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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2章 卧虎帮
“哈哈。周总镖头误会了，我可不是什么大家族子弟或大势力传人。”
“在下之所以有今天的成就，全靠自己的努力和亿点点运气。”
面对周云龙探听身份的问题，江南谦虚摆手。
“是吗？”
周云龙明显不信。
作为一个在江湖上厮混了大半辈子的成年人，周总镖头自认为已经窥见了大半世间真相，知道什么屌丝逆袭、草根翻身、靠自身努力改变命运的励志故事，都不过是某些阶层刻意编造的骗人剧本。
给人以希望，才不至于把人逼上绝路。
实际上，则只能“呵呵”了。
譬如武道一途，背后若没有大势力提供功法、名师、丹药等资源，即便是千年难得一遇的武道天才，也绝不可能在江南这个年纪达到江南这等实力。
毕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没有上乘功法，空有武道天赋，连武道入门都做不到。
至于市面上流传的武功秘籍，或者武馆中只要给银子就传授的普通武功，大都是不入流的。偶有遗珠，充其量也就黄阶程度。
这样的武功，即便是武道天才来修炼，最多也就能练到七品通脉。
修炼功法的品阶，决定了武道成就的上限。
这一铁律，即便资质再如何过人，也不可能打破。
而黄阶之上的功法，早已被武林门派、各大势力垄断。不拜入门派，基本没有可能学到。
更别提武道修炼中的各种消耗。
若没有势力支持，常人根本不可能得到。
所以，周云龙对于江南的话语，可是半点儿也不信。
周云龙觉得，江南不肯告诉自己他的师门，一方面是不信任自己，另一方面也肯定和他的图谋有关。
心下不由得更加警惕。
已是暗暗决定，即便准备利用江南作为免费打手，一路同行之时，也绝不给江南机会，和自家的小棉袄过多接触。
免得江南真把自己的小棉袄给拐走了，让自己一不小心赔了女儿又丢了宝物。
作为一名老江湖，周总镖头可是听过不少“女生外向”的“坑爹”故事。
以周总镖头的江湖经验，他非常笃定，这些故事才是真的。
为了避免周晓梦和江南挨的太近，周云龙立即催促大家启程。
此时，庙外的雨也恰好停了。
大江上的浊浪还在汹涌翻滚，水路暂时还不能走。
四人只好沿官道，走陆路西行。
不过，陆路人多眼杂，并不利于隐藏行踪。
果然。
四人才行了二十多里，就被之前曾在江神庙中出现过的一伙武者追上。
和在江神庙中的克制不同，此时，这伙武者人人带伤，望向周云龙的目光像是要吃人一般。
“姓周的，你这一手玩儿得挺溜啊！”
“用一个假盒子，就骗得我们这么多高手互相残杀！”
那为首的武者神情阴冷，怒气中带着讥诮：
“只是，你恐怕没想到，这附近到处都是我们卧虎帮的眼线，这么快就又被老子追上了吧。”
“这一次，老子看你又怎么逃脱！”
那为首的武者说着，已是将手中长刀一横，就要动手。
周晓梦知道父亲身上有伤，不敢让这龙门境的武者靠近，手中长剑一震，已是当先向对方攻去。
周晓梦其实并不傻。
她知道，自己虽然不是这龙门武者的对手，可一旦自己遇到危机，“江大哥”肯定不会袖手旁观。
果然。
两人相差两个大境界。
哪怕周晓梦的华山剑法已经有了相当的造诣，在那为首武者手中，也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没过几招，就已经险象环生。
对方手下其他武者，更是趁机扑向了目标周云龙。
周云龙脸色难看，求助的望向一旁的江南。
江南冲澹台镜明点了点头。
对付这样的小喽啰，自然不用江南这个先天宗师亲自动手。
正好，也趁机见识一下神秘天涯海阁的武功。
澹台镜明领命，将衣袖轻轻一挽，一双修长的手掌幻化出一片残影。
“砰——砰——砰砰……”
一连串如击败革的声音响过，那些围向周云龙的气海、罡气武者，竟然被一鼓作气击飞。
就像打一排稻草人般简单。
“好掌法！”
江南出声赞道。
澹台镜明刚才用出的掌法，威力或许并不算顶尖，但出掌速度极快，绝对是江南所见过，最适合群战的掌法。
