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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那个“嗯”，尾音微微上挑，听起来非常暧昧。
宁思刚刚就觉得展峦看她的眼神不对劲儿，现在他说出这句话来，宁思就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想了。
果然啊，有圈子的地方就有潜规则。
宁思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被他抓着的手腕，不动声色地将手抽回来。
她朝展峦客套地笑笑，开口解释：“抱歉展先生，我不会喝酒。”
“当演员不会喝酒可不行。”展峦再次抓住宁思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己身边。
宁思再怎么大力气都是一介女流，展峦有心要拉她过去，她根本没得反抗。
宁思被迫坐到了展峦身边，坐下来之后，他的一只手很自然地搭上了她的肩膀。
宁思有些反感这种动手动脚的行为，本能地往旁边躲了躲。
她的小动作全部都落在了展峦的眼底，展峦淡淡地笑了笑，一手轻轻地捏住她的下巴。
“这是在跟我装清纯？”
国内的娱乐圈有多乱，他心里是有数的，没接受过潜规则的明星基本是不存在的。
而且，她这种年轻漂亮的小姑娘，那些投资方怎么可能放过。
展峦当年也在国内做过电影投资人，那些女明星基本都是送上门来给他潜的。
宁思在心里已经把白眼翻上天了。
刚刚第一眼看到展峦的时候，她还以为展峦是个儒雅商人。
他看起来年纪也不小了，有四十多岁，但是身材很好，长得也不错，又戴了一副金丝边的眼镜，看着还挺有气质的。
大概就是现在姑娘们都会喜欢的成熟大叔类型。
宁思对他第一印象还不错，但是结合他现在做的事情，先前的那些好印象都没了。
什么儒雅商人，分明就是个衣冠禽兽。
他这个年纪，都能当她叔叔了……
虽然宁思心里有很多意见，但是这种场合不好表现出来。
她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继续笑：“展先生，我真的不会喝酒。”
“确定不给我这个面子？”说着，展峦已经为宁思倒了半杯威士忌。
他将酒杯朝宁思递过来，脸上挂着微笑。
都已经到这个份儿上，根本就是不给她拒绝的余地。
宁思初来乍到，也不想得罪人。
她早就知道，在这个圈子里，投资方就是爸爸，得罪投资方是绝对没有好处的。
权衡利弊之后，宁思只好接过那杯酒喝下去。
她之前只喝过香槟、红酒这种酒精含量比较低的酒，威士忌这种烈性酒，从来没尝试过。
宁思抽烟没错，但是她对酒这种东西确实不感兴趣，喝多了还会过敏。
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她根本没没得选择。
宁思一口气喝完了半杯威士忌，因为喝得太猛，唇角残留着一些水渍。
展峦刚好看见了，他抬起手，很温柔地为她擦去。
这一杯酒下去，宁思胃里就像被点了一把火一样，烧得慌。
她晚上还没吃东西，空腹喝一杯烈酒，完全就是在摧残自己的身子。
而且，喝完这杯酒，宁思脑袋都晕了。
再次看展峦的时候，面前的人已经重影了。
宁思的脸红得很厉害，看起来就不对劲儿。
……
展峦没想到她是真的不能喝酒，看到她这个状态，展峦喊服务生给她送来了几片解酒药。
看着宁思吃完解酒药，展峦轻轻地摸了摸她的脸。
“原来是真的不能喝酒，嗯？”
宁思往后退了一下，不动声色地多开他的触碰。
倒不是她认为自己有多高尚，她就是不喜欢这个老男人对自己动手动脚。
“展先生，酒我也喝过了，你满意了吧？”宁思问他。
“小姑娘。”
展峦被她的话逗笑了。他扶了扶眼镜，再次抬手捏住她的下巴。
“女人太倔了不好，还要软一点，才能招男人疼。”
他似乎是在以过来人的身份给她上课。
宁思听完之后只想笑，说了这么多废话，不就是想潜规则她么。
“我说过我不能喝酒，是展先生不信。”说到这里，宁思的语气已经有些不好了。
她声音提高了不少，不过包厢内没人注意到她。
老外似乎心很宽，而且对这种行为见怪不怪了。
见宁思发脾气，展峦的神情倒是温柔了不少。
“嗯，这事儿怪我。”展峦冲她笑笑，“下次不逼你喝酒了，嗯？”
还有下次？宁思在心里冷笑。
“我看你似乎不想在这里继续待下去……”展峦拉住她的手腕将她从沙发上带起来，“走吧，我送你回酒店。”
这语气，根本就不是在跟她商量。
noan看到展峦拉着宁思离开，也猜到了大概。
这种事情在圈子里基本上是每天都会发生的，他们早已经见怪不怪。
“她不太舒服，我先送她回酒店了。”展峦用英语和noan交流着。
noan听过以后点点头，又对宁思说了几句关心的话。
宁思现在状态确实不太好，这种嘈杂的地方她也待不下去了。
宁思抬起手朝着noan挥了挥，然后跟着展峦一起走出包厢。
宁思胃不舒服，走路的时候全程捂着肚子，展峦见状，直接将她打横抱抱起来。
双脚腾空，宁思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圈住了他的脖子。
