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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儿心急火燎的的带着人去了,南街虽然杂乱,但是比起这府上显得更加安全,在云儿心里,舒姨娘比这南街上的痞子更加可怕。
这个灵婆叫冷春婆,是南街赫赫有名的神婆,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婆子,人们却说她有大神通,能问事、能治病,许多人都慕名而来,只求问她一言半语,给些指点。
此时已经是巳时,天色早已擦黑,云儿带着两个婆子跌跌撞撞的往冷春婆的住所跑去,她跑的飞快,后面两个婆子气喘吁吁,但是谁也不敢耽误,这舒姨娘刚才发作的样子,让几人心里都蒙上了一层阴影,仿佛这冷春婆才是打救几人的菩萨。
她的地址是南街狗子巷第一百零一号。
云儿只知道地方是哪里,但是从没有来过,何况南街是三不管的地方,人员混杂,乱得不行,一路上都有在外闲逛的流氓地痞,见到云儿便吹起口哨来,吓得她魂不附体,只盼望着早些能够到达这一百零一号。
她带的两个婆子生的野蛮,五大三粗的模样,平日里都是帮张氏教训人的婆子,所以那些地痞子也不敢太过轻狂,顶多也就是嘴上调戏几句,但是云儿一个小姑娘家,还是战战兢兢。
九十八、九十九、一百,她数着门上的号牌,但是到了这一百号就不见后面的一百零一了,她大惊,难道这地址错了?若是真的错了,那可就误了大事了。
正巧此时,一户破旧的门推了开来,一个妇人端着一盆污水便往外泼去。
云儿见到有人,且只是一个妇人,她赶忙上前拉住那个妇人问道:“请问大婶,这里是狗子巷吗?”
那个妇人长得腰圆膀粗的,也不答话,只拿眼睛瞟着云儿等人,好半天才答:“这里自然是狗子巷。”
云儿正想接着问,那妇人又说:“是不是要找那一百零一号的冷春婆?”
这妇人的话犹如天籁之音,让云儿小鸡啄米般直点头:“婶子知道冷春婆?”
那妇人很不屑的神情道:“你也不是第一个了,找她的人都将这条巷子给挤爆了。”云儿寻到救星,忙问:“婶子能不能将这地方告知一番,我们找她有急事。”
那妇人点点头,但是就是不开口,云儿不明所以,还是她身后的婆子机警,从怀里掏出一挂铜钱,塞到那个女人怀中。
另外一个婆子厉声道:“冷春婆在哪里?”
开口说话婆子长相粗狂,对那妇人又不太客气,既然妇人见到铜钱了,也不敢再这婆子面前端着了,扯了张笑脸出来,往左边一个角落一指道:“就是那里。”说完便迫不及待的退回屋中,生怕这长相粗狂的婆子出手,碰的一声关上了门。
几人得了消息,也不逗留,直接往那幢屋子走去,门上赫然写着一百零一号。
好容易敲开了门,开门的是一个头发有些花白的女人,云儿见到这女人赶忙作揖道:“冷春婆,请你快跟我走吧,我们府上出了妖孽。”
那女人却摇了摇头指着屋内道:“我不是冷春婆,她在里面问事呢。”
云儿三人向内望去,屋中烟雾缭绕,一个女人盘腿坐在堂上,另一个女人在一旁跪着,听她说着什么,不时的点点头,显得很是虔诚。
那女人拦着不让他们进去,怕扰了里面的冷春婆。
几人只得在门口等着,过了好半响,跪着的女人才站起来,走了出来,跟开门的女人一起往外走,一边走还一边对身边的女人念叨道:“冷春婆真灵,她说我家祖上的坟茔得修了,不然我儿子就不顺利,还真的是,昨天我家男人去山上,确实看见他祖宗的坟都垮了呢。”
旁边那个女人也附和道:“跟你说这冷春婆灵验,这回信了吧。”
那女人忙点头,两个女人说着已经走远了,但是她的话却给了这门口的三人无比坚定的信心,这冷春婆一定能就得了舒姨娘的“怪病”。
几人鱼贯而入,冷春婆正在收拾刚才的家什,见到几人进来,摆摆手道:“今日不看香了,你们明日再来吧。”
几人中机灵的那个婆子上前甩出一包银子道:“这是定钱,还请冷春婆一定要出出手,帮帮忙。”
有了钱还不好办事吗?冷春婆换了一副面孔,道:“几位有何难事?且说来听听。”
几人说明来意以后,冷春婆点点头,对三人说:“既然府上有难,老婆子我自然会出手,且待我收拾一番便去。”
她拿出一个褂子,将所用的东西装了进去,背到了身上。
三人等着她收拾停当,这才带着她匆匆忙忙回了费府。
张氏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云儿说的这婆子真有这么灵吗?怎么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舒姨娘又发作了两次,费靖若原本想要靠近,但是却被她的样子吓了回来,这大半夜的,怪吓人的,所有人都端着一颗心,只盼着快点有个人过来打救一番。
好容易这云儿回来了,张氏派人去门口等着的,见到云儿回来便来报,所以这消息一传来,她都缓缓舒了一口气。
这会儿舒姨娘又开始了,呲牙咧嘴,几个野蛮婆子都按不住,她就像真的被什么鬼怪附了体,力气大的不得了,见到冷春婆进来,她更是挣扎得厉害。
张氏对刚进来的冷春婆一番打量,是个其貌不扬的中年妇女,但是打扮却很是夸张,浓妆艳抹的脸和浮夸的发饰,头上的珠翠花花绿绿,身上还有一股烟味和香粉混杂的味道。
张氏心里有些打鼓,这女人能行吗?怎么一副俗气模样,别是骗人钱财的那种江湖人士,那就糟心了。
跟着一起去的两个婆子,悄声对她说起刚才在冷春婆屋中听见别人说的话,这才让她心中有些放心,许是这有些神通的人,都有些怪异的地方吧。
这冷春婆一进门便指着舒姨娘大呵一声:“哪里来的妖孽,敢在本座面前造次,本座叫你速速离去,不然定收了你!”
