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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座城市的民风有多彪悍,莫瑟尔之前就已经有所了解,可当他带着伊拉一大早来到警卫队,看到围堵在门口的人群时,他才意识到这里的人究竟大胆到了什么地步。
想要弄清楚这群人为什么堵住警卫队的大门不是一件难事,一具死相凄惨的尸体被丢弃在门口的台阶上,鲜血和刺目的伤口如同毒针一样扎进每个人的眼睛里。
和之前莫瑟尔听说的一样,这个女性死者被某种尖锐的东西开膛破肚,内脏被扯得七零八落,喉咙像是被什么残忍的野兽咬断。她褐色的眼睛空洞地望着天空,脑袋不自然地歪向一边,皮肤呈现出失血过多的灰白色。生前她的样貌应该还算美丽,但现在,她只能作为示威的工具被扔在众目睽睽之下,袒露着自己的死亡。
不知道为什么,在看着这具尸体的时候,莫瑟尔的脑海之中忽然浮现出了他们昨晚遇到的那个怪物的样子,它有一双可以划破人胸膛的骨爪,也有能咬断人喉咙的牙齿。
“我就知道,你们和那个女人是一伙儿的!你们就拖着不让那个怪胎上火刑柱吧,她还会继续杀人!”一个盛气凌人的男人站在人群的最前面,毫不客气地冲着警卫队嚷嚷,“她是个恶魔!就算被关起来也能杀人,就连你们也怕她吗?”
这种说法简直莫名其妙,难道在她被关押的时候仍然有人死去不是意味着凶手另有其人吗?这里的人把恶魔想象得太过可怕了,这反倒蒙蔽了他们的双眼。面对这样的指责警卫队却采取了一如既往的装死态度,他们不能就这么把那个脸上有大片胎记的女人直接送上火刑架,但想要改变这群人的想法,更是难如登天。
不过如果他们之前真的做了点什么,恐怕扎根于这群人脑海深处的恐惧和仇恨也不会这么深,以至于到了敢聚众堵门的地步。
莫瑟尔到这里来本来是想见见拉曼,结果遇到这种情况,他一时半会儿大概也没法迈进警卫队的大门。思索了一会儿,他决定等这群人散了再来一趟,但他才刚刚转身,就有人推开了警卫队的大门,站出来应对这群激愤的人。
“警卫队需要时间来确定我们抓的人是不是真凶,”年轻的警卫队副队长拉曼终究还是坐不住了,他直视着领头的那个家伙,表情冷漠中带着点厌恶,“别再来闹事。”
“闹事?我这是为了我们的安全着想!是警卫队的软弱才让我们联合到一起!”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
“明明就是你们无能!”领头的男人身形魁梧,在拉曼说完之前他就几步冲上去,一把揪住了对方的领口,“要是你们能保护大家,谁愿意来这里堵门?你看到那个女人了吗?她本来不用死,是你们害死了她!”
从这家伙的态度上来看,这里面肯定有事,毕竟如果他问心无愧的话,为什么要忽然打断拉曼的话,用这么明显的泼脏水来转移注意力?拉曼深知还手只能激化矛盾,所以他只能暂时忍下来,但这么多愤怒的民众可不会理解他的苦衷。
莫瑟尔和拉曼也算有点交情了,既然事情就在眼面前发生,他也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在局面进一步失去控制之前,他推开人群走上前去叫住了那个家伙:“放开他,警卫队抓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茧。”
“你算哪根葱?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莫瑟尔站出来之后,那家伙确实松开了攥住拉曼衣领的手,不过这也只是把矛头转向了他。男人打量了他一番,随后露出了轻蔑的表情,“从别的地方来的人?”
“我是恰好路过这里的猎魔人,这片大陆上我们最清楚怎么分辨一个人是不是茧,”莫瑟尔说这话的时候,拉曼皱了皱眉,这座城市对教会的人向来不友善,“你们非要把一个无辜的女人送上火刑架,又来指责警卫队是杀人凶手?”
