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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月的联谊会算是军部一直以来的传统。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军部的雄虫数量太少太少,再加上,算是在军部任职的雄虫,都很难说是否能内部消化一下。
在如此艰难的情况下,联谊会成了帮助平日里工作繁忙的军雌们认识雄虫的重要活动。
雌虫的天性中带有对雄虫的向往,成年性觉醒后,这种渴望通常会到达巅峰。对于雌虫来说,雄虫的家世并不是非常关键的部分,所以,军部的联谊晚会从来不限制到场雄虫的身份,出身于豪门权贵当然很好,但一般家庭也欢迎。
可是,联谊晚宴的作用并不大,真正配对成功的概率非常低。
因为权贵之家的雄虫往往有着充足的雌虫资源,他们真想结婚,家族自然是要用心挑选门当户对的对象的,所以来到联谊会,他们只是想玩玩。而平民雄虫盼望能遇到一位高级军官,凭此进入上层社会,可惜,高级军官的理想对象一般是出身于世家的雄虫。
因为,雌虫奋斗到了高级军官的位置,会获得一些额外的权利,比如说,他们可以拒绝成为雌侍。换句话说,雌虫中的高级军官一定是雌君。
对于雌虫来说,谈情可太奢侈了。那么,既然可以嫁给身份高贵的雄虫做雌君,为什么还要嫁给一个平民雄虫呢?
不过,时叙倒是听说,在前天的联谊晚宴上破天荒地成了四对,其中有一对是平民雄虫与雌虫军官的组合。据说,他们下周要去办理结婚手续了。
时叙一直以为,只有世家联姻才会那么迅速,没想到自由恋也那么着急。
时叙一点也不急,但是他的雄父很急。
在雄虫18岁成婚的大环境下,时叙身为一名已满3岁的单身雄虫,可以算是晚婚晚育的代表。更何况,时叙还有一个雌虫哥哥,7岁的时希,也没有一点想结婚的意思。
这使他们的雄父和雌父感到十分困扰。
星期天,时叙起得很早,他洗漱完毕后,便去时家的健身房里做锻炼。
但是,时叙还没在跑步机上跑两分钟,被冒冒失失地冲进来的时希按了暂停键。
“你上娱乐头条了!”不等时叙发问,时希便急切地说明了来意。他将手掌大小的光脑举到时叙眼前,给他看今天早上最新推送的娱乐新闻。
只见那条新闻的大标题是《时叙景渊宴会秀恩,力破两家不和传言》,往下面一翻,还可以看见两张配图:第一张是景渊张嘴**时叙的手指,第二张是景渊喂时叙吃虾。
时叙看着图,发现新闻编辑还非常有情趣地给两张照片加了特效,又是粉色泡泡,又是粉色心的,暧昧无比。
时叙上一次上娱乐头条是因为他说了自己的择偶标准——“我希望我的雌君是一位少将”。当时,军部没有与时叙年纪相当的少将。因此,在年纪轻轻的景渊升任少将之后,外界立即出现了诸多关于他俩的猜想。
现在,这些图简直坐实了时叙和景渊惹人遐想的关系。
时叙觉得一阵头疼,想了一会儿,才问时希:“雄父没有看到这个吧?”
时希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说:“其实吧,这个消息是雄父给我看的。”
时叙:“……”
“对了,”时希指了指门外,“雄父还叫你去客厅找他,雌父也在。”
时叙:“……”
时叙是来晨练的,身上只简单地穿了一件黑色运动背心,所以他先从侧门回自己的房间换了一身衣服,才下楼到客厅里去。
时家的装修非常简洁,整体偏冷色调。暖融融的阳光穿过高大的落地窗,洒在客厅的地板上,光线充足,室内不用开灯,依然明朗光亮。
时叙的雄父和雌父,时怀清与顾珏,正坐在沙发上。时希翘着脚,坐在左侧的单人沙发上。
时叙走到他们面前,没有坐下。
“你看到今天的娱乐头条了?”时怀清先开了口,他似乎看出时叙有些不自在,所以语气中并没有明显的责备。
时叙微微颔首:“是的,我很抱歉。”
时叙向来是引人注目的,他不是没上过新闻头条,只不过因为与雌虫的绯闻而登上娱乐新闻的头条确确实实是第一次。时叙是时家未来的继承人,这种桃色新闻对他来说,实在算不上是一件好事。
时怀清与顾珏互看了一眼,顾珏问:“这是真的吗?”
