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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若思不小心打翻了开水壶,透明的液体在地板上蛇形游曳,光滑的表面上升腾着淡色雾气。
若思伸出一只脚拦住了闻声走过来的尼图。
“小心。”
尼图收回了差点按在液面上的肉垫,心有余悸的把爪子放在嘴边舔了舔。
“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不知道,一到这种天气就心神不宁的,法印烫的厉害,刚才突然感觉到刺痛了,所以才没有拿住。”
若思一边整理地上的狼藉一边说。
尼图敏捷的跳上窗台,把脑袋伸进窗帘的缝隙,望着狂风呼啸,似乎要折断一切的窗外。
“真不是个好兆头,阿丘坦很久没有这样过了。”
尼图喃喃自语。
这片黑暗的土地大多数时候是宁静的,如果无尽的黑夜再配上如此恶劣的天气,说这里是地狱也不为过。
在尼图印象中好像有一个人可以左右任何气象,但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这二者之间应该并无联系。
尼图甩了甩头,毕竟它拳头大的小脑袋里,已经装了太多东西了。
“给我看看你的法印。”
尼图跳到一处它站起来可以和若思差不多高的台面上,若思挽起袖子,它仔细端详。
原本暗红色的图腾此刻变成了鲜红色,自右手手腕一直蜿蜒盘旋而上至手肘的位置,因为烧灼使得周围的皮肤都微微发红。
尼图的鼻子微微凑近若思的胳膊,瞬间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热量。
“疼吗?”
“刺痛,一阵一阵的。”
若思说的时候脸上带着隐忍。
“你没问问阿卡斯是怎么回事?法印和他有着最直接的联系。”
若思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浅紫色星石手链,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他?指望他还不如指望我自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他已经很久没有显形了。”
“阿卡斯是以物具象,所以才能长久的被保留下来,但是活性不强也是他的缺点,太不受控制了。由此可见,守境人已经离我们很远了。”
尼图说完用牙齿咬住若思的衣服,帮她把推上去的袖子拉了下来。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很快就能见到你的父母了。”
“真的?你确定?”
若思听完尼图的话不由得喜出往外。
“诺曼和莫瑟夫妇与守境人,他们是不可能同时活跃在同一区域的,这样赛普族的能量就太强了,很容易被感受到。据我所知,就算德里厄斯不再追究,但现如今和他们处在对立面的人还有很多。因此在你取得耶罗族的信任之前,他们都不会贸然现身。”
若思把手放在下巴上想了想。
“阿卡斯不受控,说明守境人已经远离,这么说来,我的父母他们现在可能就近在身边?尼图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白猫没有再说话,而是慵懒的以它早已习惯的形态卧在毯子上,很快眯起了眼睛。
狂兽化事件解决之后,德里厄斯在大殿上对所有半兽人的发言,不得不说,令人震惊。
尤其是像布罗德这样的顽固派,根本无法理解。
但在布罗德被守卫军严惩之后,许多守旧派的长老也都偃旗息鼓,但是对于光明之说,他们仍旧闭口不提。
然而为了促成了这一切,费尽心思的科林,心里总算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自己总归也算是做到了当初所说的,会帮助若思达成光明复辟的心愿。
虽然未来还有很多坎坷沟壑,但是科林一点也不怕了。
小的时候,父亲还有哥哥们就像是一座座大山,不论是否出于爱意和关怀,在他的前路上似乎总会有诸多限制和阻碍。
但是随着时间推逝,哥哥不再是不可战胜的人,父亲也不再是能束缚前进步伐的原因。
这一次,我只听自己的。
科林暗自下定了决心。
找到希尔德的时候,希尔德已经好多了。
“没事吧,兄弟。”
“感觉像是小死了一回。”
希尔德说这话的时候,整个人还是有气无力的,暗绿色的眼眸看上去深不见底,平直的睫毛上好似有股雾气在氤氲,看上去湿漉漉的。
科林也没想到,父亲会不顾往日情分,直接在众人面前,掐灭了布罗德的神性,导致所有咒术效果瞬间被释放。
科林这一刻才发现德里厄斯比他想象的要更加杀伐果决。
“你父亲的事……”
科林欲言又止。
“是他罪有应得。”
希尔德打断科林说道。
“这些年你也看到了他是怎么折磨我的了,如果不是为了我母亲,我可能早就脱离家族了。”
希尔德不是布罗德妻子生的孩子,但是确是布罗德膝下唯一的男孩。
小时候也曾经妄想过通过顺从来获得父爱,但是很快他就意识到,顺从是不会得到爱的,只有出色才会。
希尔德的母亲是一只不会任何法术的木系兽,布罗德以此相要挟,逼迫希尔德做了很多违心的事,其中就有对支持光明复辟的赛普人施咒,使他们痛不欲生。
那些年的德里厄斯沉迷享乐,对这些无妄之灾多少也是默认的。
科林看在眼里,但也无计可施,阿丘坦最强破咒师的咒术无人能破,唯一有可能解咒的希尔德自己也身中数咒。
黑暗王朝在若思被迫回溯的日子里逐渐蔓延,人们不得不相互联合以求自保,特艺和黛拉就是在那个时候选择强强联手,而安他也选择放弃本姓,脱离家族,明哲保身。
“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希尔德问科林,他知道科林的性子,不是一个能闲得住的人。
况且若思回溯的这些年里,他已经沉寂太久了。
“我要帮她,虽然她很坚强,身边厉害的人也很多,但是我果然无论如何要自己跟着去才能安心。”
“哪怕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希尔德挑眉问。
科林知道他问的是什么意思,在阿丘坦自己确实是一等一的勇士,但是一旦踏出了这片土地,就不好说了。
未知的世界,古老的神谕,数百年前的诅咒,神秘叵测的预言。
这些若干年来被固化的字眼,就要由他们去打破,去重塑。
说不忐忑是骗人的。
“我已经做出了决定,与其这样在黑暗里浑浑噩噩的生活数百年,不如去试着恢复秩序,不光为了若思,也是为了所有阿丘坦的臣民。”
“呦,这还没当上王呢,就开始惦记上你的臣民了?你的臣民之一现在负伤了,需要你请我吃顿饭,你答不答应?”
希尔德难得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整个人看起来都英俊了不少。
“当然,别说一顿,十顿都行,本王子不差你这点饭钱,不过,你得告诉我一件事。”
科林故弄玄虚的说。
“什么事?”
“那天布罗德被守卫军押走的时候,所说的地方……你知道是哪里吗?”
希尔德抬了抬眉眼,滑动视线思索了一会儿。
“你是说……澄空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