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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你的粮食卖给我,我以平价收购,怎样?你虽然损失点但也比全都烂掉也好吧?而且据张某所知,你家乡运城现在可是危险得紧,李岩的贼寇正在那一带流窜,我劝你还是早些得笔银子去江南另置产业为好”,张员外说道。
龚员外没想到张员外对自己家乡情况如此了解。
连他也是昨日才得到族中人来信说,闯贼流窜到运城一带,要他尽管去南方置办产业,族里已经打算将产业南移。
而他龚员外将作为头一个去江南试水的人,但让他没想到的是,这张员外也知道了,莫非他在自己府里安插了眼线?
“张员外所说的倒不是一个好办法,只是我可有五万石粮食,只怕张员外没这么大的胃口吧”,龚员外虽然佩服张员外的手段,但却不认为张员外有多少本钱,要不然他也不会龟缩在一个小县城里。
“不就是五万石粮吗,我全要了”,张员外这样一说,龚员外虽觉诧异也不认为张员外真能拿出足够收购五万石粮食的银子,可张员外说后却直接让他唤人来提取现银。
半信半疑的龚员外带着几辆奴仆来到了张员外的库房,没多久就被几十箱闪耀的银锭惊呆了。
“这,这,想不到张员外你竟有这么多现银,而且成色十足,我龚某今日算是开眼了,只是龚某不理解的是,张员外你有如此手笔为何不去江南发展呢?”
“不不,这银子可不是我的,这全是我家公子的”,张员外摆了摆手道。
“你说是杨公子?”龚员外正问着,就听见张员外的小厮跑进来:“老爷,公子进城了!”
“什么,公子进城了,快快,你看看,龚员外就是你这一耽误,害得我见公子的时间都差点延迟了”,说着,张员外就忙道:“翠儿,快扶我去见公子!”
这是杨明第二次来东乡县城,但同第一次来东乡一样,东乡县城城墙外依旧是挤满了城墙跟的流民。
虽然,杨明已经让杨大柱在城墙根设立粥棚,以周济这些流民,但这些流民依旧是消瘦如柴,表情麻木,与旁边那几位衣着鲜亮、富态十足的士绅相比实在反差太大。
“少爷”,杨大柱见杨明走来,忙迎接上来,一些士绅们也忙摇摆着肥胖的身子跟了上来:“己巳科举人单某谨代表东乡县全体士绅恭迎杨公子按临敝县,草民等已于清风阁设酒宴一席,还请杨公子赏光。”
说着,这单举人就抖动着双手将一请帖递了上来。
杨明现在可没心情与这些迎风两边倒的士绅们瞎扯,将帖子一收就立即挥鞭进了城,而这时,张员外也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哎哟,公子你可来了。”
“张员外,胖了不少啊”,杨明笑说着就一扯马缰,转向朝县衙而去:“走,我们去县衙!”
杨明现在占了东乡县城,接下来自然要着实管理县城。
前几日,虽然第四标控制了东乡县城,但基本上就是单纯的军事占领,除了不准出城和开设粥棚赈济城外流民以外基本上就是任其自然,管理秩序已经混乱,甚至已经发生了好几起恶性抢劫杀人案件。
因而,恢复县城秩序显得迫在眉睫。
而东乡县原有的县衙无疑就被他征做了临时驻地。
杨明也不急着要称王挂帅,而是直接自任为县令兼汉家营统领。
并以张员外张有财为县丞、兰大夫兰良善为典史,着实恢复县城的管理秩序。
但打天下易,治天下难。攻占一座县城也是同样的道理,管理一个县涉及到钱粮赋税、人口户籍、田亩以及流民等诸多问题,可以说是事无巨细,千头万绪,单凭杨明几个没有行政经验的人是不行的。
张有财建议启用一些县学生员,这个建议当即被杨明否定,这些书生高谈阔论尚可,但行政事务能力估计还没自己这曾经的大学团委副书记强。
兰良善则建议直接用县衙胥吏,这些人虽然贪财但都是谙熟各项行政事务的老手,只要监督到位,这些倒比一些书生秀才好用。杨明当即同意下来,除了乌师爷曾因与县令参与谋害杨明而被立即处死外,其余的县衙官吏都从县衙大牢里放了出来,全都押到了县衙大堂。
“啪!”
“尔等贪官污吏,上瞒堂尊下欺百姓,中饱私囊,狼狈为奸,可谓罪大恶极,本官恨不得活剐了你们!”
杨明在启用这些胥吏之前,自然要给这些人一些下马威,果真他手中惊堂木一拍,这些人无论是佐官还是普通书吏都跪了下来,磕头求饶,嚎啕大哭地喊起冤枉来。
“尔等知错就好,本公子也不嗜杀之人,也察觉到尔等也不算是大奸大恶之人,就暂且饶你们一命,并继续任用你们在县衙做事,待会你们就去新任县丞张大人和新任典史兰大人那里去报到,本公子会择优录用的,但本公子也将丑话说在前头,谁要是再偷奸耍滑,贪污纳贿,就别怪本官剥他的皮,抽他的筋!”
这些胥吏佐官见这些流贼不但不杀自己还留用自己,一个个自然是暗自窃喜,也都忙发誓说以后绝对秉公办事。
当然,杨明是不可能认为这些胥吏佐官会真的痛改前非,清正廉洁。
他除了威慑以外还允诺无论是谁,即便是出身低贱的皂隶只要干得好都可以加官进爵,甚至出将入相。
很快,许多业务能力较强的胥吏虽然没有功名却直接被任用为主簿、税课大使、驿丞。
而一些在衙门里混吃等死的老举人老秀才们则直接被罢黜。
按照大明规矩,这些胥吏本来是不能当高官的,即便是当官也只能当一些不入流的小官,但这也是好大的机缘才能得到的。
而现在,杨明直接将他们提拔为主簿一类的佐贰官,无疑让这些人一个个都干劲十足,反正无论是朝廷还是流贼都是当一样的差,而且流贼还更把自己当回事,何乐而不为呢,总比被流贼杀死强。
才被任命为东乡县主簿的归崇春,挂着一脸黑眼圈,捧着一沓册子来到杨明这里:“官家,东乡县的户籍田亩和应缴纳的赋税都按照你的意思从新造了册,请您过目。”
杨明现在成了东乡县的主人,但他又不是朝廷任命的官员,不能以大人称之,这些新加入的人员便称呼其为官家。这样一来既不显得粗俗也不落身份,这可是宋朝皇帝的御用称呼,从某一方面说,用在杨明身上也很贴切。
归崇春将册子递给杨明后就忙抹了抹头上的冷汗,这已经是第三次重新统计东乡县土地和人口的诸项数据了。
前几次都因为有负责统计的胥吏与当地乡宦勾结而被杨明察觉直接处斩,杨明甚至直接说要是下次再徇私舞弊,他这个主簿也要被处斩。所以,归崇春这一次完全是亲自参与统计审核,且确保每一个胥吏都没有作假后才将册子拿了来。
“归主簿,户房的人可学会了新式记账方法没有?”杨明问后又道:“可别又耍花样,本官可不是好骗的。”
“回官家的话,都学会了,要不然这一次也没那么快就统计出来了,官家这新式记账方法的确新奇好用,我们即便想耍花样也耍不了嘿嘿”,归崇春有些僵硬地笑道,特别是见杨明脸色有些不好时,心里更是惴惴不安起来。
“啪!”
归崇春见杨明一拍桌子,吓得忙跪了下来:“官家!小的冤枉啊,小的真的没有耍花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