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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为:我们处在厨师帕吉的监视下,无论前进还是逗留都非常危险。至今为止,我们没有遇上这座恶魔城中其余可怕的守卫,但我们的好运随时可能告罄,帕吉万一引来更多的血族恶魔,或者无论什么怪物,我们势必会全部死在这里。
天雅盯着我,也许是我胡思乱想,她的眼神竟然中有一丝敬仰?难道我刚刚教训了她一顿,让她知道我的厉害了吗?又或者她经过这么一番危险,竟然对我产生了好感吗?哦,上帝啊,多么惊人的发展,如果同时被两个美丽的女孩儿看上,我又该如何抉择呢?这可真是个大难题呀。
想到此处,我情难自已,深深陶醉,媚.眼如丝,气若幽.兰,双手捧住脸颊,小声的喘息起来。
天雅鄙夷的说:“我觉得你吃错药了吧,虽然你刚刚救了我们,但说不定你自己也病的不轻。”
我大失所望,精神又萎靡起来,讪讪的问:“你看着我做什么?天雅?”
天雅用冲动的语气说:“废话,我想问你接下来该怎么做!毕竟除了塔利先生,你是我们当中年纪最大的人。”
她这话显得很不情愿,但确实发自肺腑,我不免又感到一阵得意。
我思索片刻,说:“我们得挨到早上,等血族睡觉的时候,我们抓紧时间好好睡上一会儿,然后在下午快速赶路,争取抵达安全之地,或者找到暗门,直接前往德古拉的黑暗城堡。”
塔利老头犹豫着说:“但谁都不知道这该死的恶魔城有没有白天黑夜。”
我说:“但血族必须睡眠,这是自然的铁律,也是他们身上的诅咒。就像人类的呼吸与饮食一样,又或者像是疾病症状一样。我们当中有弱血者,一旦奈特感到疲倦,就是我们赶路的时候。”
一鹤.拉巴特急躁起来,喊道:“音初落入德古拉手里已经有好几个小时啦,也许....也许她已经...我等不了那么久,即使跑断腿,即使死在这里,我也不能耽搁了。”
我劝道:“急也没用,你也在外面见到这城堡的规模了,它就像是城市一样广阔无边,你不知道黑暗城堡在哪儿,只能被困死在这里。”
一鹤蓦然站起,说:“死就死,我再也坐不住了,你们在这儿歇着吧,我一个人就足够了!”
天雅拉住他,愤怒的说:“你在这紧要关头闹什么闹!我们和你一样关心音初妹妹,为了救她,我们所有人都被困在这里。现在我们必须齐心协力,不是你一个人逞能急躁的时候。”
一鹤蛮横的推了她一把,冷冷的说:“说实话,你是怕了吧,没有我的保护,一旦遇上血族恶魔,你们根本没法抵抗。”
天雅尖声叫道:“你说什么?谁要你保护了?你要走就走吧!随便死在哪里,只要别让我再看见你。”
一鹤哼了一声,不再多言,扭头就走,突然间,天雅大声说:“当心!”
她迅速在一鹤身上一推,一鹤一个踉跄,退开几步,正想反唇相讥,在这个瞬间,天上突然垂下一根粗如蟒蛇、锈迹斑斑的铁链,铁链头上是沾满血迹的铁钩,铁钩刺入天雅的腹部,她闷哼一声,张大嘴,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那铁钩拉住她飞快收缩,刹那间消失在了黑暗的穹顶中。
我隐约见到帕吉那张狡猾的丑脸在阴影中闪过,他脸上带着残酷的笑容,合上了天花板上窟窿后的木门。
一鹤怒道:“混蛋!杂种!放她出来!”他抽出日本刀,发了疯似的又跳又蹦,虽然跳的足有三米高,但离天花板如此遥远,这段绝望的距离,象征着生死,象征着可怕的厄运。
我急忙说:“奈特,飞上去,将那扇木门打开,快!”
奈特不敢怠慢,启动外骨骼装甲,飞上半空,我和一鹤拉住他的胳膊,随着他一道上升,等靠近那扇隐藏木板的时候,一鹤抽出刀来,刀光一闪,将木板劈成两半,随后他迫不及待的钻了进去。
我对奈特说:“你钻不进去,在原地守着,护着双竹与塔利先生。”
奈特骂骂咧咧的说:“我凭什么听你的指挥?你在我眼里和屎一样。”
我说:“如果你不照我说的做,塔利先生会把你扫地出门,你想做一辈子的乞丐吗?”
