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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对方是昆仑之人本是吃惊,后又听得一声败类,更叫为首男修脸色便有些难看,勉强笑:“前辈原来是昆仑来使,晚辈有眼不识泰山,我家大长老对前辈仰慕已久……”
这话便是想搭关系了,封绍不耐烦听,只含笑的一摆手,道:“我昆仑不喜杀屠,吕族又世代与我昆仑交好,我亦不愿在吕氏福地杀生。今日你们速速离去,便当善了罢。”
话到如此份上,对方若是识时务,就该老实的滚走。虽然一个金丹初期应对四个筑基中期不会太顺手,但封绍不仅是剑修还是魔体,所以也不会很吃力。再者,他自表的身份也不是这些弟子能吃罪得起的。
然而,世上总是不缺不识时务之人。
“前辈虽是昆仑贵使,但也不应插手我吕祖家务之事吧……”
一言不合,那四个大长老派来的修者情知不能善了,然而却不敢败退。前些次已是没有得手,这次大长老连困兽之阵的法器都给了他们用,是再不耐等待了的。
若他们四人还不能将六翼赤鴖弄到手,大长老必会真拿他们喂了那嗜吃灵物血肉的绿眼狍鸮。
四人心有灵犀,与其回去尸骨无存,不如在此拼死一战,想必昆仑这九州首宗也不屑在世家的福地里杀人,多废个修为罢……
然而他们却想错了,封绍处事从来不只一个态度,他们若走,让他们生那是上策,他们若留,让他们死才是上策。
半生不死,那是最留仇的。
留的不是这四个卒子的仇,而是他们身后那个长老的仇,不定,还因为这事,叫吕家人生了嫌隙。若是别的世家也罢了,身为昆仑掌门亲传弟子的封绍未必放在眼里,但若是吕家,因为吕明净的存在,他还是有心交好不交恶的。
所以,对待这四人的群起攻之,封绍毫不留手,正好拿他们几个试试这一年来修炼的成果。而对方四人的灵宠,有飞的,有爬的,有跑的,则全被白虎缠斗住,他奔扑撕咬,杀伐凶横。
不知是四人实力太低,还是他修为精进,不过数十招下来,都未曾用到魔功,纯用剑势便将他们尽数斩毙。
一人一虎杀全了,封绍见白虎身染杂血,便掐出一道净身诀,那白虎抖抖身子,皮毛已然是干净滑亮了。它这才到少年跟前蹭了蹭,仰起大头转了看那四具灵宠的尸首,又看向封绍,金眸闪亮,盒咕噜了一声。
封绍一手掐出火来,随手将地上尸首化为灰烬,一边笑了笑,“瞧你得意的,知道你乖了。”见它仍仰着头,便也会意的在它嘴边的软毛处亲了亲,以示嘉奖。
眼见它兴奋得呲牙咧嘴,封绍连忙直起身子,拍了拍它,走向那刚刚从困兽之阵中缓解开来的青年。
青年也顾不得身上累累伤处,见对方一手摆平,感动得无以复加,大拜道:“晚辈吕卓文多谢前辈救命之恩,晚辈实在无以为报。”
“我救你不为报答,是为公义。”封绍扶起他,见他身上被法器洞穿数处,还有被灵宠所咬、飞剑所伤,便从锦囊袋里掏出一瓶养身丹送过去。
这养身丹虽是中品丹药,但也只有昆仑这等大宗才不放入眼内,不俗世宗门,便是中等世家如吕族,也不是唾手可得。更遑论封绍一送便是一瓶,里头总有十余粒。
吕卓文感激之情更甚,看着手里的药简直不知该什么好。
方才那些话听下来,见吕卓文被构陷至此还不忘维护族长,封绍便在心里猜度此人应是个城府不深,感恩赤诚的。
现在又看他如此情状,封绍心里更是肯定了几分,面上只是语重心长:“我原想着善了此事,也不至让你难为。然而……现在我虽助你诛杀恶人,但你毕竟是吕家弟子,如今发展到这地步,你只怕是在吕家待不下去了。”
吕卓文如何不知,族长再看重自己,也保不了自己一次又一次,他虽心思单纯,却也知道此次是彻底与大长老结仇,再待在吕氏福地是凶多吉少。然而他生长于此,又有父母亲人……他的脸色便有些灰暗。
封绍心知肚明,便以长辈身份劝道:“你资质上佳,能百岁修得筑基大圆满已是不易,九州百国,无数世外之地,你都未曾游历,难道便决心在家族福地里消耗一世?我回头帮你与吕族长解释一二,想必会护佑你家人。”
吕卓文闻言哽咽,正要拜谢,封绍却是摆摆手,接着道:“正好我也要往西边去一秘境寻宝,你如今伤未愈,我带上你也能看顾一些。届时寻到合心法宝,你也能增强实力,少受恶人辖制,毕竟你那大长老可是金丹修为。”
