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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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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烈出差似乎很忙, 联系魏婧的时间很有限, 但每天睡觉前总是要打电话给魏婧,有事没事地都要扯几句,问问魏婧今天都做什么, 然后再抱怨一下每天行程太满弄得她很累。有几次严烈一边说话一边就睡着了,醒来已经是第二天, 手里还握着手机。魏婧有劝她如果太累的话就别打电话了,早点休息。但严烈就好像没听见一样, 继续给魏婧每日一话, 就算听魏婧说再乏味的生活琐事,她都有十足的耐心。

    魏婧额头上的伤引起了垒球队队友的围观,大家都关切询问她为何受伤。魏婧想到严烈说最近变态频繁出动单身女子行夜路很危险, 于是就编出被流浪汉神经病铁棍伺候的借口, 听得大家一个个面若菜色,纷纷邀约如果晚上回宿舍太晚的话要一起走才好。

    只是学姐有些狐疑地看魏婧, 魏婧发现了她的眼神却没正视她, 只是装傻。

    下午一起练习垒球的时候学姐凑过来问魏婧:“严总去广州出差了,你知道吗?”

    “嗯?好像是吧。”

    “好像?”

    魏婧猛地一掷球:“我听她提过。”

    学姐目光就好像粘在魏婧的脸庞上无法撕下了,死死地看着魏婧的脸像是能看出个究竟。

    “怎么了?”魏婧正了一下棒球帽,问道。

    “我听说……严总有一个很好的朋友,好像是女同性恋, 这件事你知道吗?”

    “同性恋?这种隐私我一般不会去打听的,显得不太礼貌一样。”魏婧对学姐用上了官方笑容,言下之意让学姐有点难堪, 加之练习赛就要开始,学姐也就从魏婧身边走开了。

    虽然魏婧头部缝针不能剧烈运动,但当裁判的她也有间歇性地活动活动,一场比赛下来魏婧舒经活络,把她每天站着打工的腿部静脉曲张都缓解不少。

    她回宿舍洗了个澡,接着去当周末家教。晚上八点拖着略感疲惫的身子从女孩儿家出来,坐公交回家。

    走到都市森林小区门口,看一眼对面她曾经租住的旧楼,此刻已经被拆得七零八落。房子盖起来的时候是一砖一瓦慢慢垒起的,而要拆,便是顷刻之间面目全非……

    魏婧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收拾了下心情才慢慢回去严烈家。

    魏婧回到家肚子饿了,想要吃点什么,但想到冰箱里都是严烈花钱买回来的食材,现在主人不在,她冒昧地用掉别人的东西,总是不好。再说,她也丝毫没有去洗菜切菜拿捏火候的兴致。于是她便下楼去超市买了几盒方便面,回家泡着吃。

    在往泡面中倒入热水的时候,魏婧也会想,究竟到什么时候才能有点出息,赚到钱呢?今天导师还来找她,说系里今年年底会有两名交换生的名额,和美国的某所重点大学做交换。这是非常好的机会,让魏婧抓紧。魏婧有些许心动,毕竟她妹妹在美国,如果去的话,见面就容易一些了。而且,美好的未来总是要奋力去争取的吧?若是有机会出去看看,再回国可能机会就更多了。或者干脆……就不回来了?

    但……

    魏婧望着从纸杯盖边缘冒出的丝丝热气,心里想着,若是梦想也能像这泡面,泡三分钟之后就能成熟,那该有多好?

    今晚严烈的电话来得特别迟,所幸魏婧都没有在两点之前睡觉的习惯。当严烈打电话来得时候魏婧正坐在电脑前,搜索框里打入的是“御满东风”和“开业”这两个关键词。她接起电话的时候鼠标点击了“搜索”,但电脑卡半天图也没出来。

    “啊,好烦啊,混蛋,好想回去!”严烈抱怨,“好想回去吃你做的饭哦!那些老板整天带我去这吃那吃的……我觉得我有点不适应南方菜,还是你做的比较和我胃口。”

    魏婧靠在椅背上,盘着腿:“那等你回来我给你做啊。”

    大概是因为魏婧这句话说得很有宠爱的气氛,让严烈沉默了几秒后突然问道:“魏婧,你有没有想我?”

    魏婧没想到她会问这种问题,有些羞于面对此等级别的话题,敷衍道:“干嘛啦……”

    “快点回答嘛!”

    “哎……”魏婧望着天花板叹气,并没有正面回答。

    严烈在床上翻了两圈,心里诅咒魏婧——就让你一辈子这么憋闷下去吧!正想转移话题,却听电话那头魏婧轻轻地应了一声:

    “嗯。”

    “嗯?!嗯是什么意思?”严烈一下子坐起来。

    “就是字面意思啊。”

    “就是想,对不对!”

    “就字面意思。”

    “啊——混蛋!不能这么狡猾!”

    魏婧呵呵地笑,靠在沙发上说:“好了,你这么迟才打电话来一定是忙一天了,要不要先睡觉?我明天中午吃饭的时候给你电话?”

