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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茗清的字越来越有风骨。”
温热的气息拂在耳畔,低沉磁性的嗓音也让原本就格外温柔的腔调变得更加让人沉醉。童攸回头,正对上穆昀熙的眼。
“太子殿下。”童攸谨慎的退后一步,躬身施礼,也恰到好处的避开了方才过于接近的距离。
穆昀熙将他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却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童攸莫名的感觉有些心慌,干脆拿起一旁的账本递到穆昀熙手中,和他说正事。
“殿下,这是福运楼最近的盈利。”
那日棋局之后,他便和穆昀熙做了笔交易。
以前所谓皇商的概念,不过是控制几个大商贾为皇室所用。可童攸的想法却是堵不如疏,与其用强硬手段控制,不如以利相聚,让他们心甘情愿的依附皇权。而福运楼就是最好的纽带。
三年之内,天下商贾皆吃皇粮。
这样的想法极其大胆,在大安更是闻所未闻。
然而穆昀熙竟然毫不犹豫的同意了。而且重点是,穆昀熙并不把童攸看做门人清客那种手下附庸,反而顺理成章的接受了他说的结盟。
穆昀熙给童攸庇护,童攸为穆昀熙敛财。
原本童攸以为,如此情况,穆昀熙定会对他有些防备。却不想,这穆昀熙对他放心的很,非但直接给了信物,全部身家任由取用,就连暗系亲卫也有意交于他手培养。
因此,如今福运楼信鸽带回的,不仅仅是物价,还有各地官员世家的情报。然而眼下这些足以颠覆整个大安朝堂的讯息,却都掌控在童攸手里。
越是放纵信任,便越是让人琢磨不透。因此童攸在穆昀熙面前也格外谨慎,生怕行错一步。
两人又聊了一阵,穆昀熙便起身离开。最近东宫事多,他总有些忙碌。
童攸连忙恭送,一直到他上了马车,马车走远,才返回福运楼。
马车里,近侍忍不住询问穆昀熙:“殿下,这样妥当吗?”
穆昀熙见他神色之间似有忧虑,明白事因为自己将底牌尽数透漏给童攸的缘故,因此笑着反问:“寻常人家,可不都是这样?茗清不碍的,以后你们也不必顾虑他,怎么侍奉我,就如何伺候他。”
“是!”近侍低声应着,可眼中的惊讶却完全掩饰不住。
穆昀熙这寥寥数语透露的信息太过复杂,让他一时间无法分辨内里真正的深意。
与此同时,他也突然回想起当日穆昀熙送给童攸的玉佩。似乎并不是寻常款式,而是……东宫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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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的时间一晃而过。
福运楼聚天下商贾于一家,完美的兑现了童攸当初的承诺。而他跟穆昀熙之间的关系也亲密不少,亦君亦友,闲暇时间也常一起品茗对弈。
只是童攸总觉得有些奇怪,穆昀熙似乎对他太亲昵了些,平日里的动作也常透着不着痕迹的宠溺。莫不是缘着他没有弟弟?
把玩着手中穆昀熙刚命人送来的奶狐纸镇,童攸莫名的感觉似乎有些不大对劲。
然而,童攸这边顺风顺水,凌家那里却是每况愈下。
被国子监驱逐之后,凌杰的学业就变得不顺利起来。虽然也去了其他书院,成功过了院试,但实际排名却并不很如人意。后续乡试两次试水,皆是沉沙折戟、铩羽而归。落了个“少时了了,大未必佳”的评价。
在加上童攸拜到张子安门下之后,凌杰的老师樊季青就对他也多有疏远,甚至连年节礼都要斟酌着才能收下。这样的态度让凌杰的情况变得越发尴尬起来。
于此同时,凌父在朝堂上也多遭贬斥。凌家其他入仕为官的,仕途也皆十分坎坷,就连自保都尚且勉强,更不论像当初鼎盛时期那般守望相助。
而其中,最重要的一点,还是钱。
福运楼开了以后,整个大安商贾圈子重新洗牌,上京首当其冲。并且,作为曾经的几大商贾之一,凌家受到的冲击最为彻底。
凌家生意多在棉麻丝绸两项,原本可以垄断,然而军队和皇室□□来以后,便开始步步下滑,力不从心。
因为皇室给出了具体收购价格和销售价格,相当于把物价控制在了一定范围内。再加上现在福运楼各地都有,甚至能够收取费用帮助寄卖,越发断了凌家的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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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运楼
穆昀熙进门的时候,童攸正靠在软榻上小憩。
似乎睡着前还在看着信件,他垂在软榻下的手指间,虚握着一张纸笺。阳光穿过窗棱打在他身上,越发显得屋内的气氛温暖而安然。
穆昀熙悄然走近,小心翼翼的帮童攸把滑落在地的毯子盖好。然后便忍不住细细打量他起来。
几年过去,童攸变得越来越让人移不开眼。原本就精致的眉目长开,变得越□□亮诱人。而身上那种淡然的书卷气,更是温润俊雅,清渺杳然。
穆昀熙低头将童攸指间的信函拾起放到小几上,却凑巧又看到另外几封。其中,有各地官员的回报,也有和凌家相关的消息。对于平素严谨的童攸来说,这般重要的东西,定然不会随意堆放,那么便是意在试探。
还是不够信任。穆昀熙的眼底闪过一丝晦暗,可随后就被童攸的话语将思绪打断。
“原来殿下还有这样的喜好。”不知何时,童攸已经睁开眼,眼神就落在穆昀熙手中的信函之上,格外意味深长。
而穆昀熙也没有尴尬回避的意思,反而大大方方的将凌家相关的资料抽出,递与童攸:“内阁已经具备雏形,新法在即,你若有想法,可除掉凌家。”
竟是直接捅穿了童攸的打算。
可即便如此,童攸也依然没有立刻应下,反而慢条斯理的反问道:“若是殿下意绝,茗清自然遵从,只是凌家这些年并无大错,您就不怕骤然发难,难掩天下诸人悠悠之口?”