感觉到她的动作以后，展峦勾起嘴角笑了笑。
“展先生，你放我下来吧，我自己可以。”
“没关系，举手之劳，我很乐意为自己喜欢的小姑娘效劳。”展峦怎么都不肯放她下去。
他手劲儿很大，走路也很稳，宁思看着他这个样子，脑袋里浮现出了四个字：老当益壮。
想到这里的时候，她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展峦见她笑，低头凑近问她：“想到什么事儿了，这么开心？”
“……”宁思当然是不会告诉他的。
展峦抱着宁思上了车，然后将她送回到酒店。
夜店离酒店不是很远，十几分钟就到了。
车子在酒店的地下停车场停下来以后，宁思迫不及待地就要打开车门下车。
本来以为今天晚上就算完了，但是展峦居然要亲自将她送上楼。
看他那样子，大有目的不达成就不离开的架势。
宁思没办法，只能顺着他了。
在这里，没人替她撑腰，有什么都得自己受着。
这是宁思第一次体验到传说中的制作人骚扰，之前跟池念安一起拍戏的时候，池念安曾经跟宁思聊过关于被制作人骚扰的经历，当时宁思就觉得挺恶心的，谁知道现在这事儿让她给遇上了。
宁思拿出手机给江文发了一条微信，让她去房间门口等着。
……
宁思发这条信息的时候江文正好在看手机，收到消息以后，江文马上就按照她的吩咐做了。
江文来到宁思的房间门口等了几分钟，然后就看到一个男人搂着宁思走出来电梯。
江文的脸色立马就变了。
她朝着宁思招招手，扯着嗓子问她：“哎呀，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赶紧赶紧，进屋休息了！”
江文的声音很高，展峦听得一清二楚，手上的力道下意识地放缓。
宁思趁着这个机会从展峦怀里挣脱出来，笑着对他解释说：“我的经纪人，管我管得比较严。”
“嗯，挺好。”展峦点了点头，话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谢谢展先生送我上来，我先回去休息了。”
说话间，宁思已经走到了江文面前。
江文在这里，展峦也不能做什么。
他低头凑到宁思耳边，笑着留下一句话：“好好想想，要不要跟我，我等你的答案，嗯？”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这话就只有宁思能听到。
听完以后，宁思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展峦说完这句话就走了，看着他离开，宁思终于松了一口气。
……
江文拉着宁思回到房间，迫不及待地问她：“你这什么情况？刚刚那男人是谁？”
“是电影的投资人。”宁思揉了揉太阳穴，头疼得不行：“一个衣冠禽兽，他想潜我。”
“他没把你怎么样吧？”听宁思这么说，江文开始担心了。
“没怎么，就是灌了我一杯威士忌。”宁思勉强冲江文笑了笑，“我真搞不明白了，投资人都这么变态的吗？”
之前她在国内没遇到过这种情况，第一次，难免有些错愕。
比投资人要潜规则更可怕的，是这个圈子里的人对于潜规则的麻木。
宁思本来以为noan是那种很有气节的导演，没想到也跟别人一样。
唔，这圈子果然是个大染缸。
江文大概能明白这件事情带给宁思的冲击。
她叹了口气，拍拍宁思的肩膀，对她说：“很正常，其实国外算好的，国内的投资人更变态。”
“之前我带别的艺人的时候，有个姑娘想演一个有台词的丫鬟，都得陪投资人爸爸睡一夜。”
“然后呢，她睡了吗？”宁思比较好奇的是结果。
一个有台词的丫鬟……应该不值得睡吧？
“当然睡了啊。”江文笑了笑，“她平时跑龙套跑多了，做梦都想演个有台词的角色，她觉得睡一晚上能拿到那个角色挺值的。”
“……”宁思无话可说。
“其实值不值得都是个人选择，她这么做也无可厚非。”
江文在这个圈子里呆的时间长了些，对陪睡上位这种事情就看得比较淡了。
比起这些人，宁思真的算运气比较好的。
想到这里，江文忍不住对宁思说：“其实你运气挺好了，起码没遇到过这种事儿。”
“有宋老板在一天，就没人敢打你的主意。”江文笑着说，“现在想想，当初你选择宋老板，还算挺明智的。”
“唔，似乎是这样呢……”
宁思躺到床上，拿起手机，找出了宋怀憬的号码，拨通。
纽约晚上十点半的时候，江城是早上十点半。
宁思电话打来的时候，宋怀憬正在开周会。
整个会议室里，只有宋怀憬的手机没有调成静音模式。
手机响起来的时候，整个会议室的人都停下来，等着宋怀憬接电话。
宋怀憬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儿接起了电话。
“嗨，宋先生。”电话接通以后，宁思笑嘻嘻地朝他打招呼，之后还不忘问他：“你在干什么呀？”
秦励就坐在宋怀憬边儿上，听筒里的声音他基本能听个大概。
“开会。”宋怀憬在众人的凝视之下开了口。
宁思大概是喝酒喝迷糊了，有点懵：“晚上十点半还开会吗？宋先生你好辛苦啊……”
这句话，秦励刚好听见了，他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想不到，宁思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