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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桃花树下,祭坛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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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牛角村的村头有一颗老桃树,树干有六个大汉合抱那么粗壮。据说是一百九十九代先蛮亲手栽种的,距今已经有三千五百余年。

    三千五百余年,对于神圣而言不过是一坐一卧一参禅一悟道的瞬间,而对于凡尘亿万生灵来讲却是传承数十代的沧海桑田。

    此刻,正值四月,满树桃花盛开,落英缤纷。犹如一名身姿妖娆的侍女,用素手为大地披上粉红的花衣。

    昊凡左手拿着一个粗麻织成的袋子,右手轻轻地从地上拾起刚落地的桃花瓣,小心翼翼地放入布袋中。

    一瓣桃花,经不住风的诱惑,离开了桃树,在空中起舞着曼妙的舞姿,恰好落在了昊凡的肩上。

    他轻笑一声,便把这主动送上门的桃花瓣装进了布袋里,轻巧而悠然。

    “昊南学究说,桃花瓣煮茶芳香四溢,喝之有清肠化毒,驻容养颜的功效。正好我捡一些新鲜的桃花瓣回去,给阿娘泡茶喝。”昊凡默默地念叨着。

    但事情并不是那么的一帆风顺,因为破坏小魔头憨憨来了。

    是的,它来了,它来了,它扭着个屁股摇头晃脑的跑来了。

    昊凡看见憨憨跑过来,心里顿时暗叫一声不好。

    果然,憨憨一来,顿时卷起满地的桃花,它在桃花瓣上肆意地践踏着,欢快地跳跃着,激动地追逐着。

    昊凡眼见着一片片娇嫩的桃花瓣,在憨憨的践踏下盖上了它的狗爪印章,脸上又不由得冒出几根黑线。

    “汪、汪、汪”憨憨好像没有感受到昊凡此时想胖揍它的心情,激动地对他叫喊着。

    “憨憨,你给我抬起你的狗爪。这桃花是给阿娘泡茶喝的,你在上面踩踩踩,我怎么捡?”

    昊凡近乎咆哮地叫出口。这蠢狗,不仅踩地上的花瓣就罢了,它还一边追着一边用它的狗嘴去咬空中飘落的花瓣。

    昊凡差点没被这蠢狗气到吐血。

    憨憨听到昊凡的话,不由得停了下来,歪着个头好似一脸疑惑地看着昊凡。

    “去,你给我到桃树下面壁反省去。”昊凡用手指着桃树,生气地对憨憨说道。

    “呜呜呜。”小土狗这下明白了,主人又嫌弃它了。

    它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每次它开心地见到主人,兴高采烈地跑到他跟前地时候,他总是这样的对它。

    它很伤心很难过,它不明白为什么这样,但它知道一定会听主人的话。

    只见憨憨口里发出悲鸣,耷拉着耳朵,灰溜溜地蹲到了桃树下,面对着桃树背对着昊凡,一副说不出多委屈的模样。

    昊凡见到它这般模样,不由得摸了摸鼻头。

    “我是不是太狠了?”

    他心里想着,但是低头看见这满目疮痍的一地桃花,他又忍不住哀叹起来。

    就在昊凡忙着拾起桃花瓣的时候,一个身影身披黑甲突兀出现在牛角村的上空。

    他就静静地驻立在那里,与天地融为一体。

    他抬着头,眼睛紧闭着,坚毅的脸上显得清宁。

    “尘世的味道。只是可惜……地老天荒。”

    男子喃喃地道,语气中有着说不尽的感慨与沧桑。

    是他!封印在第九封界的那个存在!

    他缓缓地睁开双眼,俯视着牛角村,眼中有一丝追忆和缅怀。

    “都是背负命运的人。”

    他的身姿不断地降落,战甲随风舞动,英姿勃发如天神下凡。

    这个时候,本来还在面壁思过的憨憨突然全身绒毛炸裂,双耳耸立,左顾右盼,眼神说不出的惊慌。

    “汪汪汪”

    憨憨转身对着正在很认真的拾着桃花瓣的昊凡一阵急促地大叫。

    昊凡不解地望着憨憨,不明白这小憨狗为什么突然一反常态。

    “憨憨,别胡闹哦,如果你听话,待会回家给你吃红烧肉哦。”

    昊凡哄骗着小土狗的说道。

    但是憨憨好像没有听见似的,依然在那里叫着,见昊凡没有反应,都急着在地上打圈圈。

    实在没有办法,憨憨就咬着昊凡的裤脚,不断地往村子外拉扯着。

    昊凡意识到了憨憨的反常,但不知道它到底怎么了。这憨狗又不知道哪个经搭错了。

    昊凡心里想着,脚却随着憨憨的拉扯迈动着。

    “憨憨,你干嘛?再走出去,就要到村外去了。”

    昊凡停下脚步,对着憨憨说着。

    汪汪汪

    憨憨着急的叫着。

    然后一溜烟,突然松开昊凡的裤脚,转身撒腿就往外跑。

    昊凡一见这憨憨瞬间就要跑的老远,心里顿时着急。

    “靠?这蠢狗是不是发春了?丫的,该不会离家出走吧?”

