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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旬后。
周满昆前来通知,洞府已然重新修缮一新,随身还带来了一只林默托他找的丹炉。
炉子很普通,半人高,‘六一泥’制成,上面刻满了各种各样符纹,细细数来,三十六种,暗合三十六天罡,这口丹炉的名称便是‘天罡’。
天罡属辰,辰戌丑未谓之四正,以其属土,居于中央,故曰四正,罡字从四从正,以辰为土,故此功曹谓之天罡。(摘自白真人语录《鹤林法语》)
按周执事说法,这口炉子只是仿品,产自西乾本洲南方,是当地一家大道观玉泉院出品,自然比不上中宫洲后土宗正品炉,毕竟主要材料真源壤别的地方便搞不到。
价格差距自然巨大,真品需上万灵晶,而这仿品僅僅一千灵晶而已。工艺倒算讲究,炼些中阶下阶丹药,问题不算太大。
其实药王峰下,便专设一处专门为买不起炉子的初阶丹师和有心晋升丹师的修行者准备的炼丹窟,条件不算太好,丹炉多是这种仿品,每天也就两块灵晶,生意颇好。
林默去瞧过一眼,丹炉因为使用者众多,烟熏火燎,炉中杂质极多,神室、石榴罐、甘锅子生满屡次炼丹留下的结晶,完全无法清洗。
对于炼丹,他自来秉持炉洁丹纯的理念,就连添加的药材也得在手上精淬的纯之又纯,何况丹炉瑕疵。
还没开始练手,丹炉就花去了刚到手的一千灵晶,又从药楼取来了价值两千灵晶的各种药材,好在药楼薛总执同意了李成武上报的意见,批给了两千灵晶药材抵账,又发还了那剂造化生基丹。
事实上,如今手上就有五千六百上下灵晶加上价值不低于六千的一服药,看起来还是相当富足。
若非当日知事秦泰劝告,他真想做个顺水人情将造化生基丸四千一剂卖回药楼。
那位秦师兄真算得上热心人。
林默心里这么想着,来到新洞府,洞府从外面看,就是悬崖平台上的一个高丈许的大洞,对开大门仿若两块晶莹剔透的玛瑙石雕成,雪白透亮,门上刻有繁复花纹。
周满昆做起了解说:“这扇门原本就有,据说前一个使用者,游历天下时,从南海深处的采珠人那里收购得来,上面以艮卦起始,如山之连绵,共刻七十二卦符,引水连云,接地脉草木,本身便是一座不可多得之阵法。”
林默道:“何以不见符纹波动?”
周满昆叹着气:“只可惜,不知是那位师兄刻符手段差了火候,还是年深日久符意消散,我请集仙峰、天门峰师兄也来瞧过,拿不出任何意见,不过我请天门峰师兄别设了一套屏蔽阵法,隔绝气息外溢,防止他人误闯还是有些作用。”
林默掂了掂手上那块阵枢玉管,没好意思评价阵法好坏。
想来周执事已在权力范围内,尽量将洞府修葺到最佳,着实开销有限,他也无能为力。
洞府内分出七八间石室,休卧室、闭关室、丹房、练剑房、灶房、茶室应有尽有,难得的,洞府中央居然还有处天光洒入的开阔天井,从茶室另一端出门,便是一处四五丈方阔的平台,飞瀑碧潭即在另一端,万年松就生长在绝壁边沿,与崖上岩石浑然一体,其下便是云雾缭绕的万丈深渊。
树下摆石桌石凳,桌上刻画纵横十九道棋盘。
林默轻抚着桌面,竟有丝丝阴寒剑意透指而入,想来棋盘为前人以剑意作画,过去数百年,竟然剑意犹存,可见刻画之人非泛泛之辈。
周满昆颇为自得,一一介绍着洞府的一应摆设,说白了也是一种表功,那些价值不菲的黄花梨木家具全是他从内务堂仓库选出来的,很多家具原来只提供给山巅嫡传。
林默微笑道:“周执事那剂造化生基丸的药材可备齐全,若已备齐,林某倒是可趁这些天闭关,将药配制出来。”
周满昆满心欢喜,多宝袋中驭出一大包药材:“全都按林师方子买来,请药楼的知事们选的上乘药材,并无半点掺假。”
“药楼还能掺假?”
