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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四十四桩丑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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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并非第一次遭遇这件人生中的大事, 只是前次她一心循规蹈矩,舞台还是在透着玛丽安娜香粉味的纽约, 置身在衣香鬓影和觥筹交错间,和纽兰并肩, 接受着所有人的祝福。

    那时,他们的手虽拉在一起,却都隔着白缎手套,一边摆出幸福的微笑,手里却触不到对方掌心的温度。

    而今时此地,她衣衫不整,披散的头发隐隐绰绰地遮住了自己的脸。梅庆幸桑顿可能看不清自己此刻脸上的表情。是的, 在这个亮着昏暗灯光的房间里, 没有音乐、没有鲜花甚至没有一句祝福,自己臀下还坐着一捆布料,硬梆梆得膈得人不舒服,可是脱开那些虚情假意的面具之后, 梅却不敢承认自己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

    桑顿不知何时已改了蹲在她面前的姿势, 在说出那句含义深刻的话语之前,他已经换了一条腿跪下。

    哦,谢天谢地,至少有那么一样东西看上去有求婚的样子。

    可桑顿却感觉有灼热的液体滴在自己和梅交握的手上,然后梅颤抖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朵:“你知道的,我们不能……不能……”

    桑顿急切起来,这可能是自己一生最好的机会, 而梅很可能再不会像今晚这样与自己独处,他改而捧住梅的脸,强迫她与自己对视:“为什么不能?梅,此时此刻,你在米尔顿,你和我在一起。也许我明天还是马尔巴勒的主人,也可能在大火之后倒霉得一文不名。梅,告诉我你爱我,然后答应我的请求,证明你爱我!”

    梅黑白分明的大眼望进那双如海深的蓝眸时,又何尝不为其中的深情与忐忑动容呢?

    她嗫嚅着唤了声:“桑顿……”

    “叫我约翰,就像我叫你梅一样。”这么一打岔,桑顿倒是看着梅又笑起来了。

    梅举起手,附在桑顿的手背上,却闭上眼睛拿颊边地肌肤摩挲着他掌心温柔而粗粝的触感:“约翰,我爱你,换个名字叫很容易,承认感情也不难,这无需用你的身家证明。然而婚姻是两个家庭的结合,我们……并不合适。”

    桑顿不想举那个不好的例子,但他无计可施:“梅,门当户对的结果,你不是已经经历过了?”

    梅颇为震惊:“约翰,你不该说这样的话,你不该拿旁人过去的伤痛来……”

    桑顿快速地打断了她:“是的,那是不堪回首的伤痛,所以你忌讳别人提起。那么梅,你要冒险再一次重蹈覆辙吗?”

    “你不要说了……”梅皱紧了眉头,艰难地想让桑顿停止这个话题。

    “不,梅,”桑顿逼着她抬头,绝不肯让她逃避:“从你来到米尔顿,再次见到我的那刻起,你就该知道我并不是个绅士。可你不但没离开,还默许了我去看你,默许了我的感情。如果能够达到目的,哪怕是情非得已冒犯了你,我也得逼着你看清楚你面前究竟是玫瑰田还是荆棘丛。”

    听到桑顿的比喻,梅“扑哧”笑了一下:“你倒是大言不惭。”

    桑顿吁了一口气:“梅,别的我不敢说,玫瑰田我还是能造一片给你的。我祖上虽然没有贵族血统,如今家产对你来说也并不丰裕,但是只有一样我能保证,我的玫瑰田里所有的花都只为你一个人开。”

    这话真是动听,听得梅的脸颊红透了,可她偏偏像是被吸引了所有神魂,一点都挪不开眼。

    桑顿瞅准机会再接再厉:“梅,试一试,为我试一试。”

    梅这才几不可见地微微点了下头,那弧度看在桑顿眼里真是世间最美妙的场景,他状似松了口气地笑了声:“我的腿都麻了。”

    话音才落,他就就着捧着梅脸蛋的姿势,低低地又唤了声心爱的少女的名字,仿佛是经过了千般的隐忍后才迸发的喜悦,随后薄唇贴了上去。

    梅被他紧紧抱在怀里,因为桑顿的手好用力,勒得她腰背几乎有些生疼。他的力量不容置疑,之前才把梅轻而易举地提出了门。

    可是他唇上的动作却十分轻柔,似是风拂过花朵般小心。待到察觉梅没有反抗后,桑顿的周身便燃起了烈焰,先前如果说还怀着试探般的爱惜和小心翼翼,待过了双唇的磨合期,他就露出了男人和商人的贪婪本性。

    虽然梅觉得这太趁人之危,但这求婚发生在私下,这男人的欺负又太过温柔让人心中暗暗心生喜悦,因此到察觉桑顿想更进一步的时候,梅只双手揪着披肩,却没有退却,反而在唇舌间若有似无地推挡几下,就开了方便之门。

    此时,外边喧闹无比,这二人世界就只闻幸福的呼吸声,爱便是勇气之后,乍然而来的一种顿悟。

    在这大火之夜,时人悲伤,时人而又喜悦。譬如此刻的梅与桑顿,你也许心里爱他,但你未必敢承认。

    梅的那些小小理智,仿佛是爱与被爱之间的一层薄纸,被桑顿的温言爱语揉弄成了遍地的碎屑,原先梅还能靠着这层阻止心中爱意的泛滥。如今这障碍被通透了之后,就仿佛开了闸门的诗瑞湖水坝,再也不能抵挡了。

