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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别怕…”苏响紧紧拥着嚎啕大哭的女人,眼中也掉下一滴泪来,他身体微微颤抖,心里止不住的后怕,如果他们再晚来一步会是什么样的后果?他如此珍爱,如此疼惜的女人,居然因为自己的疏忽受到了这样的伤害,他没办法原谅自己,深深的悔恨与自责在他脑海里不住滋生。
谢宛然泪如雨下,浸湿了少年的衣襟,她害怕,但是又庆幸,他们回来救了她,让她免受那个疯子的侮辱,恐惧与欣喜在她胸口交织,当她以为自己身处深渊时,他们给她带来了一缕阳光。
将所有的委屈发泄出来以后,谢宛然渐渐止住了哭泣,眼中布满血丝,看得苏响心疼不已。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来晚了…”苏响轻轻地替她擦拭泪水,看着女人红肿的双眼,心揪成了一团。
谢宛然摇摇头:“不,你们没来晚,你也没有错,幸亏你回来了,要不然我…”
她默了几秒,突然露出一个笑容:“放心,他还没来得及对我做什么,所以你们还是来得很及时的。”
谢宛然摸了摸苏响的脸,眸中满是依恋和感动:“不要自责,你做得很好。”
苏响怔怔地看着她,鼻子突然就酸了一下,他把头埋在谢宛然肩上,身子微微发抖,谢宛然轻拍他的背,温柔地吻他的头发。
不一会儿,浴室里的哀嚎低了下去,陆屿犹如拖死狗一样把杨海波拖到客厅,叭的一声丢到地上。杨海波趴在地上不停地呻吟着,脸倒没有肿得太过分,口鼻处有些血渍,看来陆屿重点往身上招呼的。
“怎么处理他?”陆屿恨恨地问,还不忘又踢了他一脚。
谢宛然憎恶地看着这个刚才还意图对她不轨,此刻却如一滩烂泥的人。真是污了自己的眼睛,她别过头:“报警吧。”
地上的人瑟缩了一下,艰难地抬起头,一张嘴,一颗带血的牙齿就掉了出来。他咳了几声,颤颤巍巍地求饶:“别、别报警…我不能没有工作……”
苏响冷笑一声:“现在知道怕了?之前胆子不是很大吗?”
杨海波口中嗫嚅道:“你、你们要是报警,我就把你们的事情说出来…”
话一出口,苏响就抬脚往他下体狠狠一碾,只听得一声凄厉的惨叫,杨海波蜷缩着身体汗如雨下,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苏响蹲下看着他:“你知道我们俩多大了吗?很不巧,我们还没满十八。你说,要是我们今天废了你,是你吃亏还是我们吃亏?”
杨海波的眼里此刻才流露出切切实实的惊惧,他之前以为自己大不了被打一顿,要是她敢报警,他就把她跟学生不伦的事情抖出去,看她以后怎么做人。可是听到苏响这一番话,他才反应过来,这两个兔崽子还没成年,如果他们真的对他做了什么,他的一辈子毁了,可他们呢?顶多判两三年!而且要是让陈娜知道这件事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她一向骄纵,自己家里穷,什么都是靠的她,如果她知道自己背叛了她,肯定恨不得把自己挫骨扬灰,不添把火就不错了,怎么可能为自己寻求公道?到时候如果对方家长出来周旋调停她肯定很轻易就原谅对方!难道自己要为了这两个兔崽子搭上整个人生吗?
越想越害怕,越想越惶恐,杨海波用尽吃奶的力气爬起来跪在地上把头磕得碰碰响:“求求你们!放过我!要我做什么都行!只要你们今天放我一马,我保证以后绝不出现在谢小姐的面前!”
陆屿嗤笑了一声:“就这样放过你岂不是太便宜你了?谁知道你以后还会干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你、你刚才在里面不是拍了我的照片…”杨海波越说声音越小,低着头不敢看陆屿。
谢宛然疑惑地看向陆屿,陆屿咳了一声道:“我刚才拍了他的裸照…”
看见女人露出震惊和不敢置信的表情,陆屿连忙解释:“他拍照片威胁你,我也拍他照片做把柄,很公平嘛!”天知道他刚才拷问杨海波得到事情来龙去脉的时候有多愤怒,一气之下就勒令他脱衣拍照,想到当时杨海波那以为自己要对他不轨的眼神,陆屿就想吐!
谢宛然这才明白过来,哭笑不得地摇摇头:“随你啦。”
然后看着地上瑟缩的杨海波又发了愁,该怎么解决呢?真的报警,这个人肯定胡说八道,不报警就打一顿实在太不解气,她不由得向苏响投去求助的眼神。苏响握住她的手,温柔地说:“交给我好吗?这件事情你就别过问了,我一定处理得妥妥当当的。”
不知怎地,看见他就觉得安心,谢宛然点点头:“嗯,那就交给你了,我信你。”
苏响留下陆屿陪谢宛然,押着杨海波去他家处理那些照片,其他还做了什么谢宛然没问,苏响办事她很放心,从当初在地铁上被他从色狼手里救下那时她就知道,这个男孩对该狠心的人从不手软,她只要过阵子等苏响告诉她结果就行了。
谢宛然窝在陆屿怀里,嗅着他身上肥皂的香味,呢喃道:“谢谢你,谢谢你和苏响一起回来救我…”
陆屿叹了口气,眼中也露出一丝歉疚:“是苏响发现不对劲的,我当时根本就没认出那个人来,如果不是他…”
谢宛然在他怀里拱了拱,“所以,幸好你们是一起的呢…幸好我同时遇见了你们…”她想起来上次在酒吧也是他救了她,说起来,她似乎总是在被他们英雄救美呢。
陆屿心中酸涩,哑着嗓子道:“如果不是我们叫你去度假,也不会遇上那个畜牲了…”
谢宛然扑哧一下笑出声来,她仰起头,眼睛弯弯地看着陆屿:“傻瓜,选择去海岛的是我,那个人是陈娜的老公,而陈娜是我同学,要说一辈子不遇到不太可能。如果我以后遇到陈娜,难道他就不会对我起心思了吗?没有你们难道他就不会瞄上我了吗?”
其实她的话有些牵强,很多同学真的可能毕业后一辈子不再见面,但她这样极力安慰他,陆屿的心里禁不住就涌上一股暖流。
“而且,”谢宛然继续说,“犯错的人是他,为什么你们要往自己身上揽?为什么要把一个人渣的恶行算在自己头上?如果每个人都这样,那谁去谴责作恶的人?不要将他人的罪过变成背负在自己身上的枷锁啊。”
她顿了顿,拿起陆屿的手贴在自己脸颊,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能和你们在一起我很幸福,愿这辈子都能永远与你们相伴。”
女人的眼睛又红又肿,此刻笑着看他,就眯成了一条缝,但是这样的她在陆屿眼里美得出奇,少年怔怔地看着她,胸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墙而出,他傻愣愣地看了她好久,直到谢宛然忍不住拧了拧他的鼻尖,方才一把将她拥入怀里,一字一顿地说道:“好,一辈子都在一起。”
现在的他们或许对未来还有很多不确定性,但是心中的那份坚定却扎下了根。在此以后的很多很多年,无论是空间的分隔还是时间的侵蚀,都丝毫未能动摇他们的决心和对彼此的爱意,此时的一个约定,竟伴随着他们走完了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