在场众人也均是一惊，没想到这个没多少存在感的男子，竟然这么厉害。
“恩公谬赞。”
能得江南这等先天宗师称赞，澹台镜明自也十分高兴，扭头解释：“这掌法名叫《惊鸿掌》，乃是天涯海阁四大绝技之一……”
澹台镜明解释未完，那原本正在和周晓梦对战的武者首领，却是猛然一招逼退周晓梦，趁澹台镜明背对自己，一刀向对方背心捅去。
原本以那武者首领的实力，对付周晓梦，根本用不了几招。
只是顾虑周晓梦华山剑派弟子的身份，并未直接下杀手，想要找机会将其生擒，才拖延了许久。
双方实力差距巨大，即便在和周晓梦对战，那武者首领也仍有闲暇关注全局。
澹台镜明刚才的出手，全都看在武者首领的眼中。
知道这个男人，才是自己夺宝的最强对手。
若和对方动手，并没有多少把握。
所以，一见澹台镜明分神和江南说话，就立即毫不犹豫的发动偷袭。
“啊，小心……”
周晓梦惊声提醒。
眼见刀尖距离澹台镜明的背心已不足半尺。
原本正和江南说话的澹台镜明忽然脚下一动，整个人猛地凭空挪移半尺，险之又险的避开了武者首领志在必得的一刀。
澹台镜明对于刚才的危险，似乎并未在意，连神情都没有太多变化。
先是冲提醒自己的周晓梦微微一笑，然后才身形一闪，莫名出现在武者首领身后，一掌向武者首领背心拍去。
那武者首领明明感觉到了来自背后的危机，却偏偏来不及闪躲和应对。
背心中掌，一个踉跄，前扑了七八步远，才勉强站稳了脚步。
望向澹台镜明的神情，不由得骇然。
同为龙门境界，自己和这个陌生男子的差距，竟然如此之大。
尤其是对方刚才展示的轻身功法，真个如同鬼魅，绝对是他此生见过的最强轻功。
“你是何人？你可知，我卧虎帮乃是周边最大的帮派，我们帮主更是远近闻名的先天宗师……我看你跟这姓周的，似乎也只是萍水相逢，我劝你，最好不要来趟这趟浑水。”武者首领软硬兼施：“若你能就此退去，我卧虎帮必有重礼送上。”
澹台镜明不为所动，只是下意识的把目光投向江南。
他久居海外，对于大周的武道势力并不甚了解。
先天宗师，他确实不是对手，不过，不是还有江南这个碾压过大胡子宗师的变……嗯，强者在么。
那魔鲨盗的首领，同样也是远近闻名的先天宗师。
结果，在江南手上，并没有翻出多少浪花。
“卧虎帮么？”江南淡淡的瞥了武者首领一眼。
武者首领这才明白，原来这个看起来年龄最小的英俊男子，才是真正的主事之人。
下意识的挺直腰杆，大声道：“不错！我卧虎帮不仅帮主是先天宗师，更是与天下十大剑派之一的栖霞剑派交好，帮中有十大龙门高手，三千武者帮众……”
这武者首领能混到如今这个地步，自也是一名老江湖了。
知道见风使舵、看人下菜。
武力能碾压对手的时候，就直接动手；武力不如对手之时，则扯虎皮以势压人。
他觉得江南小小年纪，定然没有多少江湖经验。一听先天宗师和十大剑派，肯定会被镇住。
毕竟，哪怕是顶级势力，也不会纵容子弟轻易树敌。
可惜！
这武者首领和周云龙一样，同样低估了江南。
“咻——”
武者首领话未说完，江南已是屈指一弹。
下一刻。
武者首领本能的抬手，紧紧扼住了自己的喉咙，眼中痛苦和震惊交杂。
“呃……呃……”
武者首领想说什么，却终究没能说出。
脑袋一歪，就一头栽倒在地上。
武者首领原本捂住喉咙的手掌松落，漏出了咽喉部位的一个血洞。
周云龙等人凝神望去，发现那镶在血洞中的，竟是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碎银子。
所以，这位龙门高手，竟是被一小块碎银子杀死的？！
除了澹台镜明，在场所有人望向江南的眼神都满是震惊。
周晓梦是没想到，才一个多月不见，江南竟已厉害到这种程度。
周云龙则是想到，江南有如此实力，自己之前对江南的算计，就像是一个笑话。
那些被澹台镜明打伤的武者，惊惧之余，互相对视一眼，随即撒腿就跑。
连武者首领的尸体也顾不上了。
见江南并没有指示，澹台镜明也就没有阻拦，任由这些吓破了胆的武者逃跑。
“唉，江老……江公子，不能让这些武者跑了！他们会回去报信，万一引来了卧虎帮帮主，那可是先天宗师……”周云龙焦急提醒。
江南摆了摆手：“无妨。”
