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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斯塔维尔大街上拥满了人,一个小姑娘正点起脚尖把铜币放在柜台的银盘里。灰色的石阶上布满了粗粝的纹路,她刚才按着这些纹路爬上来的时候有一些费力。
“我要一些这个。”小姑娘指着那些篮子里用白布包裹着的糖饼说。“啧啧啧……”小店的老板娘在掌柜耳边窃窃私语,小姑娘的肤色很白,默默地垂着脑袋装作没有听见的样子。
“五个铜。”掌柜的嗓音尖利地说。
“我给过钱了。”小姑娘张着浅浅的眼睛扫了一眼银盘。
“是么?可我怎么记得我的盘子里本来就有五个铜。”掌柜的戏谑的说,老板娘站在门边拿手绢掩嘴笑了起来,她丰腴的胸脯因为激动上下起伏着,掌柜的瞥了一眼,滚动了下喉咙。
小姑娘皱着眉头从钱袋里又倒出了五个铜,清脆的声音在银盘里滚动。掌柜的脸上立马浮现出了愠色,这是一种打发乞丐的给钱方式。
“我改主意了,现在要十个铜,没有的话就赶紧滚吧。”
“我不要了。”小姑娘背过身去低低地说,掌柜的看不清她的表情,撇了撇嘴一脸得意。“忒娜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掌柜的皱了皱鼻子,用手在面前厌恶地挥了两下。
小姑娘索性蹦下了石阶,在街道上飞奔着。
一路上铃铛声不绝于耳,“救火啊!忒娜家的饼炉流火了!”远处浓烟滚滚,女人大声地咒骂被甩在了身后。
小姑娘逆着人潮快步走着,撞进了一个暖和的怀里,是哥哥。
“黛拉,该回家了。”
“该回家了。”
黛拉被脑中的灵识重重一唤,猛地睁开眼,满眼血丝。好像睡了很久,头痛欲裂。左脚踝上缠绕着一串乌黑的咒文,左腿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爬,动弹不得。
希尔德眼底的绿色看上去越发深了,他一只手捏住黛拉的脚腕,嘴里飞快地念着。念完之后摘下胸前的家徽用别针刺破了无名指滴了一滴血在咒文上,咒文便像墨一样溶解了。
希尔德深吸了一口气对安他说:“可以了,死不了,火系都命硬,咒语凝在左腿上去除了,可能会瘸一段时间。”
安他表情复杂的点点头,“谢谢你,我的话依然有效。”
希尔德耸了耸肩,“我对你还有你们家都没兴趣,你谢谢若思吧。”
安他跪在床边拉着黛拉的手,看着她的眼睛恢复了灰色,温柔的替妹妹盖上了腿。还没忘记回头给诺克一个告诫的眼神。
诺克翻了一个白眼:“我靠老兄我根本就没看。”
我们几个人掀开帘子走出来正好碰见美拉,美拉推了推眼镜说,“马车已经叫好了,一会儿会直接送黛拉回公馆,我会照顾她,斐先生也会帮忙。公学的教贤在找你们,你们已经三天没上课了。”
我才想起来我们已经严重违反了公学的纪律,虽然有美拉这个学霸守在学校为我们共享灵识,但是团队作业我们一个都没做成。
这可真是难办。
希尔德发现我们都在看他,双臂绕在胸前赖赖地说:“看什么,我早都毕业了。”
诺克无奈的摇了摇头,开始在地上写教贤办公区域的坐标,“喂喂,你想好怎么说了吗?”安他拦在他前面问,诺克并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面无表情地说,“早死晚死都是死,还想什么遗言呐。”
眼看最后一笔就要落地,我也打算加入换影移形,可有人扯了一下我的袖子,我没能走成。
回头一看,是希尔德。
“我们谈谈。”他语气淡淡的。我好像有点反应过来,不管怎么说人家也帮了这么大的忙,我还没有道谢,就急着想走也太那个了。
卓美拉识趣的去照顾黛拉,我在脑海里组织语言想该怎么说感谢的话才能不那么尴尬,其实我不是很会和比自己大一些的人相处,即使希尔德看上去也很年轻,我还是不知道该怎么言语。
“对不起。”希尔德松开我的袖子说,这没来由的一句让我摸不着头脑。
“为什么要道歉?”
“我没有要逼你的意思,看得出你很为难,但是时间真的不多了。”希尔德放慢了语速,让我感觉他很真诚地在讲这些话。“我父亲一直很亲近耶罗一族,德里厄斯也十分看重破咒师,一直想让我也效忠于他。可是我一直在等你。”
我心里有点无语,是什么让这个男人能面不红心不跳的说出这种令人误会的话。“可是我见到你之后真的很担忧,因为你现在还不具备领导赛普族的能力。”
“你要说的就是这些我已经知道的事?”我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他。
“若思,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必须担起这份责任,可能这对你来说很沉重,但是只有你能做这件事,阿丘坦的预言从未失灵。”
“预言还说什么我不知道的了吗?”我扭过头去故意不看他。
希尔德扳正我的肩膀,一字一顿的说:“你会,杀了科林。”
我从希尔德的瞳孔中看到自己的表情由原来的无所谓升腾起来的怒意。肩膀上传来的热量让我觉得很难受,希尔德有一双修长的手和一双好看的眼睛,我知道他是为我好,可我真的喜欢不起来。
我回望他的眼睛,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第一,我以蒂拉塔亚家的名义起誓,答应你的,我说道做到。第二,我永远也不会,做任何伤害科林的事,永远。第三,你最好是真的效忠于我,不然你也不会对你的领主如此放肆。”
希尔德听我说完立马松开了我,然后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立在原地不在说话。
“如果碍于你父亲的情面,你可以不公开你的立场,当一条暗线也没什么不好。不过下次见面时,希望你也能像这次一样来得及时。”
我说完就移形幻影走了,没看他一眼。我太生气了,走之前甚至忘记了和美拉说一声。我只是讨厌这种被希尔德算计的感觉,不管是烧瓶还是乌鸦,他真的以为别人都是傻子吗?
喜欢把人玩的团团转,还热衷于说教,怪不得他父亲被唐纳教授诟病成是疯子,看他就知道他老子是什么样了呗。
我一路骂骂咧咧自言自语的穿梭,忘了自己即将要去的是什么地方,一抬头已经到了教贤的办公室。诺克和安他正面对着墙壁默写《系别行动指南》的细则,教贤卢修斯先生歪着头打量着我。
“抱歉……我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