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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时间能做些什么?一年时间又会积攒多少愁思?
一年时间,小寒在火焱宫中已经站稳了自己的地位,修炼了一些配合纵横剑术的阴阳火术。宫里的人都很怕她,没有人敢主动和她说话,甚至不敢直视她,而她也慢慢习惯了一个人的日子。她时常怀念曾经在鬼谷的日子,想念鬼谷中的人。
通过东皇教她的占星术能看到盖聂他们都安然无恙,盖聂和卫庄的星星已经不像从前那样在一个区域,他们已经分开了,这是意料之中的。宁霜的星星倒是一直陪在卫庄的身边,这让小寒还稍稍放心一些。星象毕竟只是星象,看不出人真正的样子,他们究竟怎样,小寒还是不知道。
阴阳家四年一度的大选拔又要开始了,小寒宁愿把这次选拔叫做屠杀。阴阳家的五个宫:火焱宫、金鑫宫、水淼宫、木森宫、土垚宫,分别进行选拔,选出的一人再与其它宫进行决战。阴阳家学徒一共三百人,最后只能留下唯一的一人。
“不能不杀死那些对手吗?”小寒问东皇。
“你也经历过,你对他仁慈,反倒是自己差点送命。”
“残忍的门规,才能教育出残忍的徒弟,”小寒转过身,不想看他,“你本来可以把这些人留在阴阳大殿里,做你的属下,帮你干更多的事情。”
“闲杂的事情有傀儡们做就够了,人都是有思想的,怎么可能服服帖帖地听你的命令?傀儡们就不一样了,可以省下很多麻烦的事情。”
东皇继续说:“明年起阴阳家就不再收学徒了,有你们这些手下就够了。今年的那二百九十九个人都是给你准备的。”
“你要让我杀那么多人?”小寒睁大眼睛回头看他。
“自然不需要你杀那么多人,他们自己就会解决其中的很大一部分。”
“就是杀死一个我都觉得愧疚!你知道我还是一个救死扶伤的医者啊!”小寒朝着东皇大喊着。
“乱世,不管是谁想要活下去都得杀人,这与你是不是医者又有什么关系?”
“丧心病狂!”小寒丢下这一句,出了玄皇宫。
她知道不管她骂东皇太一多少句,也改变不了自己即将要经历的事情。有一个疑问一直在她心中,她是整个阴阳家中唯一一个敢训斥东皇的人,他居然能忍得了她。
一年时间,韩非那个杀手簿上已经划去了六十多个名字,只剩下最厉害的五个杀手。
杀了那么多人,宁霜觉得自己的心变得很冷,不再像以前那样话多又活泼了。越来越看惯了那些将死之人的面孔,她也就不像以前那样还会犹豫。一起出任务的白凤,很早以前就是姬无夜手下的杀手,可能早就习惯了这些生死,对于他来说,这些事情都在为了复仇。紫女姐姐的脸上还带着淡淡的微笑,宛如从前一样。庄哥哥现在也和自己一样,很冷,他见到宁霜出任务回来,也还会露出一个微笑,却也是很短暂的。韩哥哥自己一个人待在屋子里,不知在想什么重要的事情。
有时几个人聚在一起,除了几句寒暄,便都是沉默。
一日,白凤和宁霜出任务回来的路上。宁霜将剑上的鲜血用破布擦掉,松开那块沾了血的布,它便随风飞走了。
“宁霜,你那时为何那么轻易答应要加入流沙?”白凤问宁霜。
宁霜想起了寒姐姐在离开前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霜儿,别怕,你还小,要跟好庄哥哥,相信他!”
“我……”宁霜想起那日四人围着她等她决定的场景,“因为你们大家都在。”
雪白的大鸟载着两人离开了。
“卫庄,红莲她杀死了自己的师傅。”韩非与卫庄坐在屋前的台阶上等着宁霜回来。
“是吗?我早说过以她的资质一年就可以打败她的师傅,果然如此。”
“那可是陪她长大的她师傅。”
“师傅又如何?只要她足够的强,就是杀了你我也不在话下。”
韩非不再说话了。
一年时间,盖聂怀揣着自己的梦想,先去了赵国,经过一些简单的选拔,成为了赵王身边的侍卫。赵王觉得这孩子只是当个侍卫有些屈才了,他一身的好功夫,所以想让他带兵打仗,他一个人可以抵得过一百个精兵。
“盖聂,明日一早你就去练兵场练兵吧!”
虽然这个差事与他施展纵横之术没有什么关系,但是他手中掌握着很多士兵的命,也不能马虎。他白天练兵,晚上就在屋里看些兵书。他发现兵书上有很多策略与当年师傅告诉他的决断很相同,他却依旧很在乎那些陪他出生入死的士兵的生死。
每一次上阵杀敌,他都冲在前面,他尽可能地保护好自己的士兵,一场仗下来,士兵死伤人数很少,他自己却是满身的伤痕。手下的士兵看在心里,每场战争都士气很旺。他们对这个小将很忠心,盖聂拉拢了很多人心。
所有的人都能看到盖聂兢兢业业地在当这个将军,但是朝堂之上就是有那么一些小人,就不能看见别人好。
“陛下,盖聂将军上阵杀敌,立功无数,但笼络士兵,不得不防啊!”
“你有什么想法?”
“给他个小官当当就好。”
于是,盖聂不知自己有什么错就被调到了一个没用的小官上,士兵们都泪眼相送。他算计不了别人,只能受着别人的算计。就是这么一个小官都要干好,要为百姓着想,却又得罪了官场上的人。眼看就这么一个小官也当不成了,他提前离开了赵国,前往楚国。
楚国大将项燕曾听说过这个小将,所以命人将他招进府里,想和他说说有关排兵布阵的策略。盖聂说得头头是道,但是项燕还是发现他们在一些事情上很难统一观点。
“毕竟你还年轻,能在沙场上冲到第一个效力。我这一把老骨头了,只好坐在营地里指点军队了,”项燕摸着自己的花白的小胡子说,“那我想问盖将军,当你到了我这个年纪,该怎么上阵去保护自己的士兵?将军乃是军队的核心,将军一死,军队全亡啊!你要拼死保护的士兵,在乱战之中没有指挥,化为一盘散沙,最后又让很多本来能活下去的白白送了死。”
盖聂想到那一次的玄虎挑战,他觉得项燕说的很对,但是他就是放不下那么多人的生死。
“项将军,在下放不下生死,或许做一个普通的侍卫就好。”
“我会在楚王面前推荐你的,盖将军请务必好好考虑我刚才说过的话。你的一些想法很好,如果有空常来本府坐坐,我们饮甘茶谈国事。”
盖聂谢过项燕,便离开了。
项燕知道与盖聂这种人相处,最好和他站在同一战线上,那样会受到他的保护。如果成为他的敌人,那就太不幸了。这个人从来都不会对敌人心慈手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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