    昊凡看着憨憨远去,心里不由得咯噔下。

    “不行,让它跑了,前些时日的红烧肉不就浪费了么。我自己还没吃到几块呢。”

    他是坚决绝对不会干赔本的买卖的!!

    昊凡想到这,就咬牙切齿。稍微犹豫了下,就顾不得村里的规矩,赶紧追了上去。

    “憨憨,小蠢狗,你给我站住,等等我!”

    他向憨憨呼唤着,但憨憨自顾自地跑着,时不时回头对着昊凡汪汪两句,然后又跑得更快。

    挑衅,赤裸裸的挑衅!

    昊凡见状顿时气急败坏。

    “你不要让我逮住你,小蠢狗,不然的话就把你熏成狗肉干。”

    昊凡心里诅咒着,赶紧加快速度追上去。

    这一去,就离村子越来越远。

    ……

    似乎是感应到了有人降临村子,村长昊严滕然睁开双眼,他推开房门,身躯有些佝偻地走到祭坛中央,抬头仰望着天空。

    不仅仅是村长,牛角村里其他人诸如大汉昊牛、昊轩、学究昊南等都有所感应,纷纷放下手中的活,抬着头仰望着。

    随着他们的动作,越来越多人发觉了异状,大家齐刷刷地看着从云巅之上下凡而来的男子。

    这是牛角村无数年来第一次有外人以这样的姿态降临!

    待男子临空数十丈,村长昊严走前一步,举手行礼道:“不知上神降临鄙村,有何贵干?”

    来人,他看不出深浅,虽然心中惊疑,但不知此人目的,所以言语颇为客气。

    “来借东西。”

    男子轻轻地说道,虽是俯视,却没有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村长昊严闻言一愣,随即道:“本村只是荒山野村,只有耕田打猎的物件。不知有什么可以入上神法眼。”

    “村前老桃一棵,还有尔等性命。”

    男子依然语气平淡,仿佛刚才说着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

    这并不是他故作姿态,只是对于他而言,这的确是举手之劳。

    村长和诸村民听见,顿时一阵哗然。

    “哪里来的家伙,跑到我们牛角村撒野?赶紧滚。”有人大声咒骂道。

    “是呀,会飞就了不起,本大爷不是吃的太胖,也能飞起来。”

    又有一人长得肥头大耳附和起来。

    顿时惹得大家哄堂大笑。

    唯有少数村民眉头紧锁,如临大敌,不敢有丝毫懈怠。

    看着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言的喝骂不停,村长昊严眉头一皱,微微地抬起右手,握拳朝天。

    顿时激愤的村民安静了下来。

    村长昊严深吸一口气,往前踏出一步,这一步迈地极为坚定极为厚重。

    “老桃乃先人所载,不敢它借。至于我等这些个山野小民之性命亦不可借。还望上神见谅,从哪里来回哪里去,不要打搅本村平静的生活。”

    男子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笑。

    “你说让我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哈哈哈哈哈!”

    他的笑有些肆意更多地是一丝癫狂。

    而随着他的笑容,他的气势越来越强,仿佛整个大地在他的脚下匍匐着,万灵在他的脚下颤抖着,而他就是这个世间的主宰。

    “那么,就让我来告诉你,我从哪里来!”

    男子在空中向前迈出轻轻的一步,一股灵压从脚尖传开,如水中泛起的阵阵涟漪。

    这一步咫尺之间,这一步悄无声息,却犹如惊涛骇浪,拍打在所有人的心尖。

    “我感觉胸口很闷!”

    刚才讥讽的那个胖汉说道,突然喷出一口鲜血,精神顿时萎靡不振。

    不仅是胖汉,但凡刚才叫嚣的村民都遭遇了同样的情况。

    “嘶!”

    大家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此时所有人都明白,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起风了!”

    村长昊严心里叹气一声,知道来者不善,无法善了。

    他握紧了手中的木杖,眼神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