本萧离就多半时候跟随在皇帝身侧就罢了,现在夜里居然还去了寝宫闭‘门’不出,这怎能不令人遐想。
“不是的笙歌,皇上即便是议事,也从来没有大晚上在寝宫召见人,笙歌,我该怎么办,要是、要是...”燕喜后话怎么也说不出口,笙歌见她满脸焦急涨红的模样,当真为难的不知怎么办才好。
她当然知道真相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她答应了皇上这件事不能告诉任何人,眼见燕喜那双通红的眸子逐渐湿润,笙歌顿时慌了:“你、你别哭啊!不如、不如我帮你去问问萧大哥好了!”
“当真?”笙歌惊愕的发现燕喜眼里的泪光几乎就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顿时吸回了眼眶里,下一刻她就想明白自己这是被框了,燕喜眨了眨眼,盯着笙歌:“我就知道笙歌待我最好啦!”
“我...”笙歌无奈白了她一眼,紧接着便催促道:“吃饭吧!”
燕喜看她表情就知道她是应下了此事,其实一开始听到这样的传言,她差点就要与那些平时要好的宫‘女’们起了争执,好在最后还是忍下了,但一路走来,越想越委屈,怎么也不愿去相信,更不愿听到他人继续这样议论下去。
如今笙歌既然答应自己会替自己问清楚,那就耐心等着吧!
燕喜倒是安心下来,笙歌的心情却好不到哪里了,她是知道真相,可却又不能说,但宫中流传出这样的话总归是不好,而自己这边的确也担心哪一日碰到逍遥‘门’‘门’主过来。
想来想去,终是不知道怎么开口,让皇上不要再来了?她可没这个胆子!
“啊!!!”笙歌连忙摇了摇头,半天时间就这样在她不住的叹息与哀嚎声度过,直到晚霞褪尽,夜幕降临,笙歌的目光呆滞,手中笔尖已经在纸上晕开了一大片墨迹。
“你是在入定么?”轩辕煜看着她出神的模样,居然连自己到了许久都不自知,他失笑着摇了摇头伸出手取走了她手中的笔。
“啊!”笙歌吓了一跳,顿时从软垫上跳了起来:“皇上!”
轩辕煜看着她一惊一乍的模样,略微有些疑‘惑’,目光一扫就落在桌上那被墨水浸透的数张宣纸上。
“在想什么?”轩辕煜示意她坐下,自己则动手将那几张作废的纸收拾到了一旁,笙歌张了张嘴,低声答道:“没、没什么...”犹豫再三,终是不知道如何开口,她便匆匆翻开书页,转开了话题:“沐凉山‘玉’叶是皇上最喜欢的茶,这上面写着其‘性’寒凉,茶香...”
轩辕煜哪看不出她是在故意绕开话题,但既然她不愿说,他也不会强迫,只是默默垂下眼眸看了一眼她手上所指的两个字。
“馥郁,”这两个字他本教过,想必是太过复杂,她便忘记了,笙歌点了点头,愣了片刻后,突然认识到什么,脸上突然一红,低声道:“我居然忘了...”
轩辕煜看了她片刻,淡淡道:“的确忘了不少,”笙歌连忙解释:“没有没有,其他的都还记得,就这个忘记了...”
“也忘记熏艾了,”轩辕煜看着她,笙歌也立即想起自己往常都会在在他来之前将屋子熏一遍驱蚊,今日因为燕喜来过之后,一直心神不宁倒也将这件事给忘记了,只是...他怎么会知道?
笙歌疑‘惑’着抬起头看向对方,轩辕煜嘴角微微勾起,柔声解释道:“朕每日过来,都能闻见艾草的气味,而你每次皆会‘门’窗紧闭,今日却是没有。”
笙歌心中对轩辕煜的‘洞’察力佩服不已,也因他的提醒,才想到自己今日忘记熏艾,只怕又要受一番苦,可要是现在熏艾,岂不是要将他赶出去,总不能让他在这里挨熏吧?
