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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太后懿旨,费府嫡女费靖寒,兰质蕙心,聪颖过人,现指婚五皇子齐休炎为正妃。”
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幸福来得太突然,张氏有些反应不过来,呆立在一旁。
还是宣旨的宋公公提醒她谢恩,她才从软椅上蹦跶起来,千恩万谢,如今可好,寒儿有了赐婚,费府就有了两位皇子妃,即便是被贬黜,好在还有希望。
三婶见到宫里的人抖得跟筛糠似的,长这么大,这可是头一遭见到公公,像他们这样的老百姓,能见到宫里出来的人,那就跟现在人见到明星一般难得。
“母亲,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待得送走宋公公以后,她赶忙开口对张氏说道。
张氏心情不错,也顺着她的话答道:“确实是件好事,对我们如今的情况,也是一个庇护。”
三婶心里都要美死了,费府庶子众多,但是只有自己跟费府走得最近,今日还碰见这么好的事情,就是拿出去说,也是个让人羡慕的谈资,何况那个笑凝公主好像很器重他们家一般,过年祭祖的时候就送了一块玉给她,现在还劝说老夫人让她到府上走动,她夫君也在公主的铺子做事,这日子比起以往可要好太多了。
最让她美的竟然是今日她脱口而出,叫了张氏母亲,原以为张氏会呵斥她,哪知张氏却对她和颜悦色,这可又是别的几个妯娌比不上的,现在街坊四邻都知道她是公主的婶娘,对她客气得不得了,还有好几人托她找公主说说情,看看能不能到那水上乐园去做事呢,她这光可是沾够了。
又与张氏寒暄了一会儿,她才告辞离去,她迫不及待的要回去给大家吹嘘今日的所见所闻。
出门的时候遇见从外面进来的费靖月,她远远见着了,马上屁颠屁颠的迎了上去,嘴里叫着:“公主安好。”
费靖月见是她,停下了脚步,道:“是三婶啊,今日又来看祖母?”
费靖月的笑容似乎更给了她信心,让她觉得自己真的是这费府的人了,胆子也大了起来,跟费靖月道:“前几日我娘家的哥哥得了些野生的蜂蜜,听闻老夫人旧疾复发,咳嗽不止,想着给老夫人送些过来,这可是止咳的良药。”
费靖月点点头,对她道:“你有心了,祖母会知道的。”
这些对话就像真的亲戚之间的亲密无间,没有森严的等级差异,有的只是一家和谐,和睦客气。
“公主,婶娘有些话。”她想着早上出来哥嫂拜托她的事,犹犹豫豫的开了口。
费靖月见她模样,便知她心思,脸上的笑意不减,温和的问道:“三婶尽管说便是。”
她刚才也是试探一下,用婶娘二字来拉近关系,没想到费靖月却真当她是婶娘,还让她说便是,她这心放回肚子里,嘴里将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她娘家的哥哥也想和她男人一样,到费靖月的铺子做事,费靖月对下人可是极好的,好好做活的,银钱都是大大的,她男人一个月挣的,抵得上人家三个月的,她娘家的哥哥不是也眼红了吗,这才托她来做做说客。
费靖月淡淡的看着她,既不恼怒,也不开心,就是云淡风轻,陶然自若。
见费靖月这样,她心里打着鼓,自己是不是太过了,竟然还妄想替哥哥谋路子,若是惹恼了公主,丢了她男人的差事,她回去一定会挨一顿胖揍。
她的腿肚子发软,险些便要跪下去了,正此时费靖月开口了。
“三叔现在在哪里做事?”费靖月还是笑着说话,让她惊出的冷汗又缩了回去。
“他,他在乐普山庄做事。”三婶声音有些颤抖。
这是费靖月开的一个农庄,就像现代的农家乐一般,可以订餐宴请,也有舞乐消遣,场子很大,还可以骑射投壶,很多亲贵喜欢在那里宴请宾客朋友。
“乐普山庄?那他做的什么活计?”