莫瑟尔猎魔人的身份一时之间让人群炸开了锅,他们对着他议论纷纷,但基本上脸上都浮现出了厌恶和排斥。教会在这里是一个比他们眼中的警卫队还要无能的东西,而他们当中的大多数人,也都还记得几年前教会失职之下由恶魔引发的灾难。
这都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他脱口而出的这番话,摆明了是在指责他们满怀恶意要把那个丑陋的女人置于死地。
一时之间,周围骂声四起,有人撑腰的领头人底气足了不少,他衡量着莫瑟尔的实力,试图判断对方是不是个好惹的人。虽然从小就修习剑技,但莫瑟尔的身形并没有显得很壮实,即便顶着一张阴沉的脸,也还不足以把这个领头人给吓退。而他身后的伊拉则更是不具威慑力的一个同伴,她体格纤细,看上去似乎不擅长战斗,
“哼,教会的走狗,如果那个女人不是茧,难道你们是?”这招不算精明,不过足以达成领头人的目的了,“外来者不值得信任,你们昨晚住在城里?”
“我们住城外,和第……”
“那你们就是在这附近,你们有证据证明人不是你们杀的吗?”领头人的气焰越发地嚣张了起来,“为什么要替那个女人说话?”
从一开始,这个人就没打算听别人说话,莫瑟尔没有做无用功的念头,他示意拉曼先回到警卫队,而他也带着伊拉打算先进屋去多了解一点情况。
但刚刚占据了优势的领头人当然不会就这么让自己的对手离开,他一把拽住了跟在莫瑟尔身后的伊拉,又伸手去扯她的衣领:“倒是让我们看看啊,要是你身上没有异变,就能证明你不是茧。”
无赖向来喜欢做哗众取宠的事情,而这群人的愤怒又需要一个宣泄口,被拉扯的伊拉短暂地露出了一个困惑的表情,她没有从对方的身上感受到什么杀意,这意味着这人不构成威胁,而他的举动也让她感到不解。
不过还不等她有什么更多的反应,拔剑的声音就清晰地划破了所有的噪音,莫瑟尔把她拉到身后,一脚踹在那人的胸口上。男人踉跄几步摔倒在人群之中,在他咳嗽着想起身的时候,刺剑的剑尖在半空中划出一道银光,将将停在他的眉心。
“要么站起来和我决斗,”莫瑟尔难得展现出了他暴戾的一面,“要么就滚出这座城市。”
莫瑟尔身上的怒气比剑尖还要凌厉,围观的人群见识了这个架势瞬间尖叫着四散开,男人睁大了眼,咽了口口水,本能地向后爬了几步,这才忙不迭地站起身,飞快地溜走了。
在逃跑之前,那家伙似乎恶狠狠地瞪了莫瑟尔一眼,这算是虚张声势,还是有什么后续的报复?他对此毫不关心,只是收起剑,带着伊拉走进了警卫队。
和装聋作哑的态度不同,警卫队里倒是十分热闹,大家都若无其事地聊着杂七杂八的话题,甚至没有人多问拉曼一句,换做是别人遇到这样的情况恐怕早就要寒心了,但刚刚为警卫队出了头的拉曼似乎不在意这些,他理了理自己的衣领,给莫瑟尔伊拉两人倒了茶。
“你这次可帮了我大忙,在那种情况下我不好出手,”拉曼的感激十分真诚,毕竟如果刚才真只有他一个人,恐怕没法应付,“要是以后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请尽管告诉我。”
“那个家伙是怎么回事?”莫瑟尔还记得自己和艾格娜之间的交易,这显然也是他需要替她稍稍收集一些的情报。
“他啊,好像是哪个贵族家的表亲,纠集了一批人说他们可以保护城里的城民,借此找城民们收保护费,真的死了人又来找警卫队的麻烦。要是我们的风头都被压下去,城里的人就更是要害怕他们,然后交钱保平安了。”
警卫队不管不问大概是他们队长的指示,这倒是让莫瑟尔有点怀疑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利益上的勾结,不过这就不是他应该多过问的东西了。
“你刚才一个人出去肯定要吃亏,”莫瑟尔倒是觉得拉曼的反应有点意思,“为什么还要出头?”
“我说了啊,警卫队在这种时候不能被压下去,否则城民们要怎么看我们?”拉曼摇了摇头,只能苦笑,“有的事总要有人做吧,不过我刚才确实冲动了。”
“比起警卫队里的其他人,你好像更有责任心,”莫瑟尔观察着拉曼的表情,“是因为你的父母曾经是教会的人吗?”
不出所料,拉曼的脸上有惊疑一闪而过,紧接着,他装作若无其事地喝了一口自己倒的茶,又被烫得差点把茶杯扔出去:“为什么这么说?”
“我这儿有一些资料,上面就有关于你的线索,”莫瑟尔拿出那张盖着教会纹章的信纸在拉曼眼前晃了晃,“你对我隐瞒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