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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回 身份披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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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一个素不相识的老师身上突然散发出的敌意让我感到有些茫然,作为新生,在学校里被某个老师无端地视为了眼中钉,这绝然不是一件好事。

    而当我渐渐发现真相之后,我意识到,他和我之间的矛盾的确不是轻易可以化解的。】

    ——身份披露——

    随着课程的继续,结印课老师森崇讲课的语调也逐渐平缓了下来。当何忍刚刚从他所设的圈套中抽身而退时,他脸上也曾闪过一丝愁容。但现在,那表情早已消失无踪。

    森老师是一个善于调节情绪的人,他知道即便他未能如预期中的那样让何忍出丑,他也不能气急败坏,失去老师的风度。他不希望每个人都看出来他是在故意为难一个“飞镖”学生,所以,他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照常上着课。

    “从下堂课开始,我会带你们对结印这门学科进行系统的学习。”老师说道,“有一点你们可以放心,结印课的难度不算很大。”

    “在忍界的官方观点里,结印与志能便文是两种独立的体系,我们不能简单粗暴地把结印理解为志能便文的手语形式。但在数百年的共同发展中,它们二者之间也难免会互相影响和渗透。”

    “现代的结印和志能便文在语法和表述习惯上都有着一定的内在联系,所以你们只要学好了志能便文,懂得举一反三,那么你们学好结印也并非难事。今天的课我就先讲到这里,你们还有什么问题想问吗?”

    听到这句话后,何忍倒有一个问题挺想问问老师,但他的问题与这节课的内容无关,所以他还是忍住了没有站起来。有些事还是等下课后私下解决比较好。

    这时,教室前排有一个学生起身提问道:“老师,我想问一下,为什么军训中教官跟我们打的手势和书上的结印不一样?”

    “这是因为你们都还是新生,教官怕你们看不懂,所以就没有使用忍者结印,而是用的相对更容易理解的手势。严格说,那些都不能算是结印。”森老师回答道。

    “顺带一提,和志能便文一样,你们现在所学的结印也只是‘通用结印’。像甲贺这样的大公司还会有他们自己专属的一套‘特别结印’,只有正式加入该公司后才能在专门的培训中学到,也只有他们内部的人能够完全看懂。”

    “每个这种级别的公司都有此类设置,每隔一个周期就更换一次结印的组合规律,对他们来说也是常事,这可以算是一种商业机密了。你们军训时的教官都是来自甲贺,他们当然不可能对你们做出这种更复杂的结印,那样你们会彻底被弄糊涂的。”

    “怎么又这样!”豫游小声道,“这么说来,唯姐可真辛苦,一边工作一边还要学习这么多东西。我以后都有点不想去那些大公司做事了,好麻烦啊。”

    “老师,我也有一个问题。”前一个提问者坐下后,他不远处的一个女生站了起来。这个人是姜徵羽。

    “我们只有在不方便开口说话的时候才用得上结印吗?”她问道。

    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实则却比前一个提问者所问的要深刻得多。姜徵羽这是在质疑结印的适用范围,她认为结印应该不只适用于人们不能张嘴发声的场合。

    “并不尽然。”森老师回道,“比如在一个所有人都可以开口说话的环境下同时存在有多个大型忍者公司的忍者,其中某个公司的两名忍者想互相交流却又不希望被其他人知道他们在说什么的话,他们就可以使用结印。”

    “虽然大型公司也有自己的一套专属志能便语,外人不容易听懂。但这个‘外人’如果也是一个出自同等量级的公司,且经验非常丰富的忍者,他即使没有听懂对方在说什么,也有可能从对话者的表情和语气中猜出一些信息。”

    “在这个时候,使用结印就比用嘴说话更为保险。因为结印不存在语气,人在结印时的表情也会比说话时要少得多,更易于隐藏和伪装。所以,在不清楚在场的其他忍者到底有几把刷子的情况下,两个人想要沟通私密信息,比起说话,结印才是首选。”

    “这种事在教科书上是不会教的,我相信结印的妙用也不只这一条。它还有什么别的用法,你们大可以开动脑筋,自己去想。其实任何一门忍者的学科都是这样,尽信书不如无书,真正优秀的忍者永远都能在超越教科书的地方找到一片或大或小的新天地。”

    “嗯,我明白了。”姜徵羽点点头,坐了下来。

    “小羽还真爱学习啊。”豫游对何忍说,“她问的问题都感觉很厉害的样子。”

    “是啊。”何忍说,“每次上课她都坐得特别靠前,说不定她以后的成绩会比我们班上的很多人都要好。”

    森老师对姜徵羽提问的回答,何忍听得极为认真。他发现这个老师虽然心怀叵测,但教学水平并不差。

    结印本该是一门很有意思的课。这厚厚一本书上数不清的手势和插图令何忍惊叹于忍者文化的深邃。仅凭两只手、十只手指就能完成如此之多的组合与变化,表达出一个又一个复杂的实用性语句,这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

    “如果这个老师没有敌视我,我能心无旁骛地学这门课就好了。”何忍心里想道。

    几分钟后,下课铃打响,学生们陆续离开了教室。

    按照之前说好的,豫游没有等何忍,一个人先出去了。金建炎从“睡梦”中醒来,伸了个懒腰,走到教室门口回头看了一眼何忍后,也走出门去。虽然他很想留下来,看看何忍想干什么,但他不方便这么做。

    当学生都走得差不多了,最后,教室里只剩下两个人:何忍和森崇老师。

    “同学,你不去吃饭吗?”森老师低头收拾着书本,明知故问道。

    “有件事我想向老师确认一下。”何忍没有起身,他坐在原位,双眼直视前方——“您是六班的班主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