这些事情都是老梁在安排,她只管分配下去,老梁自然会调剂,美食方子都写给老梁,她就坐等收钱,她知道三叔在自己的铺子做事,却不知做的是什么。
“他会些厨艺,所以梁总管让他在山庄做厨师。”三婶答道。
这费靖月问得事无巨细,却不知是要做什么。
“那好,我待会儿便让人去知会老梁,让三叔去风华水寨好了,给他个小总管的职务,若是三婶有些亲戚朋友的,也好安排。”
费靖月这话让她喜上心头,没想到就这样几句话竟然给她男人求了个总管,虽然权利不大,但是却也是有点看头,回去她在她男人面前又能昂着高高的头颅了。
她对费靖月是千恩万谢,嘴都快笑烂了,后来碧渝还亲自送她出门,这更让她觉得倍儿有面子。
回到碧落院,几人才说开刚才的事。
“这三夫人还真是的,现在学会蹬鼻子上脸,给点颜色就开染坊了。”碧溪对她最是不满,看不惯她有些不知进退的模样。
碧渝递过去一个苹果道:“吃东西,塞住嘴。”
她接过去,嘀嘀咕咕,但是苹果也咬得脆响。
“你可知道,人的贪心都是慢慢培养的,一次给点甜头一次给点甜头,到了没有甜头的时候,他就会急了,就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了。”费靖月依旧淡淡的。
“这三夫人也太。”碧玺也有些看不过去。
唯一能领会的恐怕只有碧渝了,她开口对二人解释道:“你们还不明白小姐的意思吗?如今这个府上是谁在做主?若是小姐出嫁了会是什么光景?”
“自然是老夫人。”碧溪反应最快。
“还有老爷。”碧玺替碧溪补充道。
“父亲凉薄,对母亲原本就不算太好,如今虽说几位姨娘都听命与我,也只是因为她们尚且无子,而我恰恰是目前府上最大的靠山,但是这并不能保证母亲一世无忧,我和寒儿都出嫁后,两位母亲未必不会被踩踏,所以这府上做主的不能是父亲。”
她咬了一口甜心苹果,继续道:“若是祖母做主,那便更要不得,她生性自私,一切都是为着自己打算,没有公正可言,若是他们两人还是这府上的主人,二位母亲必然没有好结果,所以。”
“小姐,你的意思是?”碧溪听得苹果都顾不得咬,这些日子她一直不满三夫人与费府的亲近,像她那样的小人,根本就不是可托付之人,为何小姐还对她百般迁就亲近。
“傻丫头!小姐自然是在利用她,毕竟三老爷也是府上真切的子孙,利用他牵制老爷不好吗?老爷没了,老夫人还远吗?”碧渝笑着说。
的确,只有碧渝最懂费靖月的心思,她之所以如此纵容三叔三婶,便是要引狼入室。
人的贪心是最可怕的东西,慢慢将她胃口喂大,她便会欲求不满,冲在前头,去做那身先士卒的棋子。
费墨阳那一脚以及他对母亲和自己的漠然,早就让费靖月寒了心,若是这府上还是他当家,有朝一日皇帝开恩,让他重回权利中心,他必定会更加猖狂,而那时自己恐怕已经不在府上,根本无法护住两位母亲,说不定到时候给她一个暴毙而亡的消息,她也无可奈何。
而张氏,从来都不是向着她们的,她之所以对她们客气礼让,无非是看自己还有利用价值,若是有一日她离开了费府,出了什么事情,张氏也必定会睁只眼闭只眼。
这府上唯一能护住母亲的只能是二哥,所以帮助二哥夺得家业,三叔和几位庶子便是第一步。
这下碧溪几人才懂得,小姐的筹谋算尽机关,一步一步蚕食目前的费府,让费府最终掌权人是二公子,那么自然,敦厚的二公子不会为难任何人,老爷的几位姨娘即便生的再多,也比不上二夫人肚里的小公子。
她们如今对费靖月的佩服已经是麻木了,在她们心里,恐怕便没有费靖月办不到的事情。
现在唯一的问题便是明月了。
明月被囚禁已经好几个月了,她多番打听,只知道明月尚好,但是依旧是任何人不得解除,她无法想象,这样的日子明月要如何去过,她的人生难道就要葬送在这样冰冷的宫墙,但是他和齐休離想尽办法,也不得其法,让她愁了又愁。
自从上月齐休離匆匆赶回宫去,二人就再也没有见过,只是让人来传了信儿,说是发现了重要的线索,他必须亲自前往,事关明月,她自然不敢耽误,只盼他能早些归来,宫里现在的情形也不是很好,刚才进来的时候遇见宋公公过来宣旨,悄悄得了些消息。
现在几位皇子开始有动作了,除了齐休離,几位皇子都在暗中经营,想要夺得继承权。
太子自不必说,也算是老谋深算,五皇子求娶费靖寒正是争夺皇位的一个重要依仗,最奇怪的是,一直游走在花丛中的九皇子也参与了进来,目前是处处与五皇子作对,搞得他苦不堪言。
这些话也就宋公公这太后身边的老人敢说,费靖月与他交好,自然便得知了最新的动向。
“小姐,七皇子的飞鸽传书。”碧溪捧进来一个纸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