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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
顾之特意起了个大早,房间里空空荡荡的,床上空着的那边连余温都没有。
傅宴书没在这睡?那他去哪了?
以为傅宴书躲她跑了,顾之连梳洗都没有就连忙下楼。
经过隔壁房间的时候,门突然被打开,顾之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攥着手臂拉了进去。
“砰”的一声关门声,后背紧贴着门板,她还没看清是谁,一股阳刚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接着是身上强势的压迫感。
“穿这样就敢下楼?”傅宴书似刚睡醒,嗓音沙哑又低沉,只是那双深邃的黑眸却给人一种危险的气息。
顾之闻言,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衣着,衬衫的长度正好盖过大腿,扣子也不过少扣了两颗,没暴露也没走光,就挺正常。
某人居然觉得没问题?
傅宴书嘴角抽了抽,彻底无语了,阴阳怪气道,“你是没衣服穿吗?”
顾之没听出怪异,回答,“你把我房门锁了,我上哪找衣服穿?”
傅宴书冷哼了一声,语气不善,“这是你穿这样惹人犯罪的理由?”
顾之愣了几秒,总算听明白了,傅宴书这是吃醋了!
眼睛突然发亮,顾之环着男人劲瘦的腰,笑眯眯的问,“那你有想犯罪的冲动吗?”
“没有。”掰开顾之的手,傅宴书手搭在门把上,刚打开一条门缝,就被顾之一屁股关上了。
他轻挑了下眉,头歪着看向她,很明显的在问她做什么。
顾之眼神无辜,又理所当然的说,“你这段时间一直避开我,我现在好不容易看见你,不能让你跑了。”
“跑?”傅宴书像听了什么可笑的话,问她,“你都不跑,我跑什么?”
“我怎么知道你……”顾之别开视线,嘀咕道,“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傅宴书的心,比女人的心还难猜。”
“……”傅宴书。
她以为自己说的很小声是吧?
过了会,顾之突然说,“傅宴书,我怀孕了,你要负责。”
很好,诈完秦枫又来诈他。
为了留下来,她是无所不用其极。
傅宴书的表情并没什么变化,直接用顾之之前的话反驳回去,“你说的,有了就去父留子。”
顾之眉头一皱,坚决不承认,“有吗?我忘了。”
“顾之!”
一听傅宴书这个语气,顾之缩了下脖子,怯怯的说,“怀孕都不能让你负责,傅宴书你果然没有心。”
傅宴书瞪了下顾之,顾之猛地低下头,没看见傅宴书眸底一闪而过的失望,“以后不准撒这种谎!”
“……”顾之嘴唇动了下,欲言又止,低落的垂眸,她换了个话题,闷闷的说,“我来是想告诉你,我近几天可能会离开A市一趟。我爸爸的病情一直没有明显进展,我想让他去c国看看。等他在那边安顿好,我就回来。”
傅宴书没接话。
顾之抿唇,继续说,“我说过会一直陪着你,这次我不会再食言,你能不能再等我几天,我一定会回来的!”
傅宴书依旧不语,只是眉头微皱,像是不解。
把顾易留在c国,她回来?
傅宴书的沉默让顾之莫名的心慌,好像她一离开,傅宴书就会消失不见。
看着傅宴书,顾之刚想说什么,又突然想起一件事,跑回隔壁房间,再次回来的时候,她手上多了个薄薄的小本本,还有一个看上去略沉的牛皮袋,“这个给你。”
傅宴书低头看了下顾之塞过来的东西,袋子装着的东西他并没看到,只是看到了和文件袋一起给他的户口簿。身子微微一颤,眸色闪烁,问她,“这是做什么?”
“我本想回来以后再跟你说的,不过我刚才想了下,还是觉得现在给你比较好。”顾之深吸了口气,郑重而严肃的说,“傅宴书,等我回来,我们就结婚吧!”
“……”傅宴书表面脸色未变,拿着东西的手却因用力而指节发白。
结婚?!
