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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尧明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胸中空荡荡的,背心火辣辣地疼痛,似乎躺在一张软软的床上。鼻子中却传来一阵淡淡的幽香。一双温柔的手,正情深无限地抚摸着自己的脸。耳中却传来低低的抽泣声。
从那淡淡的幽香,他知道那是红玉,那个温柔而多情的丫鬟。
尧明闭着眼睛,尽情地享受着这一刻的安宁。也许这个世界还有很多事情需要自己操心。但这一刻,这充满了温馨的一刻,却是他心中真正的梦想。
在山岗上看着流云飞过;在平静的湖面悠然垂钓;在温煦的晚霞的映照下,躺在草丛中,欣赏着莱茵河畔静静的黄昏;……这是他的梦,一段摆脱了欺诈、权谋和战争的,宁静的人生。在这个梦中,有一个与自己深深相爱的人。她会不断地用爱的目光,让自己陶醉……
尧明让自己的心沉浸在这片温馨中。他竟然狠心地不理会红玉的哭泣。
因为他知道一旦睁开眼来,他就要面临人生最痛苦的事情――对爱情的欺骗。
他已经隐隐约约地猜出了她的真实身份,尽管他一直不愿意去面对。
他依然感觉到那温柔的手在抚摸自己,他能感觉到她的呼吸、她的芬芳、她的倾心的爱。但他的内心却在努力地摆脱了那紧紧地笼罩着自己的心的柔情。
“她能这样爱我,只不过因为我的外表还是一个白人。如果我是一个中国人,她会这样爱我吗?”,尧明想用这样一个问题,来使自己清醒过来。
尧明心中一声长叹:“她是一个日本人。只有日本艺妓,才能以处子之身,却训练出那一身的床第功夫,还能不顾一切地投怀送抱。阎锡山毕竟是崇尚儒家哲学的。中国人家的少女,即使有红玉的心机和胆识,却也懂得矜持。”,其实尧明早就想到这个问题了。
如果尧明真的是一个德国人,他一定无法识破红玉的伪装。偏偏他有一个白人的外表,却有一颗中国人的心。对中国保守的传统文化,他了若指掌。
他已经暗地里调查了红玉的身份。果然,她并不是在阎家长大的。而是在一年多前,父亲在关外做生意遇到了马贼丧生,母亲抑郁病逝,作为一个孤儿流浪到山西,而被阎家姐收留的。
在这次事变时,又有很多蛛丝马迹,让他坚定了自己的判断。
尧明终于睁开了眼睛。红玉见尧明醒来,眼中依然泪光潸然,脸上却露出了真心的惊喜。她立即轻轻地抱住了他,温柔地吻在他的眼皮上。
“谢谢你,亲爱的眼皮。不要再闭上了,让我这么担心!”,她柔柔地道,眼泪却又流了下来。那副神情,却让尧明心中一凛。据最出色的女间谍,都是用自己的真心,去爱她的猎物的。
尧明一狠心,装出一副担心局势的焦急神态。“阎家五姐呢?”,他嘶哑着问道。那种嘶哑却不是装的。了几个字,牵动着伤口,痛得直皱眉头。
看见尧明焦急的神色,红玉立即伸出玉葱般的手指,按住了他的嘴唇,阻止他话。
“医生,你的伤很重,那匕首离心脏只有几分的距离,你需要静养,不可劳神。”,红玉道。
“阎五姐已经救出来了。我拿你腰间的手枪逼着河本大作的夫人,让日本人投降了。”,红玉道。看到尧明眼中的疑惑,她补充道:“就是你第一次救出来的那个带了两个孩子的日本女子。”
她又尴尬地补充道:“其实我根本不会使枪。日本人投降后,才赶紧向你的卫队长学了学,结果开了一枪,什么都没打中,还把手枪从手中震掉了。”,她似乎对使用枪支感到很刺激,幽幽地、满怀期盼地道:“以后你教我好吗,我要有你的枪法就好了。”
尧明眼中装出了一副甘之如饴的神色。心中却是一黯。她把他救出火场时,那用力的一拉,力气大得惊人,明显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她是不可能轻易把枪掉到地上。
“河本大作感念于你救他的家人,就答应了我,与苟寒剑谈判,让他将阎老爷放了出来。阎老爷是被苟寒剑劫持的。”,她这话的时候,怯生生地看了尧明一眼,一副生怕尧明不相信她的表情。
红玉的表情仿佛是在,阎锡山并不清白。只不过红玉以前是阎锡山的丫鬟,在替他遮掩而已。
