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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沙志一听就火了,“大哥,这是什么人怎么这样说话?”岳江川皱眉摇头,说道:“主人家是个寡妇,带着一个孩子和老妈子过活,没有男人呀?”
这时,前院的男人左一声野男人右一声野男人。方中愈怒道:“看看去,什么人如此无礼!”前后院之间并没有砌墙隔断,三个人放下手中东西便来到前院。
岳江川脚下快头一个拐过房山,看到主人家彭三娘和一个*在房前廊里,便问道:“彭大嫂,有麻烦吗?”
彭三娘面向这边站着,看到他勉强翘翘嘴角,“岳大人回来了,没什么麻烦请你休息去吧!”岳江川唔了一声却不肯走。
那个男人四十多岁年纪,穿着酱黄色军服外面斜披淡青色长袍,人长得又高又壮短胡须模样凶悍,拿眼睛看着岳江川等三人,“三位是...?”
金沙志没好气的说道:“管着嘛你?你又是什么人,为什么张口就骂人?”男人的态度比没见面时好了许多,“对不住,我不知道是护卫大哥住在这,有冒犯之处请恕罪。”
“公爹,这位岳大人便是我的房客,这回你放心了吧?”彭三娘说道,“岳大人,这位是我公爹赵栋梁在京师营任千户官。”
“原来是赵大叔。”岳江川气犹未消,却也不好发作。赵栋梁咧嘴笑起来,“你客气,不知岳大哥在哪个司所?”岳江川拔了拔身板答道:“锦衣卫北镇抚司,见笑了。”
锦衣卫可是京师上十二卫中名头最响的皇帝贴身护卫,尤其是北镇抚司,成立至今办了几个轰动朝野的大案,别说是京师营里的一个小千总,就是朝中三四品的大员也不敢小看了。
赵栋梁的脸上添了许多皱纹,拱手说道:“呵呵...失敬了三位护卫大哥,我这有些家事就不打扰三位了。”话说的客气却是在赶三个人走。既然人家是一家人,方中愈等人只好回到后院。
这边刚铺好菜、倒上酒,前院又开始吵起来。这一次比刚才吵得更厉害,女人哭孩子叫的。岳江川很担心的样子,一个劲往前边看。
金沙志笑道:“大哥,人家是公公跟媳妇咱们管不着的。怎么,你不会是看上那个彭三娘了吧?”“我看像,大哥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方中愈说道:“我刚才留意了,彭三娘长得不错...。”
这时,前院的哭喊声越来越大、好像是那个赵栋梁要抢孩子。岳江川实在是坐不住,站起来就窜了出去,方中愈和金沙志连忙跟上。
刚踏上过道就看到赵栋梁胳膊上横夹了个孩子往大门口走,彭三娘和另一个岁数大些的女人用力拉扯着。赵栋梁一边推搡一边嚷道:“你爱干什么我不管就当你不是赵家人,小安是我孙子我必须带走!”
彭三娘哭嚷道:“小安还是我儿子呢!你凭什么带走?”“凭什么?小安是我赵家的血脉是我赵家的人。滚开!”赵栋梁身高体壮,一挥手便把彭三娘和老妈子两个人推得跌倒在地,拔腿便走。
岳江川两个箭步窜到门口,寒着脸说道:“你把孩子还回去!”赵栋梁瞪目冷笑,“锦衣卫就这么牛啊?这是我自已亲孙子,就算他.妈皇帝老子管不着!”
“阿弥陀佛,”岳江川一着急又念起法号念,“今天我就管了!”“嘿嘿...你以为自己是谁?”赵栋梁伸手一指,“再不让开别说我去找御史...!”
“停!”方中愈拦住岳江川,说道:“让他找御史。”赵栋梁奇怪的看他,“你是...是什么意思?”方中愈微笑着说:“这样,你不带孩子走我就不抓你!”
不止是赵栋梁在场的人都愣住了,赵栋梁冷笑问道:“我带我亲孙子走,你凭什么抓我?真是好笑。”“你带孩子走是不犯法,但是...”方中愈突然板起脸“我抓你是因为你刚刚辱骂皇帝!”
赵栋梁吃了一惊,“你别血口喷人啊!我什么时候骂皇帝了?”其他人也都一脸茫然。方中愈说道:“你是贵人多忘事,你刚才说...哎!我是学他说话大伙给我做个见证。你说:我的家事他妈皇帝也管不着!”
赵栋梁是军人出身说话粗鲁,十句倒是有六七句带他妈.的,这时听了方中愈的诘问脸色渐渐变白。方中愈厉声问道:“你是想骂成祖皇帝还是骂他母亲马太后?”
“我...我谁也没骂。”赵栋梁真的慌了。金沙志头脑机灵立刻说道:“我们也知道你不是成心骂皇帝所以网开一面,你也知道该怎么做喽!”