吕卓文心生同感,一想到大长老那只绿眼狍鸮,便觉悚然。之前大长老只是顾忌族长与颜面,并没亲自出手,这次闹成这样,大长老真要对付自己,他必然是道消身死。
他再一次感觉到筑基大圆满与结丹的差距,不由握紧了剑柄,暗恨不已。
吕卓文的灵宠苍鹰与主同心,也发出躁动的鸣叫。
又听得前辈愿意看顾自己,还领自己取秘境,他自觉无颜再受好处。
于是略一思量,吕卓文便朝封绍拜道:“前辈是昆仑贵使,事务缠身,不必为晚辈费心。晚辈虽受伤,却已得赐药,自当勤力修炼,岂能再软弱攀附?前辈善心慈悲,晚辈铭感五内,若再跟在前辈身后得宝,那晚辈对自己都不耻了。”
封绍略有可惜的看了他一眼,笑叹道:“难怪吕族长爱重你,心性坚韧又正洁。”
吕卓文面色一红,羞惭的:“前辈谬赞,若非被前辈当头棒喝,晚辈还处在混沌愤恨之中,何来坚韧一。”
“勘破便好,而后你入世要好生修行。”封绍不以为意的摇摇头,刚作势要走,却被吕卓文留住,他心里窃喜,自知主菜到了。
他的确所料不差,吕卓文将那六翼赤鴖召唤在手,破血化入灵鸟的前额,便见它红雾一阵,消散出许多黄色的灵炁。赤鴖是火属,而黄色灵炁是土属,乃吕卓文所有,这画面便是六翼赤鴖与吕卓文已经解开了结契。
“前辈救命与再造之恩,晚辈无以为报,唯有一只六翼赤鴖,前辈既要前往秘境寻宝,或当得一用,还望前辈不要嫌弃。”吕卓文真心诚意的将那灵鸟呈上。
封绍亦笑得真诚,但嘴里仍不忘推辞一番:“不可,此灵鸟罕有,毕竟是吕族长亲赐……”
吕卓文解释道:“晚辈修为低浅,自知怀璧其罪,我吕氏福地灵兽祥瑞才生出此鸟,尚被族人虎视眈眈。若晚辈带了此鸟入世修行,鸟倍异之,只怕招惹更大祸害。”
他头脑清醒,得在理,这便是真心实意的送了。
封绍便不再推辞,坦然受之,与六翼赤鴖结了契。
临走时,吕卓文请教了恩人的姓名,再拜了一拜,这才离去。
封绍看了看手里的欢蹦乱跳的六翼赤鴖,又看向身影逐渐模糊的青年,心里略有感慨,吕卓文这等刚直不弯的人入世修行,只怕遇到的恶事还会更多。
不过也好,修行本也要修身养性,不入世锤炼,怎能锻成本真。
白虎见少年目光缠绵,不禁心有不满,它连连蹭着封绍的大腿,企图转移对方的注意力到自己身上。
显然是成功了,刚做完好事的封绍心情不错,他没计较白钩破了自己最好的一件法袍,反而俯□摸了摸白毛茸茸的大脑瓜,语气温柔:“现在我们不回洞府,得去吕府见一见那吕春秋才行。”
封绍做人做事,从不凭一时冲动,便偶有心血来潮,他也会心谨慎的做好首尾。
比如现在,他便直接找到了吕春秋。
吕春秋和一年前无甚变化,但封绍察人入微,隐约觉得对方的神情不如年前松弛。
他见到封绍突然造访,先是惊讶,毕竟对方没有启用入来的阵法,而后便微有喜色。
封绍自然捕捉到这丝喜色,心里更觉不妥,面上却不显,笑意如初,寒暄道好。
既然知道对方必有原委,封绍也就不急着表明来意,只与吕春秋饮茶论道,满是悠然自得。一盏茶的功夫,两人连相互的称呼都从“来使”变作“封道友”,“吕族长”变作“吕道友”。
吕春秋心中有事,而这事比封绍心里的事要重得多,故而他先按捺不住,正了颜色道:“封道友身为昆仑宗主亲传弟子,远道而来,贫道不甚欣喜,本该全程作陪,伴道友博览大荒州,游历寻道。无奈,吕家现在危难当头……”
时,吕春秋脸色沉重,下座向封绍拜去。
“吕道友这是何故!”封绍状若一惊,必然上前辞礼。对方不仅是族长,修为也高了自己一个境界,哪怕对方现在是想有求于他,他也不该受这礼。
作者有话要:最近太热了,室外体力劳动的作者非常之伤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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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存稿箱,我PP很痛。我今天什么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