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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他们回来的时候吓了一跳,府上已经被侍卫包围了,不仅是因为齐休離的缘故,明月也赶来了。
明月原本受惊了,在馆驿休息,听闻跌进水里的人是费夫人,又匆忙赶了过来。
当时她被侍卫们匆忙送走,只得吩咐赶紧将人救起来,却没有注意到那是费靖月的母亲,她颇为自责,倒是费靖月不停的安慰她。
刚才周太医出来了,掩饰不了他脸上的疲惫之色,想来救治母亲已然用了他的全力,但是母亲依旧没有醒转过来,他也是无法,一张老脸窘迫无比,也是因为付轻柔之前中毒尚未完全清除,他用起药来也就碍手碍脚。
“恐怕还得请那位高人来才是。”他最后极其不好意思的说出这句,他是无法了。
费靖月几人自然懂得他说的高人是谁,不就是四皇子洛文宁吗。
“他们是明天一早的行程吧?”齐休離向明月求证。
“是呢。”明月自然知道此事,皇后早早便给她打过招呼了,要她明早早些去送行,以示尊重。
“马上去请,不论如何,要先救回费夫人。”
明月点点头,马上着人去了黄金台,请来了洛文宁,跟着来的还有洛文静,所以张氏他们回来自然看见侍卫无数,几位皇亲可都在了,这安保力量自然不能有一点点放松。
得知夫人落水,如今生死未卜,费墨阳自然一如既往的虚伪,表现的一副着急模样,真恨不得流下泪来,伉俪情深让他演绎得可歌可泣。
几个妾室纷纷床旁伺候着,此时倒是显得她们和睦亲善,尊卑分明。
“费靖若呢?”费靖月冷冷的问道,此时母亲危在旦夕,她实在不能再一副姊妹情深模样。
“若儿一早便去了她外祖家小住。”舒姨娘连忙道,神情要多恭敬就有多恭敬。
她倒摘的干净。
费靖樵也得到消息,请了假往回赶,虽然战事已经平息,但是他和费靖松却还是要值守,皇朝的城防是内紧外松,就怕叛军再卷土重来。
费靖松也在往家赶,毕竟是嫡母命在旦夕,他即便做样子也要跟了来。
洛文宁和洛文静是骑了快马来的,长姚公主和寒儿是坐马车,所以寒儿她们还在张氏他们后面到,此时费府真的是亲贵云集,算上费靖月公主就有四位,皇子两位,郡主一位,张氏即是紧张,又是兴奋,担忧虽然写在脸上,却没有几分真心。
紧张的是皇室众人都在,生怕一个不小心便得罪了谁,惹来祸事,兴奋的是这么多人都在为家中媳妇着急,她面上也是光彩。
费靖月此时根本无心揣度任何人的心思,只焦急的在外等着消息。
洛文宁将所有人都赶了出来,只留下周太医给他帮忙,所以即便是费靖月也只能倚靠在齐休離的怀里,惴惴不安。
起码过了一个时辰,二人才出来,都是满头大汗,只是周太医的眼里多了一份钦佩。
“四皇子才真的是称得上妙手第一人。”他感叹了一句。
“我母亲醒了?”费靖月喜道。
周太医点点头,道:“夫人已然清醒,只是需要静养。”他挥了挥手阻止了想要进去探望的众人。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费墨阳舒了一口气,看样子真是担忧极了,只是费靖月知道,他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
“都散了吧,留下人照顾柔儿便是。”张氏见没事了,也吩咐道,毕竟周太医说了要静养。
众人见无事,寒暄几句,也纷纷离去,只留下秦姨娘进去看顾付轻柔。
长姚公主也想留下,但是被费靖月劝离了,她原本也是心神不宁,还在想着范子明的事,便只好带着寒儿回了院子。
此时留下的只有洛文宁兄妹二人,齐休離和明月还有周太医。
“夫人情形并不好。”
“如何?”费靖月其实早就看出来母亲并不如他们所说那般乐观,不然周太医不会阻止大家进去。
“四皇子,还是您来说吧。”周太医在洛文宁面前显得无比恭敬,不仅是因为他的身份,更是佩服他的医术。
洛文宁点点头道:“之前夫人余毒为清,我已经施针让毒淤积在双脚,只要按时服用我制的解毒丸,假以时日自然会痊愈。”
他顿了一顿又道:“只是此次夫人落水,受了寒,这鱼樵河水冰凉刺骨,却是将那余毒激发了,如今已经扩散到了双腿位置。”
他一脸痛心。
“你就说我母亲会怎么样?”费靖月强忍着心中的悲痛问道。
“好则将养三五年或可行走......”他没有继续说。
“坏呢?瘫痪?”费靖月已经猜到了结果。
周太医也是一脸无奈,一个医者最痛心的,莫过于不能救人。
“没有其他法子了吗?”费靖月问出这句,她心中被悲伤淹没,母亲竟然会瘫痪,这可如何活下去,她那样优雅的人,如何能接受这个结果。
“若是我师祖能出手,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我定当设法。”洛文宁一咬牙说出这句。
“皇兄,你疯了吗?”