看似调侃却是明目张胆的试探。
童攸依旧保持着半倚在榻上的姿势,抬头直视着穆昀熙。他的神色沉稳而冷静,纵唇角含着笑意,却也不到眼底。
童攸在挑衅,或者说,他在刺探穆昀熙对他的底线。几年的时间已经足够他筹谋,让羽翼变得丰满。可随着手中的权势越大,他和穆昀熙之间的关系也变得越发危险,如履薄冰。甚至近些日子,还有其他门客向穆昀熙进言,要他提防童攸做大。
为君之道一在中庸,二为权衡。没有任何一个帝王能够容忍身侧有一人独大的情况,可偏偏穆昀熙却从一开始就对他放纵不已。
到底是绝对的信任,还是……有更深的筹谋。童攸心下不稳,总觉得不安。他原本就是从最底层爬出来的政客,因此也比任何人都清楚什么叫做不存在绝对的同盟。尤其,这里还是皇权至上的古代。
所以在一切都登上正轨只差最后收网的现在,他必须要弄清楚穆昀熙的想法。
而是否立刻朝凌家出手,也不过是个引子。纵使没有穆昀熙的准许,他也一样能够将目的达成。
但童攸要保证没有后顾之忧,同时也要确定,他是否要继续和这位太子殿下合作。
眼下,他手里筹码足够,即便谈崩,也亦可自保,正是最合适的时机。
冷凝的氛围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而童攸的眼神也变得越来越冷。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穆昀熙竟好似完全不在意,只是轻轻叹息了一声说道:“茗清,你的心思也太重了。”然后便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发。
带着暖意的指尖,温柔的滑过额角的肌肤。而亲昵的味道,也在这样自然的小动作里渐渐浮现出来。
又,又是这样暧昧不明的态度。童攸皱起眉,不适应的偏过头避开,可面上的冷凝与提防却也如冰雪融化般消退。
童攸是孤儿,从未有人对他这样亲近。所以穆昀熙给他的温暖才是他心里最渴望也是唯一惧怕的东西。
屋内的气氛又慢慢缓和下来,穆昀熙也顺势在榻边坐下。
将之前送给童攸的玉佩拿起,他郑重其事的放在童攸手中。“茗清,还记得国子监的约定吗?”
“如今这天下已经都尽在你手,所谓悠悠之口,也皆从你一家之言。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小凌家,你说孤有何畏惧?你又有何畏惧?”
这,竟是在暗示自己已经和他共掌天下了吗?
“殿下……”童攸诧异的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却被穆昀熙打断。
“得茗清便能得天下,我从不担心你有二心,因此你也不用畏惧兔死狗烹的下场。孤不是短视之人,自然不会自断臂膀。至于那些喊着卧榻之间岂容他人鼾睡的,也不过是些没有本事的废物罢了。”低头凑到童攸的耳边,穆昀熙低低沉沉的嗓音比往日都要温柔磁性:“那个门客孤已处理掉了。茗清,我以为你明白,我想要的唯有你一人。”
说罢,穆昀熙便起身离开,而童攸却楞在原地,皱着眉头久久没有言语。
穆昀熙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到底还是太小了。
穆昀熙摇摇头,将门推开。然而就在他要走出去的时候,童攸却开口将他叫住。
“殿下!”
穆昀熙转身。
“殿下知遇之恩,凌茗清定牢记于心,永不辜负。”童攸的神色极为认真,而往日的戒备也消散得一干二净。
敬我一尺,我还一丈。这是童攸为人的底线,既然穆昀熙为君者有容人之量,自己便还他一个盛世繁华又有何妨?
