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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华良只是找了件外袍套上,便下了床坐到了炉子旁。
叶清安将碗筷摆好后,起身去旁边的柜子上点了支香,香气清幽好闻,凝神静气。
“师尊,这香好闻。”
叶清安答道:“是我做的,加了些三清莲,可以安神。”
师徒俩坐在炉子边各吃各的饭,没有再说话了,屋里一时间安静得很。
叶清安偶尔会给萧华良夹菜,他也懒得避嫌了,以前怎么跟萧华良相处,现在就怎么对他。
其实系统说的也对,萧华良虽然是他的徒弟,内里的芯子却是个跟自己年纪差不多的成年人了。
如果真的喜欢,那就喜欢吧,扭扭捏捏像什么样子。
只是叶清安过来这些年,七情六欲都变得淡泊了许多,他是真心爱护师兄弟们的,但感觉好像也不是十分亲近。
他也是真的对萧华良心动过的,但很快就压下去了,只是偶尔会出来蹦哒一下。
叶清安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便随口问了句萧华良去干什么了,他其实没奢望萧华良告诉自己。
但萧华良说了。
“弟子去了一趟魔域,为魔界的储君效力。”
按时间线来说,萧华良不是应该早就帮那个养子坐上魔君之位了啊,怎么现在还是个储君啊,你这也不行啊。
叶清安点了点头:“他人怎么样?”
“啊?”萧华良反应过来继续说道“还行吧,作为一个储君来说,是比较合格的,也很看重弟子。”
叶清安看他的表情不像是在说假话,放下心来。原文里对魔君的描述不是很多,依稀可以看出魔君偶尔会有点没脑子,但大多时候都是黑心仔。
而且……魔君实在是有些残暴了,活刮了反对他的高层,囚禁了他的养母——也就是现在的魔后,虽然没有即位,但外界都叫她暴君,默认她是魔君了。
她制定了不少严苛的刑法,整个魔界跟个铁桶一般,修真界想安插点人进去都没办法混进高层。
叶清安没跟这人打过交道,奇门见过她,只知道此人不是个好惹的,别的便都不大清楚了。
一个正道仙首跟效命魔君的弟子说起魔君的事情毫无波澜,跟聊昨晚吃了什么一样。
叶清安:“可有滥杀无辜?”
“没有,”萧华良摇摇头“弟子一直谨记师尊教诲,从未干过伤天害理之事。”
那就好那就好。
吃过晚饭,两人简单洗漱了一下,屋子里的炕很大,睡两个人一点问题没有。
萧华良坐在床上看着一旁趴在桌边写字的叶清安,忽然觉得有些困,没多会儿脑子便晕晕乎乎无法思考了。
“师尊……”
叶清安的背影在萧华良的眼里渐渐模糊,身上的力气也被抽空。
叶清安转过身,将他扶到床上盖好被子,照旧将扶光放在他旁边。
“扶光,看好他。”
外面的天已经血红,这是本地祭祀所导致的现象,而且上次往申的人也是在狼神嫁女这一晚出现的。
浅色的瞳孔倒映出外面血色的天空,叶清安拿出扇子放在腰间,穿上外袍起身出了门。
他不愿自己所在乎的人参与这种是是非非,萧华良多半也不会再做出原着里那种事了。
最大的污点就是为魔王做事,若是魔王依旧对修真界虎视眈眈,搅乱修真界,叶清安就杀了他,让萧华良将功抵过。
若他没有,那就最好。
叶清安出了院子门,正好遇到木错一行人的队伍,以木错为首的几个贵族骑在马上,奴隶们则戴着脚链跟在后面,还有一些士兵。
叶清安接受不了奴隶制度,这与他的观念实在相悖,与他所接受的教育大为不同。但历史的发展不能一蹴而就,这是天山的内政,他没有插手的权利。
木错给叶清安指了匹马让他骑。
木错看起来心情格外不错,穿着厚厚的皮毛,外面罩着一件颜色鲜艳的衣袍,带着狼头帽子。
木错打量了一下叶清安的穿着,朝叶清安挑了挑眉:“道长穿得不错啊,就是看起来不够厚实,这山上可冷得很呐!”
叶清安的衣服确实算不上厚,这山上就算是白天也就只有两三度,更别说晚上了。
但他经过几年的修养,灵力还算充沛,分了点御寒而已,穿太厚了不方便,若是待会儿打起来他都不好施展。
叶清安点点头翻身上马敷衍道:“贫道不冷。”
木错伸手拉过叶清安看了看,漂亮的发冠上镶嵌着价值不菲的珠玉,身上的穿着雪白的不知名动物的皮毛:“道长也不穷啊……”
叶清安解释道:“贫道只是一个谦称。”
这皮毛是是叶清安十四五岁时候,流星剑受托去北疆斩杀邪妖,看那妖怪的皮毛漂亮得紧,便弄了些做了这件大氅。
叶清安不经常穿,因为流星剑送的东西实在太多,全都塞在芥子空间里,他也懒得去收拾。
再者,他不缺衣服穿,拿出来穿也就是因为天太冷了,他找衣服的时候恰好看到了。
看起来的确有些惹人注目,叶清安暗暗想着以后决计不再穿了。
木错嬉笑了会儿便没有再逗叶清安了,带着一大群人乌泱泱朝祭祀地出发了。
木错这支队伍负责护送次仁央宗的花轿,只是因为等了下叶清安,所以木错才带着人跟在次仁央宗的花轿后面。
前面带队的,是大祭司和当今天山王的亲弟弟,反正叶清安不认识,也没见过。
叶清安扯着缰绳的手被冻得通红,便稍微歇了会儿,去芥子空间里翻了双手套出来。
戴手套时,叶清安无意间露出了腰间别着的扇子,被旁边的木错看到了,又是一顿问询。
“这么冷的天道长还别把扇子?”
“这是你们汉人的扇子?看起来确实漂亮,我阿姐也有一把。”
“可惜我们天山没什么要用到扇子的时候……不,也有,不过沙漠那边没什么人住。”
叶清安解答道:“扇子于汉人来说也算是配饰的一种,除了用之外,也可以像我一样别在腰间。”
叶清安说着从储物戒指里拿了把扇子出来递给木错:“这是贫道在离国云游时买的,离国的绣娘技艺高超,绣得花样漂亮得很,送与殿下留个纪念吧。”
木错高兴地接过,拨弄了一下扇柄下面坠着的玉坠子,高兴地像叶清安一样别在腰间,问叶清安好不好看。
得到肯定的回答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叶清安真诚建议道:“殿下有空,也可以多出去走走,各国风景、文化、艺术都有着其鲜明的特点,天山人自由洒脱,盛国人则更重礼法。”
“离国人普遍热爱艺术,他们的瓷器与刺绣天下闻名,北茂的人生来身材高大性子直,但他们的木工技艺扬名四方。”
木错这人还不错,叶清安与他简单相处下来,发现这人其实没什么贵族的高傲,但自小接受的教育和所处的环境也让他无法成为更先进的人。
叶清安希望他可以去更远的地方看看,看看外面的人是如何生活的。
天山的皇室因高傲而固步自封,不是一件好事。
木错笑着应下来:“道长,我会去的,与你聊天,我觉得这世界更加广阔了,天山的天也不过是茫茫苍穹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