我说中了他的心病,笨蛋奈特顿时蔫儿了下来,喃喃说:“天哪,你怎么知道的?外公总是这么对我说话。”
我暗骂:“因为你是个蠢货加无赖!”我不去理他,又对双竹说:“我和一鹤去去就来,你们小心一些,那怪物很可能再度偷袭你们。”
双竹大声答道:“放心吧,哥哥。快点把天雅救出来。”
我点点头,钻入窟窿,不祥的黑暗再度从四面八方涌来。
这地道狭小而低矮,大约五英尺六英寸那么高,真不知道帕吉那一身肥肉是怎么在其中穿来穿去的。它是用腐朽的木板拼凑而成的,很可能是帕吉自己搭建的通道,通道中弥漫着血腥味儿,恶臭味儿,以及某种潮湿的腐烂气息。
我用夜眼查探四周,没见到一鹤的影子,但我见到了天雅身上流下的血迹,我顺着血迹一路向前,脚步声听起来十分刺耳,像是乌鸦在嘎嘎乱叫。这些木板已经腐败,没走几步,就会踩出一个窟窿,帕吉能在其中穿梭,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我很快追上了一鹤,他正茫然的站在一个交叉路口,他的刀尖闪着蓝色的微光,照亮了他身前两米的距离。我发现他微微颤抖,垂着脑袋,似乎正在哭泣。
我喊道:“是我,别砍人!”他眼下情绪激动,没准会胡乱出刀,一个不小心,到时我又得遭殃。
他迅速用长袖擦了擦脸,回过头,强自镇定,用发颤的声音说:“这里是岔路,血迹消失了....她...天雅她....”
我说:“血迹不是消失了,而是我们找对了地方。你身旁的木板有挪动过的痕迹,帕吉是从这儿钻出去的。”
他经我一提醒,立即醒悟过来,往那边一瞧,发现木板上不易察觉的缝隙,他急忙抽刀,想要再开出一道口子,我赶忙拉住他说:“你疯了?咱们不能打草惊蛇。我的小少爷,咱们可得慢点来。”
他愣在当场,不知所措,我在缝隙处轻轻拍打,在四周找了一圈,发现一根藏在暗处的绳索,就在我额头附近的木檐上。我将绳索一拉,那块活动的木板顿时朝一旁闪开,明亮的灯光霎时照射了进来。
一鹤迫不及待的说:“让我先出去!”把我往旁一推,冲出暗门,我一个踉跄,暗骂道:“急着投胎吗?这小日本...”但仔细想想,他心里愧疚的要命,急于救人,情有可原,我心胸如此开阔,自然不会跟他计较。
走出暗门,又是横在屋梁上的一条条木质走廊,天雅的血迹果然再度出现,从流血量来看,她应该还没有生命危险....至少不会大出血而死,但那铁钩刺入了她的胃,一不小心,就会开肠破肚。
我这才发现,我们站在靠近天花板的地方,朝下望去,那景象令人心胆俱裂。
这儿离地至少有二十米高,在巨大锅炉熊熊火光之中,我见到无数尸体被两米高的尖刺贯穿,像是烧烤鸡肉一般竖着固定在茫茫无尽的铁支架上,还有一些尸体被挂在从天上垂下的铁钩上,由于倒吊着,这些尸体的脸呈现出骇人的扭曲,像是在凄惨的发笑着。
不仅仅是人类的尸体,还有一些长耳朵的怪异人形生物,巨大的猎犬、被屠宰的牛,甚至还有一些壮硕的惊人的大型怪物。这也许是厨师帕吉在异域世界中捕获来的猎物,或者....是德古拉狩猎的结果。
一鹤情绪激动,近乎疯狂,他颤声说:“天雅桑,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我见他模样不对头,小声劝道:“她不一定死了呢。咱们追的很急,厨师帕吉不一定有时间处置她。”
忽然,我们同时听见远处传来铁门难听的关合声,还有帕吉骂骂咧咧的粗口声,以及渐渐远去的脚步声,一鹤立时朝那边望去,见到一扇鲜血侵蚀的铁门正缓缓关上。
一鹤咬紧牙关,说:“她....被他带走了吗?”
我说:“不,她被留在这儿了,帕吉并没有带走她,因为没有铁链的晃动声。”
一鹤目光急切的扫过整个屠宰场,仔细的甄别每一具被挂着的肉.体,突然,他浑身巨震,指着其中一具被倒吊着的人体喊道:“她在那儿!”
我也见到了她,那正是天雅.巴贝,她还活着,铁钩深深陷入她的腹部,鲜血从伤口流下,陷入了昏迷,但并没有死去。
一鹤大声喊道:“天雅!天雅!”
我一惊非同小可,急忙拉住他说:“别出声,咱们偷偷把她救下来。”
一鹤高兴至极,听得进劝,很快恢复冷静,他说:“我们想办法下去,趁那恶魔不在,将天雅救走。”
我望着天雅,沉思了片刻,轻轻对他说了几句话,他有些惊讶,迟疑了一会儿,轻轻点头,说:“我听你的。”
我深深呼吸,从木板上跳了下去,借助背上长出的薄翼,我在空中滑翔了一圈,来到天雅身边,拉住了那条铁链。
此刻,又一根铁链无声无息的从我身后出现,卷住我的身体,将我吊了起来。
我惨叫一声,一回头,见到厨师帕吉正站在下方,咧开嘴,发出无声的大笑,他手中的铁链仿佛灵活的蛇一般扭动着,弯曲着,透出令人恐惧的恶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