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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安看的不住点头,觑了一眼好友乔道清,见他面上满是笑容,当下已是心服口服。
似梁山这些士卒,多为平民,家境贫寒,果腹都是个问题。而在这等情况之下,人是非常混沌的,因着不曾有机会读书或者外出,见识有限,极易被裹挟,也容易溃败。
孙淮此举,是有意在塑造他们的思想。
而这思想形成之后,足以让人为之赴死。
“乔兄啊乔兄,怪道你愿如此辅佐这位寨主,果然是明智之举。”孙安心中慨叹。
待呼声渐小,孙淮又勉励众人几句,接下来是苏定上场。
山寨除水军之外,不论马步兵丁,都由其操练而成。
但见其手持两柄小旗,以旗令为号,指挥的马步士卒进退有序,整齐划一。
这落在孙安眼中,也是令人侧目。
“看来这位苏头领,不但武艺高强,于练兵一道亦有造诣。”
如此寨主,这般头领,赴死之兵,这三点结合起来,便是有人告诉孙安梁山不能有所作为,他也不会信了。
下面是水军兵卒,由阮小二指挥,因他兄弟三人多曾向苏定请教,亦是将手下之兵调教得令行禁止,进退有据。
孙安满怀期待的看完这场检阅,当真是出乎预料,直到结束尚还沉浸其中。
“苏教头练兵,果是不同凡响。”
回过神来的孙安,赶上苏定,忍不住夸赞道。
却道他为何这般称呼苏定,原来自孙安入伙之后,孙淮便拟定他为马军头领,苏定为梁山士卒总教头,兼任步军头领。
“孙兄谬赞了,我这点微末手段不值一提,平素寨主给出许多意见,皆是见了成效的。”
“哦?”孙安讶然。
“寨主还懂操练兵马吗?”
“自是懂的,我原也不敢相信,后来也不得不叹服。他为一寨之主,自然不能事事亲为,但只是些许意见,其中见解亦非常人所能比拟。”
孙安想想,也就释然了。
乔道清曾将孙淮经历说与他听,其他的都好相信,唯独那指天怒骂一事令人费解。
如今看来,有些人,注定是与众不同的。
二人边走边谈,回到聚义厅时,只听得乔道清惊讶的声音。
“贫道这才刚会山寨,寨主又要下山,眼瞧着便要过年,你这一去,不知要多久。”
“孟州十字坡上有两个贼男女在那里害人,若不除去,叫我怎生心安?”
原来孙淮自遇到广惠,便心心念念要除掉张青孙二娘这两个开黑店的,晚上一天,便不知要被他们再害多少人命。
“此等小事,何劳寨主亲自动身?叫几个兄弟前去,自能办得。”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天下英豪何其多也,我去时,再遇上几个好汉,将其招揽过来,岂不叫山寨更加壮大?”
听了孙淮这话,乔道清哭笑不得:“寨主总有许多道理,贫道说你不过,只是此去路途较远,我需与你同去方才安心。”
从外面过来的两人听到耳中,苏定道:“寨中需有寨主或军师一人坐镇,便叫我去如何?”
不待乔道清回答,孙安却道:“苏教头练兵繁忙,孙某晚一段时日再接手马军也无妨碍,还是我陪寨主走一遭吧。”
孙淮笑道:“却还争抢起来了,军师与我苏定兄长还是留下吧,叫我这本家陪我同去。”
“我去最好,敢请乔兄苏兄安心,有我在时,绝不叫寨主少了一根寒毛。”孙安也是高兴,如此通路,恰好与孙淮多多交流一番。
有孙安跟着,他两个也都放心,也就没再争论。
孙淮便领上三五个小喽啰,并孙安一同,奔孟州十字坡而去。
出发之时,乔道清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在外面耽误久了,一则新年将至,二来年后也有别的安排,对梁山来说颇为重要。
“不知伯父在山上住的可还习惯?”
路途中,两人开始闲谈。
“多蒙寨主关心,吾父甚喜热闹,山寨里许多孩童与他玩闹,因此甚为高兴。”
“如此便好,有甚不妥处,万万不可隐瞒了。”
又闲谈几句,孙安突然问道:“属下有个疑问,我观山寨,必有大兴之势,不知寨主日后有何打算?”
孙淮觑他神色,多少也能猜出其心中所想。
绿林中人,无非四种结局。
第一种,山寨做的不大,偏安一隅,朝廷懒得去管,可得快活一世。
第二种,山寨做的大了,引来官兵围剿,兵败遭擒,化为泡影。
第三种,将山寨做到一定规模,接受诏安,似那十节度一般,做得一方大员。
第四种,便是起兵造反,或成或败,未有定论。
其实也是众多绿林中人最终所要做出的选择。
此事孙淮也曾与乔道清商议过,孙安有此一问,可见乔道清并未与其说了。
“世人皆知十节度由贼到官,乃是身份一大逆转,其实不过还是他人砧板上的鱼肉罢了。似蔡京等人,若想拿捏他们,并未有多少难度。兄弟们既然信服我,我又岂能拿他们的性命去做进身之阶?”
“寨主可是要行那更难之路?”
孙淮只一句话,孙安便大概有了结论,不学十节度,便是不会诏安。但以梁山的势头,偏安一隅不大可能,朝廷围剿,等闲怎能拿下?
这般一想,也就只剩下造反一途可供选择。
却见孙淮摇了摇头。
“是也不是,虽然此时说这些还为时尚早,但既然兄长问了,也无不可言的。”
其实原本轨迹之中,孙安若未病死,孙淮更倾向于其会选择跟随乔道清一同远离朝堂。
为因其本身已从田虎造反,甚至做到伪殿帅之职。后来虽被卢俊义招降,也绝非一句感其义气可以解释的,恐怕多半是因田虎苛待百姓,以致民怨难平,看出其气数难长,孙安才做出了选择。
“如今本就异族环伺,若是妄动刀兵,便宜了外人,苦的还是百姓。况且那西北边军,也不是好相与的。天下之大,超乎想象,何必只着眼于大宋境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