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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吴壹端出发去接俞裴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
好在,上次爬上来的时候,沿途都做了记号,这次只要沿着原路返回即可。
下到崖底并没有用多长时间。
只是,离俞裴藏身的地方越来越近,秦秋就觉得越来越心虚。
可是,转念一想,心虚什么,她又没做错什么!
“吴公子,刚刚来的路,你还记得吗?”
“记得。”
“那太好了!俞裴就在前面不远处,要不,我就先回去了,你去带他!”
秦秋说着转身就要走。
“哎,秦宗主,你别走啊。”
“你不是说家主的腿摔坏了吗,我一个人恐怕不行,需要你辅助我。”
秦秋的脚步一顿,也是啊。
回去的路并不是所有地方都能御剑,有许多地方需要爬上去。
吴壹端一个人,恐怕确实不行。
“哦。。好吧。”
走得再慢,也是无用,没一会,就瞧见了似雕像一般靠在那里的俞裴。
“家主,家主!”吴壹端激动地奔了过去!
此刻,亲眼见到家主安然无恙,他才终于定了心。
“太好了,家主,你真的没事!”
“刚刚秦宗主想走,我吓了一跳,我还以为,她是骗我的,你根本就不在崖底。”
什么?吴壹端居然是这样想的!
这种事情,她怎么可能信口开河!
“家主,你知道吗,幕后之人已经查出来了,就是云起山的周南风!”
“原来,他也是盛老宗主的儿子,只是,他娘亲是罪臣之后。”
“所以,盛老宗主没有将他认祖归宗!”
“他心中不甘,因此,才生出这许多事情来!”
“让家主你受了这么的罪!真是可恨!让他自戕,真是便宜他了!”
“那盛宗主也是,连日日都在身边的人做了什么,都不知道!”
“那时,围攻两重山时,就属他最咄咄逼人!”
“现在,查出来是他哥哥所为,什么声音都没了!”
“要不是秦宗主说,此事都是周南风一人所为,让大家不要再追究云起山人其他人了”
“盛宗主肯定难逃管教不严之罪!”
“而且,恐怕还要被他父亲所累!”
吴壹端喋喋不休的说了许多。
秦秋还没来得及想太多,就已经感受到一道炙热的目光,久久地停留在她身上。
“想走?你为何想走?”
什么?吴壹端说了那么许多,他都没听见吗?
“刚才吴公子说了那么多,你都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你为了这件事,几次三番的差点丢掉性命,如今水落石出了,你问都不问??”
“壹端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无需再问。”
“那,你就不想知道,我是如何查明真相的?”
“想必是你带回了寒虫,解了曹叶的毒。”
“即便如此,我想那周南风应该也不会轻易承认自己的罪行,恐怕,还得用些心思。”
“真没劲!这人太聪明也不好,一点意思都没有了!”
秦秋满腹的话都到了嘴边了,准备好好的炫耀一下自己的本事。
谁知,这俞裴呆在这崖底,也能将事情猜的一点都不差!
“多谢夸奖!”
“你...”秦秋无语。
“对了,擅自做主,让此事到此为止,不再追究云起山的责任,你会不会...”
“不会。”秦秋还没说完,俞裴就打断了她。
“本就同盛莫凌没甚干系,难道还要玩连坐那一套吗?”
“哦,你没意见就好。”
吴壹端听着这话怎么那么耳熟:“家主,秦宗主当时也是这么说的。”
“哦,这么巧?”
“本来就是啊,我虽然不喜欢盛莫凌。”
“但周南风的身世不是他造成的,周南风的所作所为也不是他指使的,能怪得了他什么呢?”
“方才,为什么想走?”
“什么?”话题转的太快,秦秋还没转过弯来。
“方才,为何要走?”俞裴将他锲而不舍的精神发挥的淋漓尽致!
看来,不回答,是不行的了。
“我只是,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要处理。。”秦秋心虚的不行。
“何事?”
“我们逍遥山的事情,为什么要告诉你!”
秦秋自知理亏,不愿再跟他多说,赶紧催促道:
“等天黑了,视线不清,就危险了,赶快走吧。”
“秦宗主说得对,家主,快些走吧。”
“那条路,坎坷的紧,要是夜里出行,十分危险。”吴壹端一边说,一边去搀扶俞裴。
俞裴站起来之后,秦秋才发现,他原本靠着的地方,地下有好几片碎纸片。
捡起来一看,原来是银票的碎纸片!
当时她走的时候,自然要给俞裴留句话,可惜,身上只剩下银票可以写字。
所以,就抽出一张银票,割破了手指。
在银票的背后写了“十日内必定返回,等我!”
这银票,怎么变成碎片了?
“俞裴,你撕的?”秦秋指着地上的碎片问。
“这里除了我,还有别人吗?”
“你...这张银票有500两你知道嘛!”
“不知道,没注意。”
“你...你干嘛撕了呀!”
“没什么,瞧着心烦,便撕了。”
“你...”
吴壹端瞧得出来,秦秋是真的心疼了。
赶紧打圆场:“秦宗主,你别急,等到了两重山,再赔给你500两便是。”
“不行!”
“不行!”
异口同声的声音响起。
“赔1000两!”
“不许赔!”
又是异口同声。
起初,俞裴自然生气,气她每次都不听话!
即便再三叮嘱,她还是偷偷的走了!
难道她不知道,她的身体还没好吗!
怎么可以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他想都不用想,那返回之路,必定凶险!
他不敢想,在途中,若是失足了怎么办?
若是撞到岩壁上怎么办?
若是无力了怎么办?
若是背上的伤口裂开了怎么办...
他逼着自己不要去想,可是没用。
脑子虽然长在他的身体上,可仿佛已经不受他的控制了。
夜晚,他总是从噩梦中醒来,无一例外,梦中总是秦秋满身是血跌落而下的场景。
天知道,这几日,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越是无所事事,越是要胡思乱想!
可就在刚刚,他转头看见秦秋的那一刻,却又觉得,只要她好,就够了。
所以,方才,俞裴的心中,并没有生气。
反而是感激,是激动,是终于松了一口气。
可这份轻松还没有维持片刻,秦秋居然开始关心起那几片碎纸片了?!
太过分了!
她居然只在乎那几片碎纸片!
只在乎什么银票!
“家主,秦宗主,还走吗?”
吴壹端不知道,家主为什么要撕银票。
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愿意赔,可再不走,天就要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