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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我还是病人呢,你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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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闭眼,脑子里就是那天被撞击的画面,还有梦里周池礼血肉模糊的样子。

    这些东西像梦魇一般缠着她。

    她将自己缩成一团,似乎这样,可以好受一些。

    意识朦胧中,房门好像被轻声推开。

    随即被子被掀开一角,身侧一沉。

    一双温热的大手伸了过来,将她从背后拥进怀里。

    周池礼的声音坚定又温柔,“微微,不怕。”

    怀里的小人儿再也压抑不住这些日的恐惧,卸下伪装,痛哭出声。

    “我真的好怕,好怕.....”

    后背被大掌轻轻摩挲,“不怕微微,我在呢,都过去了。”

    颤抖的肩膀渐渐不再抖动,这夜她睡的格外踏实。

    *

    翌日。

    周时微是被窗外的嬉闹声吵醒的。

    一连阴了半个月,今天天气格外的好,日光透过轻薄的窗帘,投出一抹阴影。

    莫名觉得心情舒畅,她挣扎着坐起身,搀扶着床沿,寻着笑声,艰难地走到窗边。

    右手掀起窗帘一角,楼下是后院的一大片黑麦草地,在这片冬日里,沐浴在阳光下,绿油油的让人感觉好不真实。

    她坐上轮椅,乘电梯下楼。

    院中几人听见动静,纷纷停下手里的动作,回头看她。

    周池礼走过去坐在她身侧,顺手摸了一把她的脑袋,“你醒啦,怎么不叫人自己下来了。”

    许久不见太阳,紫外线的刺激让她不由得眯起了眼,哼咛一声,“嗯呢。”

    管陶欣喜地跑过来,凑近她的脸,仔细端详了一番,“哎呀,气色好了不少。”

    周时微无奈,这才出院一天气色能好到哪里去。

    管陶也确实是在安慰她,因为周时微的小脸,苍白地几乎没有血色。

    周时微笑笑,“我这都没洗脸呢。”

    管陶咦了一声。

    周时微其实很想问这对兄妹,“你俩都不用上班的吗。”

    他们能一直抽时间来看望她,她心里其实满是感激。

    但这俩人好像还有正经工作,至于周池礼,他也是病号,趁此机会好好休息也不是不行。

    周时微从轮椅踏板上抬起她那条“健全”的腿,踢了踢管陶手里的球拍。

    “我说,你们在一个残腿病人面前,举着拍子跳来跳去的,合适吗。”

    “我们这是在给你增添点鲜活气儿。”管煜笑的放荡不羁。

    管陶将手里的球拍扔给周池礼,一副赶人的架势。

    “池礼哥,你不是还有只手是好的吗,你去跟他打,我坐这跟微微聊会儿天。”

    周时微这才环顾四周,自己轮椅停的地方,是正门口,所以只有一把刚刚周池礼拖过来的躺椅。

    本来坐着的男人,现下顺势舒适地躺了下来,一手捏住周时微的手,一手抚掉身上的球拍。

    羽毛球拍清脆落地,男人的声音如这太阳般暖洋洋,“医生可是嘱咐过我,不能剧烈运动。”

    管陶:“.......”

    刚刚不知道是谁喊着要跟管煜大战300回合。

    护工黄姨适时地搬来两把椅子,递给周时微一个碟子。

    碟子上是一杯热牛奶,一把坚果。

    奈何实在没胃口,周时微笑着摆摆手,“黄姨我不吃了。”

    黄姨还想劝,周池礼已经伸手将盘子接下。

    看了看周池礼那不容置喙的眼神,本来想以没洗漱为借口拒绝进食的她现下乖乖地握着那杯牛奶,小口地喝着。

    管煜也走过来歪在躺椅上。

    管煜管陶周时微周池礼,四人以这个顺序,在和煦的阳光下,排排坐。

    管陶突然义愤填膺地开口,“微微,听说你们出事的那座高架桥,是新建的,你们这次事故是通车后第一起车祸。”

    她郑重地拍了拍周时微的手,“真的太晦气了,我妈还一直嘱咐我以后出门走那条道,我觉得她该找神婆算算,那桥底下会不会也有索命鬼。”

    瞧她这副认真的样子,周时微一个没忍住笑出声,下意识抬眼瞥了下管煜的反应。

    管煜脸黑的跟她手中盘子里的黑豆没什么差别。

    他烦躁地站起身,向空中扔了个羽毛球,随即挥拍。

    “咻-”的一声,羽毛球被扇飞地不见踪影。

    周时微暗自心疼那只被撒火的羽毛球,“哎,要我告诉她吗!”

    已经起身走了两步的管煜头也不回,语气不耐,“随你便。”

    管陶眯眼,“你们打什么哑谜呢。”

    一直沉默的周池礼开了口,“锦滔高架桥.....你怎么不干脆叫管陶高架桥.....”

    吃瓜吃到自己身上,这下管陶愣住了,嘴巴张开又合上,半晌没吭声。

    看管陶这副吃了苍蝇似的表情,周时微伸出她的“断臂”在这人面前晃了晃,“哎,愣着干嘛,快去打球。”

    于是乎接下来这对病号在一旁看着另两个人打了一上午的羽毛球。

    一起吃罢午饭,兄妹俩告辞后,周时微提出要洗澡。

    自然是不行的,只能擦擦身子。

    这个任务本来是黄姨的,不知道为何进浴室的人变成了周池礼。

    周时微裸着光洁的后背,坐在那,像一只待捕的小白兔。

    察觉到脚步声不对,她正欲扭头,灼热的呼吸就落在颈肩,羽毛般轻柔的吻沿着脊骨向下....

    周时微止不住地颤抖,“别....”

    周池礼看向她背上的擦痕,满是心疼。

    娇嗔的声音从怀里传来,“我还是病人呢,你别....”

    身后的男人轻笑,“我来帮你擦身子的,你想什么呢?”

    他还真的艰难地用一只手帮她擦好了身子,换好了衣服。

    只是便宜也没少占,衣服穿好之后,周时微也羞的脸颊绯红。

    周时微决定回一趟自家老宅。

    到了地方,司机停车,周池礼推着她进去。

    大厅很是安静,空无一人,云姨也不在。

    屋内没有电梯,周时微从轮椅上下来,由周池礼扶着上楼,俩人都有伤,所以走的很慢。

    刚走到二楼转角,就听见左侧房间内传来剧烈的争吵声。

    紧接着一只玻璃杯从屋内飞了出来,周池礼下意识地用身体挡在周时微面前。

    杯子在二人脚边碎成玻璃渣。

    周时微眉毛拧成一团,那是主卧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