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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雪连天,簌簌飘飘,直落得满地白华,银装素裹。
“大师兄!大师兄!”远处一个长相土肥圆的少年身裹薄衫,踩在积雪里一步三幌,艰难地跑了过来。
“怎么了?”被唤作大师兄的少年身穿棉袄即使包得像个粽子,也依然瑟瑟发抖。他和胖少年比起来,简直天差地别。
胖子面不红气不喘,显然有修为。他焦急地对身穿棉袄的少年喊道:“快,快去告诉师傅,洛扬那些人又在欺负师弟了!”
“洛扬?”大师兄闻言也不抖了,他重重一哼:“这帮只会欺负同门的家伙!走,胖子,我们找他理论去!”
胖子头一缩:“大师兄要理论还是你去吧,我可不敢跟他们理论,这人仗着修为高,尽喜欢欺负我这种修为差的师弟。”
大师兄无奈地摇摇头:“他们在哪里?”
“后山。”
“行,你去找师傅,我去后山。”
大师兄三步并作两步,跑向玉仙峰后山。虽然他体力极差,但是心系师弟安慰,倒也没过多久,便跑到了后山索桥。
后山是一处绝壁,绝壁与玉仙峰后殿之间只有一条险险的索桥相连。这条索桥最少有三百米长,但却只有两掌宽。若是其他弟子,在走这条索桥时自然无需担心,毕竟有修为的人大多身轻如燕,足尖轻便可越过丈余。可是,大师兄并不会武功,他根本不会修炼或者他根本就不能修炼!
看着脚底的万丈深渊,大师兄稳住颤抖的双腿,他咽了口唾沫,闭上眼步履维艰地朝着索桥另一边走去。在这天寒地冻的大雪时节,索桥的扶手上挂满了冰霜,大师兄强忍着扶手上刺骨的寒意,慢慢地挪向另一头。
还没走上另一边的崖岸,就听几声肆无忌惮的大笑传来。
“我,你这个月领到的资源不少嘛。”
“二师兄,真的没多少啊……”那个回话的声音中充满了哭腔。
“啪——”一声巴掌响:“敢嘴?二师兄你有,你就有!明白没?”
“住手!”大师兄一步一个脚印,终于是在暴行发生之前赶了过来。
“洛扬,你还是不是我玉仙峰的二师兄了?怎么能这样对待同门兄弟呢?”大师兄跑过来指着洛扬的鼻子反问道。洛扬一见大师兄,双眼中立刻闪过了一丝怨恨的目光。
“哦,原来是大师兄啊,大师兄你不躲在火炉旁取暖,不去烧饭,来这里做什么?”洛扬还没开口,旁边那个刚才扇了师弟一巴掌的少年率先讥笑道。
大师兄紧了紧拳头,没什么。
洛扬手中捏着一个练功用的石球,他瞪了那个开口讥笑的少年一眼,少年脸sè煞白地退到后面去。师弟看了看大师兄,又低下了脑袋。
“呵呵,大师兄冤枉啊,我洛扬何曾欺辱过同门师兄弟了?”洛扬皮笑肉不笑,看着大师兄向身后的师弟道:“师弟,我欺负你了吗?”
“就是,二师兄欺负你了吗?”先前讥笑大师兄的少年帮腔道:“难道不是你觉得自己进步缓慢,要太多修炼资源过于浪费,所以想贡献一给二师兄的吗?”少年将浪费儿子咬得极重。
大师兄不解地看了看那个男子以及师弟,然后道:“师弟,是不是这样?如果不是,我回禀明师傅,让他主持公道的。”
“咔!”
听到那句禀明师傅,二师兄猛地捏碎了手中的石球!将在场的三人全都吓得一跳。
“禀明师傅禀明师傅,我大师兄,你能不能有骨气?一天到晚禀明师傅,你除了这个还会什么?”这些话似乎憋了很久了,洛扬现在终于忍不住了。虽然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不过既然已经了,再憋下去,他会疯的!
“从到大你为我们玉仙峰带来过什么?荣誉?名望?不!你带来的只有耻辱!知道别人提到我们玉仙峰都怎么吗?‘就是那大师兄是个废物的玉仙峰啊?’大师兄是个废物,废物!”洛扬猛地一挥手,石球碎片飞向山崖边的那颗树,树被这一击砸得粉身碎骨。
“我为什么要勒索本门师兄弟的资源?还不是想拼命修炼,好在今年的门派大比上拿一个好名次,让我们玉仙峰重振威望吗!禀明师傅,你去啊!一天到晚只会多管闲事,收起你的伪善,先管好你自己吧!你这个只会拖累我们的废物!”
洛扬完之后头也不回,他祭出一柄飞剑,直接御空飞走了,只留下呆若木鸡的大师兄。
大师兄愣愣地看着山崖边缘,那满地的木头碎屑,半天没话。
先前讥笑大师兄的那个少年和师弟都惊呆了,师弟从兜里掏出一个布囊:“四师兄,这是我这个月的修炼资源,玉仙峰,就拜托二师兄了……”少年愣了愣,接过那个布囊:“对不起,师弟,我刚才不该打你的。”他面露羞愧之sè,然后又走到大师兄边上:“那个,大师兄,二师兄不是这个意思,他……”
“我知道。”大师兄还没等四师弟完,便淡淡地回应了一句。他坐到悬崖边缘,握起一块树的树渣,继续道:“你们先走吧,我想静一静。”
“大师兄……”师弟还想什么,却被四师兄拉住了,他不舍地看了一眼大师兄,便和四师兄一起,返回玉仙峰后殿了。
“收起你的伪善,先管好自己吧!”、“就是那大师兄是个废物的玉仙峰啊。”、“你这个只会拖累我们的废物!”……
大尸兄的耳际,洛扬的话语依旧响彻,他手心死死地攥着那树的碎渣,直攥得刺破了掌心、刺得手掌鲜血淋漓这才缓缓松开了手。那木渣,混着大师兄手上的鲜血,掉落在断崖的地面上,很快便结成了冰石。
“老天爷!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为什么,为什么我是废物!”大师兄仰天长啸,多少年来,他一直可以逃避、刻意躲开这个问题。原本,他以为自己已经不在乎了,可今天被提起时,他才知道,自己……
“我是个废物,废物……”他不怪洛扬,不怪任何人,那些讥笑他、辱骂过他的人都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罢了。虽然大师兄一直致力维护整个玉仙峰的安定,可是,这些依旧改变不了,他拖了大家后腿的事实。
“废物,就应该去废物该去的地方。”大师兄看了看断崖之下烟云缭绕的情景,眼角滑过了一滴泪水。他这么多年来,从没哭过。今天,是例外。记得初入玉仙峰时,他被师傅驮在仙剑上。
“师傅,我什么时候能飞啊?”那时他还不会走路,就已经会话了。
“快了,等你学会御剑,你就能飞了。”师傅满目慈祥,就算后来得知他是个废体,依然待他如亲生。
大师兄擦了擦眼眶:“快了……”
“就让我再感受一次遨游天空的滋味吧,就算是死,也知足了。”大师兄完,缓缓向前倾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