她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知道婚约并不能给你什么保障,你可能也不会对我有什么信心,所以我把我名下所有的资产都给你。只要你在上面签个名字,日后我们若是离婚,我净身出户。”
“……”傅宴书把东西塞回给顾之,唇勾了勾,看不出是生气还是别的,语气异常冷漠,“你是觉得你钱比我多,还是我就稀罕你这些东西?”
“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顾之慌张的解释,“我不知道有什么能让你相信我,又怕太敷衍,你会觉得我没有诚意,或不是真心想跟你在一起,我只能给你我的所有……可我好像又做错了……”
说着,眼泪跟小珍珠似的落了起来,她低头紧抿着唇,委屈又无助。
明明是想要傅宴书相信她,却好像把事情弄得一团乱,她怎么能这么笨?
“如果是因为你想要弥补过去的事,我不需要你做任何事。”
“什么补偿需要把自己的一辈子搭进去?”顾之擦了下脸,指责似的说,“傅宴书你有没有想过,但凡你向我坦诚一次,或许我们都能少走许多弯路。我没你想的那么弱,我也能陪你一起走……”
傅宴书打断她,“雅叙发生的事你还不懂吗?离开,对你才是最好的。”
“我跟你和秦枫的关系,全A市都知道,我能躲去哪里?我在雅叙骗了白迦南,他也不会放过我吗?傅宴书,从跟我扯上关系的那天开始,你就应该知道我早就躲不了了!”顾之眼底满是悲伤,她看着傅宴书,声音逐渐哽咽。“我不明白!莫医生跟范思乐面对这么艰难的局面都要在一起,为什么我跟你好好的却要错过?如果将来哪一天我真的死了,你就不会后悔,我们原本能好好的过日子,你偏要一次又一次的推开我,让我们往后尽是遗憾吗?”
“……”傅宴书被噎住了,瞳孔一缩。
他从未在这个角度想过,在他的认知里,他死,顾之都能活。
“你是为了保护我,才动用秦枫的关系暴露了自己。你本可以做一个普通人,是我把你的过去牵扯出来。如果你出了任何事,我绝不独活!所以傅宴书,你别想用这样的方式跟我撇清关系,我不接受!”
傅宴书若有所思的看着顾之,眼神如黑漆漆的深渊,让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顾之深吸了口气,不想一下子把人逼得太紧,把东西塞他手里,语气缓和了些,“我可以给你时间考虑,但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我刚才说的话。”
语毕,深深的看了傅宴书一眼,顾之换好衣服下楼。
离开的时候正好碰上了安姨,安姨瞧她脸色不好,以为两人又吵架了,关心道,“顾小姐,你没事吧?”
顾之摇头,声音恹恹的,“我这几天要出国一趟,大概去一个星期,暂时不会过来这里。”
安姨没多追问,只是让她好好照顾自己。
顾之点头,又转头看了眼楼梯口,失落的迈步离开。
……
c国。
安顿好顾易后,顾之看了手机通讯录上的名字许久,终究还是拨了过去。
等待了几秒,电话就被接通,不过对边的人没说话。也不知是生气,还是故意的。
顾之抿了下唇,第一次打给宋司琰不知该说什么,沉默了一会,她才说,“我在天秤大厦,你方便出来见一面吗?”
“……在哪里?”
