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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霁得意道:“这是满满写的歌。”
郑婉心一愣，“我儿媳妇儿的弟弟写的？可是……我不是记得他才上小学一年级吗？才六岁吧？你怕不是唬我？”
“我骗你做什么？那孩子这方面的天赋特别好，我教了他一段时间，音乐书上的曲子他都能用口琴吹出来，也能唱出来。”
郑婉心震惊地张大嘴，“这……还是个小天才？”
沈清霁轻笑，“算是吧。”
郑婉心连忙将这首歌收好，“我明天送过去给你柳姨看看，若是她同意，说不准还能放进音乐书里，这段时间她似乎一直在编写音乐教材。”
沈清霁:“那拜托您了。”
“跟你妈客气什么？！”
母子俩说这着话，沈识泽坐在旁边吃着饭，时不时发呆，可那双眼里却悄无声息地落在他们身上，浮上一层柔色。
“对了，什么时候把我儿媳妇接过来？她来了，这边有工作岗位，可以留下来的，她一个人在那边怎么行？”郑婉心忽然问。
从沈清霁回来的第一天开始，她就在想这个问题了。
夏云禾是乡下人，户口不在城里，想把她带回来并不简单，如果有了工作岗位，就会容易很多。
沈清霁听了，却轻轻摇头，“妈，现在不是时候，再等等吧。”
他家如今这样的情况，把她接过来，岂不是拖累她。
他父亲如今就是个定时炸弹，什么时候都有可能发病波及别人。
她在家反倒自由自在。
“唉……”
郑婉心也意识到了这点，不由得叹了口气。
“你昨天晚上在沙发上睡着了，是不是又梦到她了？”
“妈也知道，咱们家现在的情况确实不太好，可……可我不忍心看你这样……”
沈清霁:“妈，没事，我会给她写信。”
郑婉心:“那去看看她吧，你爸这几天都没怎么犯病，我看得住，实在不行，就把你堂姐他们叫过来，你大伯母也愿意帮忙的。”
沈清霁看了沈识泽一眼，“再等等，过半个月，爸状况稳定……我就回去一趟。”
沈识泽低着头，眼底闪过一丝哀愁。
接下来的好几天，沈识泽状态都特别好，几乎没有再犯病，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发呆，在桌边一坐就是大半天。
沈清霁确定他确实好了许多，终于买好了票，开始准备东西回江河村。
然而临行前一天，家里忽然来了一个人。
是研究院的副院长。
沈清霁见过他，那次他在病房外，这人在病房里和父亲索要着什么。
那天父亲状况特别差。
所以面对这人，他满脸警惕，“叔叔，我爸身体状况不太好，暂时无法招待你，你还是回去吧。”
副院长笑眯眯，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
他拍拍沈清霁的肩，“小霁一转眼就长这么大了，长的真俊！和你父亲很像！”
沈清霁嘴角扯了扯。
“我今天来只是看他一眼，我和他的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可是最好的兄弟！他如今这副模样，我实在是担心。”
沈清霁眼底一片晦暗，“医生说我爸如今受不得刺激，最好还是不要见人，请回。”
副院长脸上的笑容渐渐染上一层寒冰。
“沈识泽！！你这个窃取研究成果的无耻之徒，给我出来！”
撕掉面上的伪装，露出丑陋的嘴脸，沈清霁眼眸微瞪，都被吓了一跳。
“你闭嘴！滚！”
沈清霁懒得和他废话，拽着他的胳膊就想把他丢出去，可这时，郑婉心恰好带着沈识泽散步回来。
看见屋里的人，沈识泽脸色涨红，“啊啊啊啊！！没有！滚滚滚！！”
他疯魔了一般，推着副院长，还踢了好几脚。
副院长被他踢得摔倒在地。
郑婉心面色苍白，连忙扶住沈识泽，“冷静，别怕别怕。”
沈清霁咬着牙，眸色幽冷地盯着副院长，这回他话都懒得说，直接一拳揍在他脸上。
副院长重重摔倒在地。
他狼狈地捂着脸，满脸憎恶，“你父亲就是个偷窃研究成果的小人！！我们花了几年研究出来的东西，被他不知廉地卖给外国人！”
“你胡说八道！”沈清霁捏着他的脖子，声音沙哑，“我父亲不是那样的人。”
副院长冷笑，“你以为他为什么失踪那么长时间？被发现了，被抓进去了！”
沈清霁牙齿磨出可怕的声音，“你闭嘴！”
“要不是他还没来及送出去，他早就被枪毙了！你们最好把东西交出来，否则……说不准什么时候还能再把他抓进去！”
副院长威胁道。
沈清霁平静下来，直接将他丢去了大门外，“有证据那就抓！”
他淡淡地吐出几个字，便“砰”地关上门。
副院长发疯地拍打了几下石板地，咬牙切齿地喊着沈识泽的名字，“你等着……给我等着……我看你还要装疯卖傻到什么时候！”
沈清霁回屋的每一步都格外沉重。
沈识泽坐在地上，浑身发抖地抱着头，“没有……滚……没有……”
他嘴里不停喃喃着，双手胡乱挥舞着，郑婉心完全无法靠近。
她流着泪，惊慌失措。
沈清霁走到她身边，轻轻拍拍她的肩，“妈，爸不是那样的人，他绝对不是。”
他永远都记得每次去实验室，父亲仰着头看着主席的画像，一脸崇敬地说他一定会付出毕生所学为祖国发展而努力的坚定决心。
实验室是他最重要的地方，曾经主席参观过，还夸赞他许久，说他是祖国的人才。
那是父亲一辈子的骄傲。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当卖国贼？！
反倒是这副院长，表现得如此疯魔，竟然还有两副面孔，才是不正常。
他的话落进沈识泽耳朵里，他忘了自己还在装疯卖傻，眼眶瞬间红了。
他想说什么，却死死咬着牙，逼迫自己不能。
他突然起身，疯狂地冲向门口，拳头一下一下砸在门口的树上。
沈清霁回来这么久，还从没见过他这么可怕的一面。
“爸！住手！”
他从身后紧紧抱住沈识泽，“爸，冷静……我们相信你，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