    自古美好的爱情故事,莫不如此。

    当梅终于忍不住推开面前这个新鲜出炉、却还没有经过众人验证的未婚夫时,桑顿早已经继热吻之后,亲遍了她的脸蛋,正把头埋在她的颈窝里,下巴磨蹭间把梅的襟口都蹭开了些。

    梅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像是事情到了不能后悔的地步,你却又看到了这个男人更真实的一面,却也不讨厌的感觉,不过她的矜持并不允许这事儿继续下去:“我们该出去了,不然连大火是不是会烧过来都不知道?而且家里人该担心了……”

    桑顿恋恋不舍地抬起头,看着梅锁骨上一个红润润的痕迹,不过这个没经验的傻姑娘一点都不知道,所以他出手帮她掩了掩衣服,才拉着她站起来,又抱了一会儿。

    并在梅的耳边喋喋不休地诉说自己的喜悦:“梅,我已经能想到今后的生活了。从今往后,每逢我感到自己的生活快乐,我就可以告诉自己,生活的喜悦、工作的成就还有奋斗的意愿,这一切都是因为你!这样就会使我加倍地感到幸福,这都是因为我爱着一个人,我简直不相信会有哪个男人像我爱你一样爱着一个女人,我……”

    梅赶紧抬手掩住他嘴,没好气地笑起来:“是的,是的,我亲爱的桑顿先生,我了解你现在的内心感受。只是你再这样语无伦次下去,我就不保证我知道你在说什么啦!现在,我们得先出去。”

    两人重新出现在人前的时候,虽然还是保持着距离,只是鲍伯和桑顿夫人已经看出了端倪,那种陷入了爱恋的气氛和眼神相处,只有当事人本身才会以为能够自欺欺人瞒住别人。

    桑顿咳了一声,示意梅还是和鲍伯待一起,然后问母亲:“情况怎么样?”

    桑顿夫人责怪地看了他一眼,虽然这符合她对儿子“要懂得把握时机”的教育,只是这时机也抓得惊心动魄了一些:“火势已经比刚才小了,不过消防官来说了那半条街肯定是救不回来了。他要我们等到火彻底灭了,就各回各家。”

    她边说边盯着儿子嘴边那微妙的笑意,虽然别人不仔细看可能根本看不出来:“你们刚才去哪儿了?”

    梅从鲍伯背后探眼往来,就看桑顿不露声色地回答:“因为韦兰小姐仪容不整,我也不能就放着她这样抛头露面,所以我就带她去了最近的货栈。”

    实际就是街对面的小房间,桑顿夫人也隐约已经猜到了,只不过装傻而已,儿子的分寸自己还是信得过的。

    鲍伯则维持着坐在街沿,扒拉着头发的姿势,显得颇为滑稽。

    等到他们回了房间,鲍伯才像阵刚刚清醒过来的飓风一样刮进梅的房间:“他做什么了?”

    “什么他?约翰?”梅明知故问。

    “你都叫上这个名字了?”鲍伯倒进沙发里:“我的天哪!”

    梅似乎嫌对鲍伯的打击不够大似的:“不单单是名字的问题。”

    鲍伯想到了一个恐怖的可能性:“你答应了?”

    梅这才有些不好意思,轻轻地点了头。

    “梅!”鲍伯不满地抗议道:“这也太快了,你不能对他这么有求必应,男人就跟孩子一样,你得吊吊他的胃口。”

    “孩子?”梅瞟了哥哥一眼:“像你一样?”

    鲍伯瞬间无言。

    梅这才坐下来诚心诚意地给鲍伯解释:“约翰不是我以前相处的那些男人,一边试探着彼此的感情一边又在算计得失,想着什么时候往前进一步,什么时候后退一步,像跳华尔兹一样玩着你进我退。他不容许我这样,他要的只是诚实的感情,而他也会拿相应的甚至更真挚的感情回报我。”

    “是啊,”鲍伯感叹:“这就是我看中他的地方。”

    梅有些感怀地点点头:“这是我当初与阿切尔相处的法子,耗费精力而无益于感情,最后也没什么好结果。我在今晚点头,就是给约翰最好的礼物。”

    鲍伯看着梅,觉得梅终于不同于几个月前在纽约那个沉寂的冰冷的淑女,她的一笑一靥鲜活动人了起来,这才是他所想看到的,这就是他把梅带来英国的目的。

    他需要的是让梅开怀幸福的男人,与桑顿是不是他的朋友,是不是有钱有地位都没有关系:“我要是不同意,也不会带你来这里。相信我,梅,你们在我眼里早就是这么一对。”但他对妹妹转眼又有了未婚夫心思复杂:“只是我前天还在为你们没动静伤脑筋,结果你们就给了大家一个惊吓。”

    梅抗议了一声,鲍伯赶紧改口表示这是“惊喜”。

    不过一个大难题又放在了两兄妹面前。

    鲍伯头疼着揉揉太阳穴:“谁来写信?怎么写?”

    梅才不放心把事情交给鲍伯:“我来吧,反正妈妈早晚得知道,无论在她眼里我是有多出格和不可原谅,我都希望能得到她的祝福。”

    鲍伯轻叹一声,把梅的头靠在了自己肩上。

    翌日早晨,因为家里有客人而主人又心怀喜悦的缘故,桑顿母子俩起得很早。

    “事情怎么样?”

    “范尼结婚的时候,我和梅会坐在一块儿。”

    桑顿夫人满意地点头:“约翰,等会儿开张支票送到驿站去。”

    “怎么了,妈妈?”

    “我昨天让车夫给我办了点事儿,花了比买个轮子更贵的钱,现在看来很值得。”

    桑顿笑着站起来走上前拥抱了这位睿智的老夫人:“谢谢你,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