“是。”时叙承认道。时叙其实说不太清他和景渊现在到底算什么关系,但是他的确在试着与景渊接触。
顾珏想了想,又问道:“那你知道景渊雌父的事情吗?”
“当然知道。”时叙回答。
在景渊1岁那年,景渊的雌父杀死了自己的雄主,也是景渊的雄父,然后选择了自杀。这件事当年也是闹得沸沸扬扬,好在景渊当时已在军部任职,并未与自己的雄父和雌父住在一起,不然只怕会被扣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发生了这种事情,景渊在自己雄父的家族中是彻底待不下去了,因此,景渊回到了景家,那是他雌父的家族。
“既然该知道的,你都已经知道了,那我们也没话说了,”时怀清几乎没有犹豫,他的语气平平淡淡的,好似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多么不合常理,“你尽快把那个叫景渊的娶回来吧。”
“啊?”时叙看了时希一眼,从对方瞪大的眼睛里看到了同他一样的惊讶,“我、我和景渊,我们的发展没有那么快……”
时希也在一边补充道:“而且,景渊是景家的……”
“等他嫁给时叙,是我们家的人了。”时怀清说,他并不觉得景渊的出身是什么问题。
这实在太超出时叙的预想了,他看着时怀清,都不敢相信这是他一贯对景家没有好感的雄父。
“我们之前一直以为你,”顾珏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组织语言,“我们以为你对雌虫不感兴趣,所以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也许将来你会和一名雄虫一起生活。我们觉得没有问题,如果那是你的选择,如果你更喜欢同性,那也可以。但是,如果你能遇上自己喜欢的雌虫,那更好了。”
时叙已经被自己雌父的话震晕了:“……”
时怀清听自己的雌君说完,赞同道:“要是你娶了一名雌虫,那可以生个蛋给我们玩玩了。”
时叙:“……”
时怀清搂着自己的雌君站了起来,语重心长地对时叙说:“你也不小了,既然有合适的对象,带回家来吧。景渊领少将军衔,肯定是要做雌君的,你也不用担心,往后若是碰上了更喜欢的,娶回来做雌侍也行。”
“是。”时叙回答。
“我们只是希望你能有人照顾。”顾珏摸着时叙的胳膊,看着面前与自己一般高的孩子,他的脸上露出少有的疼之色。
时叙笑了笑:“我知道。”
时怀清带着顾珏出门去了,他们今天和朋友有约。
时叙想着自己和景渊的事情,觉得有些茫然。时叙的雄父与雌父是罕见的一雄一雌家庭,多少受到了他们的影响,时叙也比较偏向于只有一位雌君的婚姻生活。时叙知道,他对景渊肯定是有好感的,但想到结婚这一层,时叙又很踌躇,他们之间并没有建立起那么深的感情。
也许还是应该顺其自然吧。
另一边,时希也是若有所思,他迟疑了片刻,忍不住问时叙:“雌父怀疑你喜欢雄虫,那我比你大,还没有对象,他们不会怀疑我喜欢雌虫吧?”
时叙被时希打断了思路,干脆逗他:“肯定啊,你最好去找雄父和雌父解释清楚,可不要让他们误会下去。”
时希看了时叙一眼,露出一脸苦大仇深的表情。
在这时,时叙的光脑突然响起提示音。时叙拿出光脑一看,发现自己的邮箱里多了一封邮件。他没有多想,也没注意发件人,便点开来看了。
那竟然是一封强制婚配书。
时叙眉头紧锁,他的脸色冷了下去。
强制婚配是虫族特有的婚配制度,它是一种专属于雌虫的权利,只有少将及以上军衔的雌虫军官才有使用的资格。假设雌虫申请了强制婚配权,那么雄虫只能接受,不能拒绝,且必须在三个月内和这名雌虫结婚。当然,雌虫一生只能使用一次强制婚配权,一旦使用,则自动丧失其他权利,比如说,高级军官享有的拒绝成为雌侍的权利。
时叙直接将《强制婚配书》翻到最后一页,便看见最后一行赫然写着“申请人:景渊”。(83中文 .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