“那可不是,药王峰都是行家,掺假倒不至于,给你些陈年老药,虫噬鼠啃的自然难免。”
林默将药包打开查看了一遍,确如所说,药材成色不错,与他在药材晋品时所用相差无几。
倒不是不信任,身为药师,对药材仔细勘验也是一门必修课。
等周满昆离开,他将情结镯中季伯给的香炉祭出,扔了块刚从药楼买来龙涎香,以真火点燃,置于丹房桌上,又取出缴获来的罗经盘,配合几张新画的五行符重新布置了一个触发陷阱。
这才坐取出丹炉药材等,盘膝坐在蒲团之上,开始凝神内观,静心养息,随着口中一声闷哼,一缕黑光自头顶百会飘起,悬浮于空中,然后膻中、气海……直到九枚封脉钉全部逼出。
大周天运转真元一周,各大窍腑中封冻真元开始融化,剑气瞬息间便充盈外溢,灵慧相通的灵剑‘寂’居然主动从情结手镯中飞了出来,溢出剑气很快就被它吸收,随着林默伸手握住它用黑绳缠裹的剑根,剑气全部倒灌回他的体内,竟比之前更多了几分肃杀。
然后他一松手,任它自行飞走,在洞窟中左冲右撞,像个掏蛋的小孩,见着啥都好奇。
林默挥手将九枚封脉钉收好,开始处理面前的药材,与别人炼丹不同,他首先便是将药材全部捣碎,以真元剑气配合天生慧眼一一分割精粹出所需淬液结晶,又将这些东西全部分类,配伍成不同方子。
所有方子都来自季伯偷录来的藏经阁旧藏、周满昆给的那些心得记载和上次与严二师兄讨论得来。
当然品阶不高,低阶占了大部分,中阶有一小部分,他在购药时就想到了各种丹药所需药材搭配,本着尽量不浪费的原则。
在他理解,炼丹之所以出现炸膛、爆毒等问题,实际上就因为其药材中成分过于复杂,炼丹本就是一个精粹、提取、融合的过程,所有火候、配伍皆基于此,唯有他这般利用先天优势,加上精准的剑意分割,提前去除杂质,丹炉中地再精粹,提取过程自然少了很多意外情况。
当然这只是他的初步尝试,所有丹方哪怕一丁点改变都需要全盘调整,因此半点马虎不得……
很快第一炉丹开炼。
五个时辰后,丹匮开启,悬胎鼎中只剩了几颗焦黑半圆不圆的废渣。
林默并不气馁,毕竟这是按照他的想法炼出的第一炉,不成功很正常,若真是第一炉便成,那才真叫出了咄咄怪事。
他也没急着再试,而是将废渣全部倒在一张白净的药纸上,揉碎了用慧眼灵识细细观察,分析着每一份药力,找出其中存在的问题。
就这么过去了一天。
第二炉丹,次日子时开炉,与前一炉一样的丹,初阶益气丹,价格不高,材料也只几十灵晶成本,而且事先经过分离精粹,一药多用,成本更低。
很快,三个时辰过去,第二炉丹同样失败,这次失败不像第一次那么彻底,差不多接近下品丹成色。
对林默来说,独有炼丹手法所炼之丹,但凡非上品皆算失败。
又是一天的细细研究,到了第三天子时,他开始了第三炉……
如此周而复始,直到第六天,第一炉上品益气丹终于出炉。
丹色纯白如晶,呈现半透明状,药香四溢,光闻药味,已经能闻出其丹药力之纯,远在其他益气丹之上。
他并不满足,上品尚不能达到他精益求精,纯净无瑕的癖好。
这一点,他相当执着。
接着,他又花了两天时间,研碎了价值两百一粒的益气丹四粒,终于得出一个结论,炼丹手法、火候、时机、萃取整个过程都没问题。
问题出在丹炉上。
丹炉品级太低,上面的符阵和材质本身,无法锁住全部药力,炼制过程中,会有一部药力随高温散失,这样就造成了无法丹成极品的瑕疵。
于是他匆忙洗了个澡,换了身衣衫,出了洞府便往内务堂而去。
周满昆正在内务堂喝着茶,给七八名手下安排活路,林默一头就闯了进去,门都忘了敲,吓得他手一哆嗦,茶洒了一裤裆,茶水刚沏,烫得捂着下身,站起来一个劲原地蹦跶。
看清来人样貌,原本愤怒的脸一下挤出了笑容,温和地问:“林师恁急着过来,有事要说?”