赵栋梁倒也不笨,只愣了一下立刻放下孩子,气呼呼的走了。彭三娘抱着儿子喜极而泣,冲着三个人连连鞠躬道谢,方中愈也看出岳江川的心思、让他留下应付自己拉了金沙志先回去。
不大工夫岳江川就回来了,看他面色忧郁方中愈二人也没多问,只喝酒吃肉。再过一会儿门外脚步声响,彭三娘领着儿子赵安走进来,非得让孩子给方中愈施礼。
赵安七八岁,听话的施了礼然后眼巴巴的看着桌上的食物。方中愈见他们母子穿戴便知道生活拮据,拿了个鸡腿给他。
彭三娘拦着不让给,孩子毕竟小平时又吃不到什么伸手接了,彭三娘忽然落下泪来,“东方大人、岳大人孩子他爹死的早,我们孤儿寡母的才...受人欺辱...。”
方中愈看她哭得凄惨心中恻然,随口问道:“你家赵大哥怎么这样年轻就...走了?”彭三娘答道:“安安他爸当年进了锦衣卫新兵营,若是不死也和三位大人一样...”两行泪水顺着腮边滚滚而下。
方中愈三人都是一愣,金沙志问道:“赵永贵是你男人?”“是的,”彭三娘抹泪说道:“本以为他能有个好前程没想到一个月时间就...听说那次新兵营死了三分之二的人,都是命啊!”
没想到她的男人就死在自己刀下,方中愈心里歉然,当即取出二百两银票给她。彭三娘坚不肯收,方中愈便假说自己三个人都是赵永贵好朋友,才骗她收下。
岳江川后来从李妈口中得知,赵永贵死后赵栋梁心怀不轨想占彭三娘的便宜,彭三娘无奈才搬回娘家;没想到老父亲跟着着急上火没用一年也死了,只剩三人艰难度日。
赵栋梁非但不帮助、看彭三娘娘家没了依靠更想法逼她搬回婆家,怎奈彭三娘贞烈就是不从,他才想出抢走孩子做要挟。
打那之后方中愈时常让岳江川带钱接济她们母子,岳江川由怜生爱更是担水、劈柴处处帮助,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喝过酒,方中愈三个人下午又带人上街巡视。天气越来越热、下午的日头更是难耐。一行人顺着大街往前走,个个晒得昏昏欲睡,连走到哪也没留意。
“中愈!”忽然有人喊道。方中愈打个激灵,寻声看去却是王贞庆,“哟,贞庆兄...呵呵,都快睡着了,没留神跑永春候府来了。”王贞庆笑道:“让你们巡视歹人,就这状态能看出歹人吗?”
“嘿嘿...当然能,我是闭眼看世界。”方中愈笑着说,“你这是要去哪?”他这一问王贞庆的脸色突然红了,“我去...去我十一姨家。”“呵呵...去你姨家脸红什么呀?”
王贞庆是去看南宫无双,他不能跟方中愈解释有个女孩像寒烟翠才勾起他的兴趣啊!只好随口答道:“天热晒的...不跟你说了,我先走了。”说着催马离开。
“嘿,这小子,准有事瞒着我...。”方中愈下意识向山坡上的听涛阁看了一眼,心中猛然一震:哎呀!廖镛说父亲就埋在土山之上,自己怎么都给忘记了?
这几天事情太多、神经高度紧张也难为他忘记,方中愈看看时间也快下值了、便让岳江川和金沙志等人带队往前走,自己买了些素烛从无人处登上土山。
在山顶南坡有两个土丘,方中愈明白廖镛兄弟故意不弄成坟的样子、以免被人怀疑。两个土丘一大一小,方中愈在小土丘前找到一根一尺多高的方形石柱、上面刻了义冢二字。
坟墓前没有埋方形石柱的,而今这石柱自然是应在方家的姓氏上,方中愈再无怀疑普通一声跪下来,他又不敢大声哭、一手捂着口鼻泪水汹涌澎湃的流下来...
这一哭直哭得天昏地暗、山河变色,一时间父亲的严训、母亲的慈爱、兄长的卫护、姐姐的呵护一齐涌上心头;越哭越伤感、越伤感泪水越多...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方中愈才慢慢收泪,忽然听得坟后好像有声音,方中愈警觉的望过去;这时日头西斜树林内已经有些昏暗,方中愈没发现什么。
可是依然让他加强了警惕,方中愈点燃素烛、又磕了几个头便匆匆下了土山。今日本应该去太子府教朱瞻基练武的,但是他心情极度低落、直接回到仇府。
这时天色已经晚了,齐楚嫣和仇千代等人已经吃过饭了,宝庆公主正在同仇千代拆拳过招、看到他回来说道:“东方师父快看,你的得意弟子打不赢我...。”我字还没落地,肩膀上已经被仇千代打了一掌。
仇千代笑道:“大哥,别听她吹牛,我一只手都能赢她。”“嗤,”宝庆公主撇嘴道:“刚才我在说话没留情,再来打!”双拳一分冲过去。
仇千代见她势猛便向旁撤步,左手领她拳势右手在她后肩拍了一掌。“臭小代子!”宝庆公主怒道:“我是女的,你就不知道让着我点啊...?”
方中愈没有心思看,径直走进正房。齐楚嫣听到宝庆的叫声从楼里出来,看出他心绪不佳立刻跟进来,“中愈哥哥,你吃饭了吗?”
方中愈看看她长出了口气,说道:“不想吃,帮我拿些酒来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