“这个随身带着吧,”随着轩辕煜的声音落下,一枚玲珑‘精’巧的明黄物件便悬在了她的面前,笙歌伸手接住,顺滑细腻的手感令她顿时就知道眼前这个香囊可不是普通物件,虽然并未有复杂的绣样,但只看这布料颜‘色’她就知晓,这个香囊是皇帝的贴身之物。
“内里是些驱蚊提神的香料草‘药’,并不是什么名贵之物,朕那里还有不少,你带在身上,记得收好,”说着,轩辕煜便在半干的砚台里添了些水,笙歌本想拒绝的话就这样咽回了肚子里,见他动作,她立即将香囊收入怀里,连忙去接他手上的墨锭,研磨本就是自己的活儿,哪能让皇上亲自为她研磨?
然而这下意识的动作,却让二人的手就这样握在了一起,指尖传来细腻而微凉的触感,令笙歌突然间浑身一抖,下一刻就收回了手。
“你将这几日教你的那些读一遍,”轩辕煜眸光微微闪动了片刻,也没有看她,而是垂着眸子手上继续动作,笙歌喉咙发干,讷讷的点了点头。
然而读着读着,她便又想起了晌午时燕喜说起的那件事情,抬眼悄悄拿书挡着脸偷瞄了一眼,很快又慌张的收回了眼神。
“鹿苑茶,香味浓烈,入口甘醇..”又透过书卷悄悄看了他一眼,笙歌心中擂鼓不止,心说这件事到底应该怎么开口才好,她当然不曾胡‘乱’猜测过皇帝到底是喜欢男人还是‘女’人,虽然传言传的神乎其神,而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又的确如传言所说的那般不近‘女’‘色’,至今后宫空无一人。
可是...
笙歌又悄悄瞄了他一眼,他这样一个尊贵的人,又生得这样一副好面孔,相信倾慕他的人必然很多,若是丢在民间,走在大路上,指不定被姑娘们扔得全身都是鲜‘花’手帕香囊什么的。
可他为何至今都不纳妃?如果以之前的猜测,他被太妃所牵制自由,无法由心的选择自己喜欢的人,那听闻太妃为他指了许多好亲事都被他拒绝,那样做岂不是违背了太妃的意愿,且会对他更加严格监控?
再一次发觉笙歌的目光之后,轩辕煜的手微微一顿,又见她一种茶念了多遍还不自知之后,他终是轻轻叹了口气道:“笙歌,朕的脸上可是多长了一双眼睛么?”
“啊、啊??” 笙歌思绪一下子被扰‘乱’,顿时放下书卷,疑‘惑’道:“没有啊?”在她回答完之后的下一瞬,她便知道自己方才的动作皆被对方发现了。
轰的一声,笙歌的心差一点便要从嗓子眼飞出来,她结结巴巴正想着怎么解释,但触到那双沉静淡然的眼眸时,她发觉自己怎么也无法继续装傻下去。
“皇上,奴婢...”笙歌张了张嘴,怎么也说不出后话,轩辕煜倒也不急,而是搁下手中墨锭,将双手拢进了袍子里:“一会儿我,一会儿奴婢的...朕命你以后‘私’下里不必再自称奴婢了。”
“啊?”笙歌脑子一片‘混’‘乱’,早就忘记自己在他面前都是如何讲话的,她注视着他那双眼眸,发觉对方正等着自己解释,便只好结结巴巴的说道:“宫里四处流传皇上夜夜在寝宫召见萧统领的...一些不好的传言...我觉得...”
觉得什么呢?觉得皇上以后还是不要再来了?这不明摆着赶人么,要是他一气之下不光不来了,也不派人过来教自己,那可怎么办?
等等,方才自己说宫里传言,要是他问起是谁说的这番话,自己又该拿谁来解释?说是燕喜告诉自己的?这种‘私’下议论天子的行为可是大罪啊!
笙歌突然停了下来,她想到这个地方顿时心也凉了半截,自己真的是太愚蠢了,既然没有想清楚怎么说就不该‘乱’开口,这下好了,该怎么收场呢?
她将卡在喉咙里的后话咽下了肚子,讪笑了两声抬眸看向轩辕煜,想从他脸上看出些情绪也好估‘摸’着待会儿怎么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