尧明知道阎锡山并没有介入这次事件。否则以阎锡山在山西的势力,尧明等有天大的本事,也闯不出包围圈。红玉表面是在替阎锡山百般遮掩。但为一个无辜的人,夸张地帮他“遮掩”,本身就是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栽赃。
“对不起!”,红玉突然跪了下来。
“为了救阎老爷,我答应了河本大作的条件,放走了那些日本人,还放走了苟寒剑。”,她俏生生地跪在床边,一副楚楚可怜的娇柔神态。
“你过,这次你不会怪罪阎老爷的。”,她又强调道。
尧明心道:“照你这样一演,我要是不了解中国国情,只怕早就认定这次事变是阎锡山一手策划的了。”
尧明示意红玉靠近身来,让自己抱着,双手却豪不犹豫地伸进了她的衣物中。红玉没想到他如此重伤下,却还这般好色。
尧明双手第一次得以畅游红玉的娇柔美的身躯,在她敏感地带略微施展功夫,片刻间就让她满面飞红,鼻息哼哼,陷落在情不自禁之中。就在这时,尧明却装着牵动了伤口,“哎哟!”地喊了一声疼。
“怎么了?”,红玉立即关切地问道。
“日本人简直没有信义!我在救他们的女人孩子,他们却在我背后插一刀。”,尧明愤怒地骂到。双手却紧紧地抱住她,试探她的反应。此时,尧明心中有一种难言的痛,不敢张开双眼正对红玉,只好装着疼得闭上了眼睛。
果然,红玉听得尧明的骂声,顿时身子情不自禁地一颤。那一腔温情,一下溜得精光。尧明心中一阵酸楚,证实了自己所料不差。
“不要提日本人三个字好吗?”,红玉的眼中流下了泪水。那腔温情,再次回到了身上,却带着一种酸楚的感觉。“好好地爱我,让我把那三个字先忘了,好吗?”,她低低地道,让自己的身体柔若无骨地瘫软在尧明的怀中,任由自己的身体,去迁就着尧明因伤而不甚方便的手,让自己在**中失落着。
尧明也在一种伤感中,肆意地用双手征服着这个让他爱恨交织的女人。
良久,红玉的**才渐渐散去。尧明示意红玉起身来。他稳定了一下情绪,把整个事情从头到尾思索了一番,然后非常吃力地叮嘱道:“国事为重,让想见我的人,都进来吧。”
蒋介石的副官进来了,他向尧明做了个眼色,示意让红玉退下。尧明看了红玉一眼,做了一个手势,示意她是自己人,不用避嫌。
根据那副官的汇报,蒋介石、宋美龄、宋依华等一行已经与傅作义会合上。蒋介石、宋美龄已经飞回南京,主持处理两广事变。而宋依华则坚持要回到太原来陪伴受伤的尧明,目前已在途中。
“联系蒋先生,就若日军来袭,就与军阀们求和。要特别监视日军从海上调兵,只有在没有日本进攻的威胁时,才与军阀开战。”。尧明听完后,当作红玉的面,吃力地发出了一个指示。
隆美尔也来了。他没有太多的内容,只是提到他在中**队中,并没有找到尧明提起的,一个叫“**”的将领。不过他找到了一个叫“林伯虎”的,被称誉为“**之鹰”的年轻将领。
尧明看了一下这个林伯虎的照片,只觉得他与**特别像。但眉目中,更多地流露出的是精明,而不是他在文革的宣传画中,习惯地看到的那种奸诈。尧明示意隆美尔安排与**见一次面。
阎锡山来了,因为事变发生在他的辖区,神色颇为紧张。尧明装着对他很不满,不冷不热的。红玉连忙俏生生地跪下来,期望认阎锡山为义父。
阎锡山一见如此情形,心中立即明白了尧明与红玉的那层关系。他自然很开心地将红玉收为义女。尧明也就顺水推舟,收起了那一副责备阎锡山的神态。
尧明示意自己很劳累了,让其他人改日再来见。等众人离开后,尧明故意责怪红玉道:“你不该放走那些日本人和汉奸的,他们一定会去引部队来攻打山西。被他们这一闹,中原大战肯定就打不起来了。”。强忍疼痛完这句话后,尧明装着再也支持不住,又昏了过去。
“中原大战与日本进攻山西有什么关系呢?相公!相公!”,红玉急切地呼唤着尧明。泪水又从她的眼角流了下来。
过了一阵,尧明装作传出了鼾声。红玉轻轻地在他的脸上吻了一下,低低地了声:“相公,对不起。”,起身走了出去。
尧明的脸上凉凉的,留下了红玉的泪珠。他只觉得心中的那阵疼痛,比背上的伤还要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