周云龙见江南主意已定，便不敢再多说。
周晓梦震惊过后，望向江南的眼神，整个都亮晶晶的。
“江大哥，你到底是怎么修炼的？连龙门高手，都在你手中撑不过一招。”周晓梦幽幽问道。
原本，作为华山剑派的核心弟子，周晓梦对于自己的武道天赋和进境，都是引以为傲的。
直到遇见了江南，才第一次遭受了打击。
不过，周晓梦一直觉得，只要自己坚持努力，迟早还是能追上江南的。
谁知，这才过了一个多月，就已经有点儿望尘莫及了！
“哈哈。也没那么夸张，我也是趁他不注意，占了偷袭的便宜。”江南轻声解释。
周晓梦想想，也觉得江南说的在理。
两人分别这才多久，江南即便突破的再快，最多也就是和那武者首领同样的龙门境界。
龙门对龙门，若不偷袭，怎么可能连一招都撑不住。
想到这里，周晓梦释然之余，也忍不住心下一紧，提醒道：“那咱们快走，若是那卧虎帮的帮主，可就遭了！”
江南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抬脚，将武者首领的尸体踢进了道旁的草丛。
到了江南现在这种境界，对于先天之下的武者，已懒得摸尸了。
——除非是金宝宝这等身份特殊之人。
倒是周云龙，有些惋惜的瞥了一眼被江南踢飞的尸体。
四人再次上路。
这一次，一直走了七八十里，都平安无事。
眼见天色已晚，有伤在身的周云龙也已经快坚持不住，江南提议在附近找一家客栈住下。
周云龙担心被卧虎帮的眼线发现，建议进山找一处隐蔽的地方或山洞露宿。
江南自无不可。
寻找住处之时，江南随手捉了两只山鸡、一头黄羊。
周晓梦和澹台镜明跟着搭手，很快就变成了香喷喷的烤肉。
周晓梦曾尝过江南的手艺，再次吃到，自是百感交集。澹台镜明还是第一次吃，不由得赞不绝口。
就连周云龙，也忍不住多吃了几块。
由于地理环境的关系，几人并未找到合适的山洞。
原本，周云龙父女是打算随便找一个背风之处将就。
结果，江南借过周晓梦的长剑，“刷刷刷”片刻，就削了一大堆丈许长的木头，开始搭建木屋。
周晓梦震惊江南出剑的速度之余，也忍不住心疼自己的宝剑。
这可是华山剑派核心弟子才有资格使用的上等剑器，放在市面上卖，起码值两三千两银子，而且还是有价无市。
谁知，竟被江南拿去狂砍木头！
江南的速度太快，周晓梦想要阻止，已经晚了。
只好一边心疼，一边听之任之。
约莫一盏茶功夫，两座简易木屋已被江南搭好。
江南将长剑还给周晓梦。
周晓梦迫不及待的检查剑刃。
下一刻，却下意识的惊呼出声。
手中的长剑，不仅没有豁口，连半点儿卷刃的地方都没有。甚至连木屑、油脂都没有沾染半点儿。
莫非，自己师父从门派给自己申请的这把宝剑，其实是一柄绝世神兵？
周晓梦忍不住猜想。
“晓梦，怎么了？”
一直留意着女儿和江南之间互动的周云龙上前几步，开口问道。
“爹爹，你看。”周晓梦把长剑递向周云龙。
周云龙也是吃了一惊。
望向江南的眼神，惊疑不定。
“哈哈。没什么神奇的，正所谓无坚不摧唯快不破，当剑速快到了一定程度，即便去砍石头，也不会伤到剑刃。”江南随口解释。
周氏父女将信将疑。
澹台明镜则是嘴角微微一扯。
只有他才明白，江南定是在砍木头时以先天真气包裹了剑身，所以才没伤到剑刃。
木屋只有两座。
周云龙父女一座，江南和澹台镜明一座。
澹台镜明自然不敢和堂堂先天宗师兼自己的救命恩人共用一座木屋，主动揽起了替大家守夜的任务，跃上一棵茂密的大树，直接住在了树上。
夜里，除了有几头误入木屋附近的野猪被澹台镜明赶走，倒也平安无事。
次日一早，四人出了山林，才欲继续赶路，天边忽然传来了破空之声。
众人抬头，发现一个身穿紫色长袍之人，正从空中快速飞近。
“是先天宗师！”周晓梦眼神一凝。
华山剑派亦有数名先天宗师，周晓梦见过先天宗师御气腾空的模样。
“不好，是卧虎帮的帮主追来了！”
周云龙则是骇然惊呼，脸色霎时变得惨白。
随着空中之人的飞近，众人已然看清，这先天宗师的衣衫之上，赫然用金线绣着一头卧地蛰伏的猛虎。
如此装扮，不是那传说中的卧虎帮帮主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