他挥了挥手,让手下人全部出去。
林默也不绕弯子,问道:“到哪能弄到高阶仙阶丹炉?”
周满昆拿出一张巾帕擦拭着衣衫下摆,想了想,说道:“即使现从商家订货,只怕也很难拿到高阶丹炉,后土宗的‘天罡’‘乾坤’两种只能算中阶上乘,远远达不到高阶,所谓高阶,基本来自传承,属重宝一类,一个便价值不菲,拿钱都买不到;仙阶就更不可能,本宗给西乾洲各大仙家拍卖所都打过招呼,一旦出现仙阶法宝,不管价格,不论类型,一律送到宗门,通常溢价超数倍十年也难收一件。”
林默沉吟良久,问道:“山上可有此类炉子?”
周满昆咧嘴笑道:“自然有,全掌握在长老们手上,呃,丹阁上有一尊,除了高阶丹师,别人不许碰,据说严师手上有一尊,余祖所赠的拜师礼,‘方寸乾坤炉’,这个在药王峰顶级法宝录中有记载。”
修行者记忆远超常人,林默相信他不会记错,多问了句:“明巽长老手中可有好炉子?”
周满昆略一沉吟,道:“有一只高阶仿乌金盘龙炉,师祖重药道,因此炼丹不多。”
林默指了指墙上那幅洞府分布图:“帮我指一下二师兄洞府和明巽长老洞府所在。”
周满昆忙不迭去画卷上指了两处,都在药王峰最高峰紫烟台。
林默匆匆而来,又匆匆御剑而走,让周满昆不住摇头,自言自语道:“这家伙不会魔怔了吧!莫非他准备再一次直冲四品。”
随即否定了推断,“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炼丹可不是制药,记住配方就行,还得看命。”
林默风急火燎御剑直奔紫烟台,太过专注,他甚至忘了将封脉钉原样封回,幸亏经过多日熬丹,真元所剩无几,别人只要不留神,还真不容易看出他现在境界的变化。
明巽长老那,他只是留了个后手,借炉子还得先找二师兄。
毕竟有过一场禀烛夜谈,张口更容易。
层峦耸翠,上出重霄;飞阁流丹,下临无地。
紫烟台常年笼罩在云雾中。
上去了才知道,云雾只在脚下,山巅风景如画。
严夜洲的洞府准确来说就是孤峰悬崖巅建了几间房,悬崖上一汪碧池,四五人正围坐池畔矮几,熏香煮茶。
林默悬停在半空,悬崖上并无阵法,只有几间青瓦房上隐隐现出阵符光影,停在悬崖外出于礼貌。
二师兄虽有点好为人师之嫌,脾气还是挺不错的。
“林师弟。”
严夜洲略显吃惊。
他身边还坐着龚佩意、宋苗、周意竹、席品意,四人瞧向林默的眼神并不友好。
尤其周意竹,眼睛中充满鄙夷和讥诮;而席品意则是平淡的冷漠。
林默眼睛瞧也没多瞧别人,道:“能否单独与严师兄说句话?”
