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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傍晚,钱兆遣人来送了一些东西,并正式下了请帖。
阿顺将东西归置好,拿着请帖送给华宸川:“王爷,钱郡守送了些当地的土特产,奴已经将东西归置好了。”
华宸川接过看了一眼:“嗯,让王妃准备好,现在就去吧。”
去郡守府的路上,宗自沉自然是乘坐他自己的马车,至于华宸川他的马车还没空出来,只好和宗自沉上了同一辆。
华宸川一上车,看到宗自沉,突然又想起了宗自沉光裸的身体,他敛下眸,轻咳了两声,瞥过了视线,特意坐在了离宗自沉最远的地方。
这一系列动作在宗自沉眼中,就是华宸川在莫名其妙嫌弃他。
他又想起华宸川突然把门打开,扭过头看向车外,暗骂神经!
一路上两人未开半言。
到了郡守府,宗自沉因为不想和神经病一同前行,特意慢了两步,让华宸川先进去了。
他随后才带着丽日和芳晨过去。
等他进去郡府的时候,华宸川已经入席了,这边的宴请更随意些。
男女虽然分桌,但是却在同一大厅中,男女有别似乎并没有那么严格。
宗自沉一进门,那位被山体滑坡压下的郡丞,也就是昨日迎接他们入城的官员。
他忙起身迎接着宗自沉,眼中满是感激之情,因为他醒过来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了宗自沉。
“先生,来这边坐!”看着郡丞的态度,其余人又仔细看了眼宗自沉。
纷纷认出,这是组织大夫救治受伤人员的人,他们猜测这人大概是景王府的长史。
不过他们也奇怪道,这人身后怎么跟着一个丫鬟。
宗自沉走到桌前,看着郡丞指的位置,又看向华宸川,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坐了。
那郡丞看起来相当高兴:“还不知道先生怎么称呼?”
宗自沉笑着回道:“姓宗。”
那郡丞又作揖道:“宗先生,多谢救命之恩!”
随后他又向华宸川道谢:“更要多谢王爷出手相救,不然下官这条小命怕是要交代在那了。”
这时郡守钱兆也起身向华宸川道谢:“下官在此替被救百姓谢王爷救命之恩,同时也多谢宗长史。”
“王爷得宗长史这种得力干将,可保后顾无忧啊!”
听他这么一说,宗自沉明白了,这群人把他认成了王府长史。
他暗自挑挑眉,看向华宸川,只见华宸川举杯与别人相碰,道:“不谢。”
并未对他的身份过多解释,他安心的坐在了郡丞的身边,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突然郡守向华宸川问道:“王爷,王妃怎么的没来?”
宗自沉险些一口酒呛住,心中犯紧。
而他的另一边坐着的郡尉程度是个少言寡语的年轻人。
宗自沉从进来到现在就没听他说过话,以为是个冷漠傲世的人,没想到竟然帮宗自沉拍了一下背。
看来只是单纯的不善言辞。
宗自沉点头向他道谢。
华宸川不经意间瞥了他们一眼,抿了口酒回道:“他身体不舒服,不能来了。”
闻言,宗自沉心下松了口气,他都不知道,如果他们知道他就是王妃,而现在又坐在这里,到时候会有多尴尬。
一顿宴席吃的舒畅无比,席间宗自沉和程度因为某句话突然打开了话匣。
两人聊的异常投缘,这时宗自沉觉得程度看来不是沉默寡言,而是社恐。
临走时,郡守要送他们,华宸川回绝了他们,两人从前门往外走,快到马车的时候,宗自沉脸上的笑容不减。
原因之一是他和程度聊的非常投机,原因二他觉得参加宴席嘛,他本该就是这样的,而不是在女眷那里显得格格不入。
人高兴,话就多,宗自沉道:“他们不知道,你娶了男王妃吗?”
华宸川侧眸看着他的脸上的笑意:“这离上京很远,我一个王爷娶谁还不用谁都知道,而且这儿只是一个中州的一个小小的郡城。”
宗自沉听他如此言,面上笑容减了一分。
华宸川接着道:“北都不一样,北都的官员知道,我们要去的是北都州府所在的天水郡。”
“圣旨传不到太小的地方,但是哪怕在偏远的州府一定是知道的。而且本王要去封地,他们肯定早前就打听好了一切。”
华宸川说完,侧目看着宗自沉,只见他面上笑容淡去。
宗自沉今日的心情,一下子就减去了大半,他刚才真的幻想过北都那么远,他要是隐姓埋名会不会可行。
他上着马车,突然一下没上去,华宸川在一旁扶了他,把他送上马车。
宗自沉的手因为借力搭在华宸川的手上。
这时一道喊声传来,“宗兄,留步!”
程度快步跑了过来,他奇怪的看了一眼两人相握的手,转头递给宗自沉一个东西:“宗兄,我自己打的匕首,不嫌弃就送给你了,当交个朋友吧,今日和宗兄聊的非常投缘。”
宗自沉抽回放在华宸川手上的手,伸手去接:“多谢程兄。”
华宸川在宗自沉的手离开时,虚握了下,然后赶在宗自沉之前接过了匕首。
程度和宗自沉疑惑的看向他,他握了握匕首,淡淡开口道:“既然送给本王王妃的,本王替他接一下不为过吧。”
宗自沉震惊的看向华宸川。
程度一下就反应了过来,宗自沉就是景王妃,他惊讶的看了华宸川一眼,然后抬眸望向宗自沉,迅速的退回一大步,拱手行礼道:“王妃多有冒犯,下官还有事,先走了。”
宗自沉无法形容刚才程度看他的那一眼,嫌弃?不是,是冒犯,是一种冒犯了别人女眷的懊恼。
可是又冒犯他什么,和他多说了几句话?坐在了同一桌?还是送了他一份友人之间的礼物?
宗自沉紧紧抿了抿唇,一把从华宸川手上拿回匕首,转身进了车内。
华宸川感觉宗自沉抽回匕首时非常用力,他的手心被刮的有些疼,他示意丽日进马车里面。
自己则和马夫一起坐在了外面,马夫赶着马车,他搓了搓自己的掌心。
他不该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