童攸素来不欠人情。
“好。”见此情状,穆昀熙笑了笑,然后便真的走了。然而在他转身之后,深邃的眼神却混上了丝丝无奈。
说到底,小狐崽长成了小狐狸也没有什么用处。非但没有开窍,个性也依旧还是这么迟钝且呆。
然而作为一个天生的君王,穆昀熙最不缺少的就是耐心。
他不怕等,他怕的是纵然以天下为聘,也得不到童攸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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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福运楼摊牌之后,童攸才真正和穆昀熙交心,而他和穆昀熙之间的关系也变得亲密起来,越发默契。可另一边的凌家,却正陷入苦难之中。
入了冬之后,凌家老太君身体就一直不太好。自从万佛寺一案被童攸气得吐血,凌老太君的咳疾就总是不好。往年定然是要叫太医,可如今家里光景不好,能够维持外表的光鲜都已经是极限。
马上便是年节,凌杰母亲和老太君计算着年下要送的节礼。然而支出过多,拆东墙补西墙也依旧捉襟见肘,最后唯有开了库房,当些嫁妆了事。
凌杰在旁边听着,心里越发不是滋味,可却没有任何办法。
眼下,凌家就是皇室杀鸡儆猴的活靶子,可偏偏手段圆滑,找不到半点纰漏。纵然生生把人逼死,也说不出半句不是来。
学里
凌杰独自一人坐在角落中习字,却突然听到窗外有两人小声交谈。
“你听说了吗?新开的清水观特别灵验,凡是诚心去拜的,最后都能如愿。”
“真的?可我家里人却说那都是骗人的。”
“谁知道呢,毕竟没有去过。”两人边说边走,声音也渐渐变远。然而凌杰听在耳中,心里却生出些想法。
清水观
不同于其他庙宇道观的威严庄重,清水观的风格更具烟火气息,就连那供奉的神仙雕像,也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旖旎。
凌杰迷茫的站在殿外,交了香火钱之后,便随意走到一个蒲团前跪下叩拜。
他并非多么相信,只是想求些心里安慰。然而在叩首之际,却意外听到一个飘忽的声音,似乎说的是一道策论的题目。而令凌杰意外的是,第二日学里考试,竟然就是这道论题。
恍然如梦。
一开始,凌杰以为是巧合,可随后几次试验竟是全部灵验。凌杰的成绩进步飞速,直接凌驾于书院众学子之首。而原本那些流言蜚语,也因此消减了许多。
因此,在又一次去清水观上香时,有道士询问他是否要信教,凌杰便毫不犹豫的一口应下,并把人带到家里,引荐给家中长辈。
凌父原本觉得不妥,可接触几次之后,却发现清水观大多讲的是经法,偶尔给人看病,也并非是仙丹,而是规规矩矩的诊脉抓药。
凌老太君的咳疾在吃了那道长的方子之后,的确好转了不少,凌杰的成绩也大大改观。于是凌父便也由着他去了。
很快,凌杰请了一尊神像回来,供在家里佛堂。隔三差五还要去听一听大师论道。而这神像也好似真有魔力,凌驾颓唐的境况的确变得好了很多。这下就连凌老太君和凌杰母亲也对清水教深信不疑。
蝇头小利蒙蔽人心,此刻他们还不知道,危机已经近在眼前。
东宫
如今圣上年老,政务力不从心,大多都是由太子穆昀熙处理。
此时此刻,童攸正坐在穆昀熙身旁,和他一同看着各地传来的讯息,神色也变得十分凝重。
近日,各地暗系皆有回报,说一个名为清水教的道观突然发出苗头。虽然笼络人心的方式极为正派,可却处处透着微妙和违和。
要么就是真的仁善,要么,就是不轨之心。
世人大多无利不起早。童攸和穆昀熙对视一眼,心下皆十分了然。穆昀熙扬声叫心腹进来,仔细交代了几句,而童攸则是直接拿起笔,在给暗系的回信中,干脆利落的写了一个锋锐之气尽显的“杀”。
作者有话要说: 童攸:我从来不欠人情
太纸:我只想送给你全天下
话说昨天不是六一嘛!我就想给麻麻打电话然后卖个萌啥的。然后电话刚一接通,我妹妹就在那边喊到:姐,今天儿童节,你要送我礼物,我要什么什么什么和什么……
十分钟之后,我挂了电话,满脸迷茫,脑子里刷屏的都是,我是谁,我在那,我要做什么……
ps,昨天忘了祝各位宝宝儿童节快乐,今天补上。顺便……如果今天还有人坚持给我留言,╭(╯^╰)╮那我还会发红包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