严夜洲微笑,起身做了个请的姿势,朝其中一间屋子走去,也没理会身后投来那些不理解的目光。
“现在林师弟可以说了?”
屋子里阵纹亮起,将整间房彻底封闭。
林默道:“想借师兄仙阶丹炉一用?”
丹师视自家丹炉如本命物,开口借丹炉本就令人忌讳,何况像他这么理所当然的直白。
严夜洲笑了笑,缓缓道:“仙阶丹炉通常用来炼不稳定,且丹方存疑之丹,师弟如此借炉,想来有此需求了?”
林默七窍玲珑心,如何听不懂言下之意,干咳一声,低声道:“其实就是一些中阶丹药,严师兄明白的,我的炼丹方法与别人不同,想尝试一下,能否在同样的方子下,炼出品质如一,作用更纯粹的丹药来。”
他怕严夜洲不信,取出炼好剩下的唯一一枚益气丹递给他:“这是我用普通炉子炼出的益气丹,缺陷出在炉子上。”
严夜洲接过丹药,先放鼻子下闻了闻,然后对着光观察,脸上逐渐显露惊讶:“你精粹了药材?”
林默点点头:“严师兄慧眼如炬。”一语双关。
严夜洲也在点头:“确实药力稍散,炉子无法保留其完整药性,做到彻底融合。”
他将丹药递还,瞧着林默:“仙阶炉使用极其麻烦,需以五行火恒其炉温,成本极其高昂,用来炼中低阶丹药,哪怕炼成极品,同样得不偿失。”
林默道:“五行火炭不知何处能得?”
严夜洲笑道:“丹阁通常存有一些,不过他们通常不卖,可巧千仞峰每年炼金银铁精,会有金炭附生,且炼金精铁,同样需要其他四属炭,故购买的存货不少,我这儿也存有些,可先借与你。”
说着话,他招手从多宝袋中取出一只巴掌大小的天青色丹炉,上而刻有阴阳鱼图,纹样反倒不如低阶炉繁复,说了段口诀,正是解开封禁的术诀,丹炉瞬间见风长成一臂长短,流光溢彩,煞是让人喜欢。
然后又念了段封禁诀,丹炉回复成巴掌大小,他将炉子递给林默,叮嘱道:“仙阶炉虽好,使用起来成本颇高,且一日不使用,便需以真元温养一次,否则,灵光渐逝,会逐渐变成凡物,当然,你可以将他与灵晶同放,它每日需耗十块灵晶。”
吃钱!
林默心头一紧,口都开了,二师兄二话不说,东西也借了,想后悔都不好意思,硬着头皮将炉子接过,收入多宝袋,说道:“一旦有所进展,林默定不忘二师兄支持。”
严夜洲目送林默离开,回到茶案前。
周意竹愤愤不平道:“一个炼气五层,竟然好大架子,对师兄呼来喝去,莫非外门没教过他礼数。”
席品意微笑道:“二师兄都不在乎,师姐何苦如此。”
严夜洲呵呵一笑,道:“严某只在乎是否有上进心,能不能对宗门有所贡献,别的还真不上心。”
宋苗不停把玩着手中茶盏,若有所思。
……
林默下山,专门再去找了趟了周满昆,不为别的,就是请他帮着去千仞峰买些五行炭回来,结果,就十份炭,让他咬牙切齿拿了一千五百灵晶出来,价格贵的让他肉疼。
好容易攒出的六千多灵晶,几天工夫,两千五灵晶就离他而去,算起来南门十几年,他挣也没挣到这么多。
想到炼丹耗时费力,又拜托周满昆让他找位师兄,帮着隔三岔五猎些野味送来。
这件事倒不麻烦,毕竟很多低阶药师住山脚下管理药田,有的是空闲往仙鹤岭、瀚泽湖跑,主要为猎取仙种兽身上的药材,肉对他们本属多余遗弃物,只要愿意出一点灵晶,哪怕只一块两块,也有很多人乐意效劳。
回到洞府,直到看见丹室药案上整齐摆放的封脉钉,才反应过来犯了个极大的错误。
沉迷丹道太深,竟然罔顾了重新伪装炼气五层。
这种错误搁以前他绝不会犯,自然也不会侥幸别人会因他真元消耗而忽略。