洛文静听闻这句话,马上喊了出来,洛文宁狠狠瞪了她一眼,她不再开口,眼睛盯着窗外,像是在置气。
周太医见他们说到隐秘处,立刻会意告辞,他能在这深宫中行走,除了医术高明以外,自然懂得察言观色,不然哪里能如此长命。
“公主,还请你细细道来。”齐休離看出了他们兄妹之间的龃龉,马上出言询问。
洛文静没有回答他,倒是望着洛文宁吼道:“皇爷爷说了会为你出手一次,但是不是让你给人治腿,而是为了你的皇权大业!你要辜负父皇和你母妃的期望是吗?”
还有这一层隐秘。
“斐云祖师?”一旁不语的费靖月出言。
“你知道祖师?”洛文宁奇怪。
费靖月见过斐云祖师的事情洛文宁并不知晓,所以他才会有此一问,当时他在南疆,回来以后也没人对他提起。
“我与大师有一面之缘,若是能寻到他老人家的踪迹,我会亲自求他,若是不能,我也不能接受你的帮助,要你放弃皇位的筹码,为我做这些,我做不到。”费靖月诚恳的对他说。
洛文静本还想出言讽刺,却望见洛文宁痛苦的眼神,生生止住了想要出口的话。
“月儿。”洛文宁想伸手去拉她。
“四皇子,请自重,月儿是公主的闺名,四皇子还是称呼笑凝公主为好。”齐休離一脸不快,有意无意的挡在费靖月和洛文宁中间。
敢在他眼前跟他抢人,他如何受的,若不是洛文宁再一次救了付轻柔,他当时便要发飙。
“上天入地,碧落黄泉,本王自会为费夫人想法周全。”齐休離说得很官方,但是也代表他是真的生气了。
“休離。”费靖月懂得他的心思,她也不愿洛文宁再陷下去,她主动拉住齐休離的手。
齐休離大喜,洛文宁大悲。
“小女谢过四皇子大恩。”说完她行了个大礼,洛文宁只得生生受了,却不敢再做什么动作,生怕她生气。
“本王会向父皇请求,再多留两月,为夫人尽力医治。”他开口了,口气却是不容置疑。
费靖月本不想接受,却说不出口拒绝,他眼底的悲伤太浓,浓到化不开。
送走了洛文宁,几人回到费靖月院子,正好在门口遇见费靖樵,几人一起进到小厅,此时才把话说开了。
“此事定然是为人所害。”几人将自己所知的一说,便得出这样的结论。
宫里的马都是受过特训的,特别是载着公主的花车,路上原本就有很多百姓,若是一般的马儿早就被惊了,如何还能巡游全城,如何为百姓祈福,所以即便是一般的惊吓,这拉车的马儿是断然不会受到惊吓伤人的。
齐休離说起这点,费靖樵也点头称是,他在军中自然知道,所有的军马都有特训师驯化,若是不然如何上得战场,更别说宫里如此重要仪式的拉车马,若不是受到攻击,绝对不会如此撒泼。
齐休離唤来银光,交代了几句,银光便跳上屋檐,转眼间便不见了,过了半响回来报,那几匹闯祸的马已经被杀了,但是他却在马腿上寻到几根细细的银针。
费靖樵一看便已然明了,这是军中常用的射马针,上面涂着一种痒药,细微不可见,战场上常常射入马身上,马儿便会发狂,这是大顺军中特有的一种作战方式,如今出现在这里,目的就是要让马儿发狂伤人。
此事已经很清楚了,先是在付清柔她们必经的路上放上大石,伤了车,引开了家丁注意,又将付轻柔掳走,带到明月的花车前面,用针引起马儿的野性,伤了付轻柔,只待付轻柔醒来便可证实。
“好歹毒的心思!”费靖樵盛怒,啪的一下拍在桌几上,桌上的杯子都被震得掉了下去。
“此事我断然不会善罢甘休,一定要调查个清楚,休離你帮我。”费靖月很少如此神情,一字一句都咬牙切齿。
“我在,定然不会让夫人白白受罪。”齐休離自然应下。
银光得令去了,竟然想要谋害七皇子心上人在意的人,此人不管是谁,死定了。
见得时候不早了,费靖月送明月二人离去,费墨阳已然在舒姨娘处歇下了,费靖月听到冰荷院的笑声,怒火腾地冒了起来,对身边的碧溪吩咐道:“明日叫梅总管去宛月见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