“十三楼,我们过去常去的那间猫猫咖啡馆。”
“我在附近,二十分钟左右能到。”
“嗯。”挂了电话,顾之把手机放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撸着旁边慵懒趴着的暹罗猫,有些失神。
她不太喜欢动物,但宋司琰喜欢,所以过去他们经常来这里。
如今一晃将近有五年了,想不到时间过得那么快,犹如眨眼之间。
还没让顾之想起太多事,宋司琰很快就来了。
他身材高大,容貌又生的好看,一进来,瞬间吸引了店里许多女人的目光。
c国最不缺的就是美男,各种类型的都有,但宋司琰的容貌就长得格外吃香,他像那种天生就应该站在聚光灯下,为屏幕而生的人。
第一眼惊艳,越看又越有味道。
就是俗称的耐看吧~
有些人认出了宋司琰的身份,跑过去找他要签名跟合照。他都很好脾气的一一满足,脸上的笑容温暖又治愈,就像太阳,给人一种充满希望的感觉。
c国不同A市,在这里演员就是一个职业,大家都见怪不怪,也没有太多的打扰,短暂的会面打招呼后,宋司琰就过来了,看见桌上的冰美式,嘴角弯了弯,笑道,“最近不拍戏,也没事要忙,不用提神。”
“那换……”顾之的手刚触到服务铃,宋司琰就伸手阻止,“我也没说不喝。”
气氛莫名奇怪,两人的视线都不约而同的落在宋司琰搭着顾之的那只手上。
宋司琰把手抽回,半握成拳放在唇边轻咳了下,脸色怪异,“抱歉。”
顾之没接话,心里挺不是滋味的。过去他们再亲密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如今竟是因为触碰了一下手,就这般尴尬。
看见旁边的袋子,顾之突然想起,把它递给宋司琰,顺带转移注意力,“这是给你带的礼物,是一些你喜欢吃的零食和A市特产。”
宋司琰接过,往里面瞄了一眼,笑了一声,还像过去那样调侃道,“用点吃的就想打发我,你还以为我是小孩?”
“不要就还给我……”
顾之才伸手,宋司琰就一手拍她手背上,看不惯她又宠着她的说,“送出去的东西还有要回的道理?顾之你咋不上天呢?啊~忘了,你这个成绩,航天局的门都进不了。”
给他送礼物,还带人身攻击的?!
顾之指着宋司琰,气呼呼的警告,“宋司琰,你别太过分了!”
“我就过分怎么了?不服,待会楼下电竞馆单挑?”
“你都癫癫的!俄罗斯方块我都玩不过你,电竞……我是脑子有问题,才想要被你按在地上摩擦!”
宋司琰啊了一声,表情挺得意的,“长大了就是不一样,都有自知之明了。”
气不过,顾之轻拍了拍旁边暹罗猫的屁股,“大宝,咬他。”
“大宝”喵了一声,看顾之的眼神格外的嫌弃。
宋司琰无语的瞪她,第无数次纠正,“都说多少次了,这个不是大宝,是爱丽丝!大宝的脑袋有个白点!”
顾之恍然大悟。
难怪“大宝”不理她,原来是爱丽丝,爱丽丝脾气不好,不理她就很正常。
东拉西扯的聊了一会,宋司琰有意无意的问了句,“什么时候走?”
抬眸看了下宋司琰,顾之顿了下,回答,“……后天。”
宋司琰没再接话,又把话题扯开了。
许是太多年没回来,有太多的惊喜和意外,又许是他们都默契的不去谈那个话题,一直到离开两人间的气氛都跟过去差不多。
离开的时候,还是宋司琰送她回酒店。
到了地后,车门的锁还没开,顾之转头,只见宋司琰眼神呆滞的望着前方的某处,不知在想什么。
顾之刚准备开口,就听见宋司琰问,“我们还能像从前一样,对吧?”
顾之收回视线,微低着头,手无意识的摩梭着衣服的一角,声音不大,“这样对你不好。”
宋司琰转头看着她,又问,“所以你这次来,是准备跟我断绝关系吗?”
“不是的!”顾之很快就反驳了,缓缓地说,“从前我不知道,以为你对我同样是青梅竹马的情意,所以无论我们怎么相处,我都觉得没有关系,直到后来……”
舔了下唇,她继续说,“你很好,你值得被一个满心满眼都是你的女孩子爱着,而不是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宋司琰浅笑,根本就不在乎,“我说过的,你要么就别管我,要么就接受我。”
“……”顾之噎住了,不禁有些生气,“你就非要这么执着吗?”
“我不是跟你学的吗?你能喜欢傅宴书那么多年,为什么我就不能?”
顾之张着嘴,却哑口无言。
宋司琰看着顾之,认真的说,“顾之,我喜欢你,是我一个人的事,与你无关。你不需要为我的喜欢承担任何的责任,也不需要有负罪感,我甘愿,我活该。”
眼睛酸涩,呼吸好像都有些困难。
顾之想说什么,又不知能说什么。
心像被什么东西揪住,疼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