因而及时以玉简联络了季伯,征求下他的意见。
季伯比他还要简单直接,该咋样就咋样!有人想出招接着就是,有人想下毒手,更简单,杀了便完。
处理方式便是不否认不承认,最好让人误会他与药王峰高层有关系。
这两点林默很容易办到。
一切停当,他又陷入紧张的炼丹中。
没贸然使用借来的‘方寸乾坤炉’,先用丹房普通炉,将预定好的十余种低阶丹药一一炼了个遍,直到保证每一炉品质都能达到上品;然后将准备好的三种中阶上等丹药方子读了又读,脑子里过了数百遍。
一连好几天,周满昆将他买的十份五行炭也送来,且送来了好几样仙种兽净肉,满满一大包,僅僅只花了三块灵晶。
将肉全部酱腌好,又给自个做了顿好的,吃了个肠肚满足,沐浴净身,穿了件素白内葛衣,正式开炉。
这次用了仙阶乾坤炉,第一炉炼的是冰灵丹。
半日后,炉火渐冷。
一炉废丹,废得不成样子,全部成了一团焦炭。
林默也没气馁,脑子里分析着原因,清理着丹炉,厘清每个步骤,细化时刻火候变化,投药时机等等,重新拟定好章程,确认无误,这才开始第二炉。
自古成功在尝试。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日头照常从东方升起,西方落下,外面的大雪纷飞与内山的四季如春恍若两个不同世界,时光荏苒,对任何人都是一样的公平。
不公平的只是修行者逆天盗机的寿数。
买来的十份五行炭和严夜洲所借的三份几乎耗尽,就在林默准备再次去外面找周满昆采购前一天,最后两份炭火终于炼出了一炉极品冰灵丹和一炉略带瑕疵,也能称之为极品的精血丹,前一炉出了七颗,后一炉出了六颗。
就这十三颗丹药,即使交给丹阁代售,也能卖出上万灵晶的价格。
通常补元类药丹不如晋升类溢价,药材成本自然也没那么离谱。
林默炼丹目的,是为了去丹阁一鸣惊人,引起余祖注意。
所以他掂量了一下兜里灵晶数,整整休息了三天,这才离开洞府前往丹阁。
丹阁前人不多,但林默的出现还是引来了一阵骚乱。
很快他被围了个结结实实,想走也走不了。
围拢来的全是拜托他炼造化生基丸的本峰师兄师姐,一个个热情洋溢,一些身材火辣的师姐直接就往怀里扑,毫不顾忌他人看法。
林默双手护在胸前,一个个推开,好几次手掌都触到了软绵绵富有弹性的地方,别人不尴尬,他也没觉得丢人,反正一个死命拒绝,一堆人还死不要脸往前凑。
他的解释完全起不到半点作用,周围全是叽叽喳喳,自说自话的哀告声。
丹阁大门就在几丈外台阶上,却怎么也走不过去。
报名的费用他七日前便交给了来送野味的周满昆,打算掐着点来,快进快出,不成想还是给一帮梦想着筑基的师兄堵在了这里。
若严师兄在,怕是轻松不少。
正想着,一声大喝将所有人的声音压了下去:“干嘛!都闲得无聊了是不是,信不信,我这就给几位长老建议,让你们多找点事做。”
正有人扭头准备开骂,结果一见来人,马上闭上了嘴,两条腿不自觉移动,逃离人群。
人群散开,林默瞧见了解围那位。
他也不认识,只能从服色上辨认出此人药师一品,丹师六品。
一品药师、六品丹师山上并不多,修行者从外貌也看不出年纪,约莫四十来岁模样,一身修道有成的气象,手上持着短柄拂尘,尘尾搭在另一边小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