她这突然一喝,将张氏吓了一大跳,抓住周妈妈的手紧紧捏了一下,感觉这屋中的气温都低了几度一般。
费靖若娇娇弱弱的模样,又离舒姨娘最近,被这冷春婆冷不丁一喝,吓得花容失色,被丫鬟搀扶住才不至于跌倒。
只见这冷春婆摆出香蜡钱纸,摸出一件黄色的褂子,套在身上,嘴里神神道道的念着,什么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全都来了。
突然她端起一杯符水往这舒姨娘的身上一泼洒,手里不知哪里冒出一只桃木剑,对着舒姨娘一点,只见舒姨娘身上渗透出红斑,如同流血一般,而这舒姨娘一阵抽搐,原本凶悍的模样突然变了,软软的倒在床,像是大病了一场。
冷春婆舒了一口气,这才来到张氏面前恭敬的说道:“请老夫人恕罪,刚才的确是情况紧急,老婆子失去了礼数,还请见谅。”
张氏拿眼去撇舒姨娘,只见她此时已经没有刚才歇斯底里的模样,显得很是平静,静静的躺在床上,有丫鬟上前替她整理好衣衫,盖好被子。
“她没事了?”张氏指着舒姨娘问。
冷春婆点点头道:“夫人已然无碍,还请老太太放下心来。”
此时张氏总算放下心来,对这冷春婆也另眼相看,刚才那一剑她是亲眼所见,真的犹如刺伤了一般,但这舒姨娘却无事,她只是呵斥了几句,念了些咒语,泼了些符水,这舒姨娘便好了。
“不知师傅如何称呼?”张氏不知道她叫什么,只知道是云儿请回来的,此时她算是立了功,张氏对她也和颜悦色起来。
冷春婆低眉顺眼回道:“人人都叫老生冷春婆。”
张氏使个眼色,周妈妈会意,上前递上一包银子,冷春婆接了过去,眼里流露出欢喜和贪婪,但是转瞬即逝。
“我这是怎么了?”床上的舒姨娘发出虚弱的声音。
费靖若扑了上去,抱着一脸虚弱的舒姨娘,眼泪大滴大滴的落在舒姨娘手上,嘴里喊着:“娘亲,你可吓死女儿了。”
张氏也上前道:“你刚才险些将若儿掐死。”
费靖若若隐若现的衣衫领口被舒姨娘一把牵开,露出细腻的脖颈来,一道红痕赫然可见,可想而知,当时这舒姨娘下手有多重。
舒姨娘一脸疑惑,她根本记不得自己做了什么,周妈妈将刚才的事情叙述了一遍与她,她惊出了一声的冷汗,道:“我这是怎么了?我一点也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
然后她又抱上了费靖若道:“苦了你了,若儿。”这眼泪也如断线的珠子一般,母女二人抱头痛哭,好不伤心,看得众人都忍不住抹了一把泪。
这时,站在一旁的冷春婆出声道:“夫人这是中邪了,怪不得夫人。”
张氏听出她话中有话,忙问道:“她这是怎么回事?”
冷春婆头上的珠花摇的叮当响,:“她这是被人用了压胜之术。”
这话张氏听懂了,但是这府上人不少,保不齐有人真的会使些龌蹉手段,她心里猜测着是谁,但是面上不露痕迹,道:“你这婆子可不要胡说,这事可是可大可小的。”
冷春婆一脸平静道:“老夫人切莫怀疑老生,这事是断然做不得假的,老生这就来推算一番,看看到底是谁要害夫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