    “明天中午啊,可能要开会到一点半。”

    “那我一点半之后给你电话?”

    “之后还要参加一个什么无聊的宴会。”

    “那好吧,那就,等晚上你回酒店再打电话好了……”

    魏婧声音中的失落让严烈很不舒服,挂了电话之后虽然很疲惫但严烈怎么都睡不着。

    不如……对,这就这样吧!严烈当场就决定了一件事。虽然这件事很白痴很冲动,但在决定之后却让严烈兴奋不已。

    人生一定会做一次这样的事情吧,无论什么年纪什么个性,总会有那么一次犯傻的机会。而现在这个机会,就在眼前。

    魏婧晚上一直在看书,到凌晨三点的时候才睡着。醒来的时候是凌晨六点二十,她睁开眼睛的时候,自己正站在阳台上。

    她后背一凉,阳光射-进她的眼睛里,冷汗冒出。

    她难受地喘气,觉得胸闷得无法呼吸。她伸直脖子努力地吸气,汗水浸湿了后背才又回复到正常的呼吸频率。

    魏婧疲惫地去洗澡,出门上课。

    闹哄哄的校园,拥挤的走廊,不知道为什么国人特别喜欢推搡,无论是否是急事都要争先恐后一番,仿佛不推开几个人抢到最前面的位置就会出点什么人生大事一般。

    放学的时候魏婧拎着书包站在人群的最后面,阳光晒在她的左手臂上,烫得很。人群中散发出混合着无数人体味的难闻味道,被依旧燥热的空气发酵,让魏婧胸闷气短又一次发作,扶着墙休息。

    “嗨。”一个男生走上来挨着魏婧,魏婧抬头看他,觉得他有一点点的面熟。

    “还记得我吗?”男生手里捏着两本书和一只水笔,对魏婧挑眉。

    “抱歉,你是……”魏婧人脸识别障碍真是一点也没长进。

    “上次国际时政课的时候和你打过招呼的啊,你不记得了?”

    这一说魏婧算是想起来了,靠,这家伙不就是上次坐在最后一排的时候对她怪笑的那个猥琐男么?一想起这件事魏婧就浑身不舒服,尴尬地点了一下头,迅速往前走。

    “哎哎哎,别这么冷淡啊,我不想做什么,就想认识你一下而已。”那男生锲而不舍地追上来,魏婧走得更快,迅速下楼。

    男生兴致勃勃地跟在魏婧身后,魏婧回头看了一眼,男生露着得意的笑容,不紧不慢地走在她身后。

    魏婧紧绷着脸往校门口走,男生见魏婧就要走出校门,小跑上来,拉住魏婧的胳膊:“同学,别怕嘛,我又不会做什么,就一起吃顿饭认识一下呗……”

    魏婧想要用力把手臂抽回来,对方却占着自己力气大就不把她的挣扎当回事,还继续地笑着:“你这个样子我更喜欢。”

    “放开,我不认识你!”魏婧有点怒了。

    “现在是不认识,但吃吃饭就认识了嘛。”

    “我不想认识你。”

    “真冷淡,但我肯定能把你捂热的。”

    “……”魏婧本来身体状况就不好,刚才的疾走加上现在的恶心,让她四肢发虚。

    路过的人看一男一女都以为他们是情侣在吵架,都没人上来劝阻。男生也觉得这次他肯定能占到点便宜,直到余光感觉到一个人快步走过来,未等他反应,一根白腿就挥了上来,从魏婧的头顶呼啸而过,直接踢到了他的脸上。

    他还在奇怪这是什么动作,未等他细想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摔了出去。

    “真是,好几次了,总算能正式出击了。”严烈嫌弃地看着倒在地上捂着鲜血直流的鼻子的那个流氓,眼皮在不自觉地跳动。虽然她已经踏踏实实地把魏婧搂入怀中,但想起刚才见到自己心爱的人被这种小混蛋抱着……严烈就觉得是不是要再去补几脚。

    “你干嘛打人!”男生想要反击,但衡量了一下刚才被袭击时的力道,明白眼前这个女人绝对算得上是高手,便不敢贸然出击。

    “打得就是你。你家长没教过你怎么追女孩子的吗?像这种流氓行为就可以搭讪成功了?别做梦了。谈恋爱要用心的,追女生也是要靠良心的,懂吗?”严烈狠狠剜对方一眼,护着魏婧让她坐进车里,开车离开了。

    “混蛋……我应该当时再踢得狠一点!”车开出了许久严烈气还是没消。

    魏婧倒像是没事人一样,只是觉得浑身无力,抱着书包软趴趴地靠在车椅上看着她问:“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还要三天才能回来吗?”

    “嗯,是……我还要坐明天的飞机回广州。”说这话的时候严烈有些羞赧,却刻意装作无所谓。

    “嗯?还要回去?那为什么……”

    严烈握着方向盘的手用力收紧,骨节变青。那句话卡在喉咙半天她才费劲地说出:“还不是因为,想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