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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园是没有照明的,只有大半轮圆月照耀着这里。虽然铺满了植被但满眼望不到一点绿,在月色下,只有黑和白。
我在水池边喝了口水,顿觉得清甜。抬头望见稀疏的灌木和叶盛的草地,要是卓美拉在这,八成又要给我科普夜光植物的培育。
我看见溪边有一种纯白色的小花,很像以前爸爸讲给我听的一种药材,就想走近瞧瞧。远远望见溪边徘着一个圆滚滚灰球球的小东西,我轻轻的探过去,不是那只小兽还能是谁。
它睡的很熟,好像有什么了不得的事儿把它累坏了似的。我看着觉得可爱,就忍不住用手戳了戳它的脸,小兽动了动把脸摆向一边。
我越发觉得好玩儿,凑过去看它,谁知道它又知道似的转了回来,它的右颊快速地从我嘴唇上擦了过去,淡淡的奶香。
小兽迷离的睁开眼:“若思大人?”我忍不住笑了:“还认识我啊,睡这么香,刚才是梦谁呢?”
“梦若思大人。”它这一句话搞得我有点语塞,闭眼想着童言无忌,四肢大大的躺在它旁边的草地上。
“你几岁了?”我把胳膊垫在头下面看着星空问,没有回答我便接着自言自语:
“我很小的时候也像你一样,做什么事都是一个人,就好像我什么都行,我不是一个孩子。看到惹事兄妹我居然有点羡慕,羡慕他们可以一起玩一起闹,做张扬的事也可以一起丢脸。但是我从来不愿意承认我孤单,我是不是很假。”
“若思大人才不假呢,我倒是觉得那个诺克有点假。”小兽嘟哝着说道。
“是吧!我也觉得是,诺克就好像藏着什么秘密不给我们看一样,他也不吃饭,他不会是蛇吧?”
“或许是蜥蜴”
“哈哈哈哈没看出来你嘴也挺毒啊。”
“我不小,我已经三岁了。”
“好好,你不小,你是我大哥行了吧。”
“我们犀科后期长得很快的。”
“那你能当我的坐骑吗?”
“虽然你是若思大人,我也是会成人的好不好,不能当你的坐骑,但我可以当你的大哥。”
“……”
夜风很凉,吹来阵阵辛香。我说了很多话,它也说了很多话。末了,我问:“你叫什么名字?你不会也没有名字吧。”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半兽人未成年之前是没有名字的。”
我已经有些乏了,看着耳边的白色小花,突然想起了这种草药叫什么名字,
“呐,你叫由胡怎么样?”
“你可以叫我由胡,但是别人可能不行。”
“好吧,由胡。”由胡将小蹄放在我戴了星石的手上,说了什么,星石立马亮了起来。
“你说什么了?”
“我说我是你这边的。”
“那你可真有眼光。”
“你会等我成年吗?”由胡声音低低地,似是有些不自信。
我在他粗粝的脑袋上秃噜了一把:“当然,阿卡斯赐福与你。”我怎么又说这句话了,我一边想着,一边沉沉的睡了过去。
“同学们安静一下,还有两分钟就上课了!你们俩,别再闹了,就说你们呢!班长,过来一下,去办公室帮我取一下氯化钠溶液,快点,跑着去!”
苏老师在讲台上忙碌着,坐在我两边的张希和刘航在拿着作业本一边笑一边隔着我疯狂打闹对方。化学课?好像很久没上了。
这时候有一个人从教室门口直直的冲我走来,用焦急地口气说:“你和我出来一下。”我打量着这个人说:“你是认错人了吗?我不认识你。”
那人立马皱起眉头来,语速更急促了,仿佛身后有什么人在追赶:“你和我出来吧,有话和你说,一下就好。”
我犹豫着要不要离开座位,打量了一眼苏老师发现她也在看着我,眼神中充满了严厉。“可我马上就要上课了。”我咬着牙说。
那个人一下子生气了,大声说:“你相信我啊!”
我突然觉得这句话的口气无比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忍不住一下子站起身来准备离开座位。张希一把拉住我的手:
“别去啊若思,马上就要上课了,你会被骂的,就坐在这好不好。”
我拍了拍她的手说:“没事,我马上回来。”张希的眼神立马复杂起来,欲言又止。
我硬着头皮跟着那个人走了出去,刚一跨出教室的门槛,一切都消失了。那个人转过身来是一张白净的脸,气质不像该存在于人世间,只是一瞬间便消失了。
我突然觉得右手手腕很痛,身上很热好像在被什么烧灼。耳边有一些隐隐约约的声音由远及近逐渐清晰起来。
“我警告你快想办法!她可是王女!”
“你冷静一点诺克,我们都没有见过这么强大的守护罩。”
“叫水系的人来!洛特呢?火势这么大,就算不被烧死,阿卡斯也撑不了那么久,她的血管会被拧爆的。”
“究竟是谁邀请那肮脏的下贱种,犀科最善催眠幻境,没有八刻钟若思是醒不了的。”
我徐徐的睁开眼,睫毛上都是汗水,肺里很痒,忍不住咳嗽了几下。眼前火光滔天。
一个巨大的绿色守护罩把我和火焰罩在一起,远处的灌木已经成为了焦炭,守护罩外却还是绿意盎然。
我看了一眼身下,恰好躺在了一片竹针草上,这种植物的燃点很高,不然我可能在睡梦中已经完蛋了。右手又是一阵剧痛,我抬起手一看,星石手链在不断锁紧,锋利的部分已经嵌入我的皮肤,我手腕上有一些已经凝固了的血痂。
我究竟睡了多久?我抬头看了一眼天空,被火光淹没只有一角漆黑的地方。呵,什么王女,什么白耀神,阿卡斯你就是这样效忠于我的?你怕火?那这样如何?
“你们快看!若思醒过来了!她一定能从里面破了守护罩!”卓美拉激动的喊。“等等她要干什么?!”雷的声音听起来更尖更细了。
诺克皱紧了眉头,他看见那女孩把手臂伸进火丛中,远处传来她撕心裂肺的呐喊。
啪。星石断了。守护罩如同一个巨大的泡泡瞬间破掉了,化作一道绿色的光晕。
火焰直穿上了天空,阿丘坦的夜从未如此明亮。
她从火海中走来,毫发无损。右手的血汇成暗红色的法印,从手腕蹿上了肘部,复杂古老的图腾是王室的标志。
诺克记得,他的父母曾跪在这图腾前起誓,为赛普一族效忠,生生世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