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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游离剑客篇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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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位于炎华境内一个偏僻的地方,有着广袤的稻田,这里的人世代在此耕作,日子简单又平淡。

    阿宁努力的搓洗着身体,浑身都忍不住的感到恶心,但是为了奶奶,却一直在忍耐着一切。

    有时候也想过一些不好的事,比如报复之类的,可是每次都没办法狠下心来,最后依然只有自己一个人在这冰冷的水潭里浸泡着。

    阿宁将头埋入水中,企图用这个方法来逃避现实,尝试着淹死自己,这不是阿宁第一次这么做,但一想到在家中无人照顾的奶奶,还是会猛的探出水面。

    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抱怨着世界的不公,羡慕着她人的美好,一切都是那么的令自己向往。

    在水里泡了一个多小时,阿宁意识到该回家了,从冰冷的水里站起身,水珠从身体上向下滑落,同时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淤青也开始变的明显。

    阿宁穿好衣服,将那个来之不易的几个土豆紧紧的抱在怀里,接着开始向平时砍柴的地方走去。

    山路崎岖,阿宁不小心脚滑摔了一下,抱着的土豆也从怀里滚了出来,阿宁来不及顾及自己的伤势,慌慌张张的跑去捡土豆。

    尽管已经拼尽全力也只是捡回来了一个,剩下的土豆已经顺着滚落到了山沟里,阿宁没有勇气下去,只能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让自己振作下来。

    山上的树枝异常的坚固,不仅砍伐难度大,而且消耗也很快,每次阿宁都要花费半天的时间才能砍一捆,却也只能坚持短短几天而已。

    天色开始逐渐暗淡下来,阿宁背着柴火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所谓的家,不过是一间四处漏风的茅草屋而已,有时还能在潮湿的墙角边发现一两朵小蘑菇。

    唯一的依靠只有奶奶,那是阿宁在这个世间的全部,奶奶很疼阿宁,小时候总是逗阿宁玩,但后来奶奶的眼睛出了问题,爸爸妈妈又过世了,小小的阿宁不得不担起家里的重任。

    但是一个懵懂的小女孩又能做到什么,家里的田地被舅舅侵占,屋后的林子不许砍伐,年幼的阿宁不懂这些,只能不断的被舅舅诓骗,直到......

    那时临近年关,阿宁家的稻谷逐渐见底,阿宁知道在这样下去奶奶一定会饿死,于是阿宁来到舅舅家请他帮忙。

    舅舅答应了阿宁,给了阿宁很多食物,那时的阿宁还天真的以为舅舅是好人,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了好几次,直到一天下午,阿宁再来求助的时候。

    那天舅舅将阿宁带到了书房,对阿宁说了很多,那时的阿宁吓坏了,拼命的想要逃走,却无法挣脱舅舅那紧紧压住的双手,舅舅威胁自己要是拒绝的话就告诉奶奶,还要烧掉房子,阿宁吓坏了,一直在哭。

    从那以后就开始变了,阿宁拿到的食物越来越少,那些女佣也开始不断的拿走阿宁的东西,随着食物的减少,阿宁不得不频繁的来求舅舅帮,舅舅的要求也越来越过分。

    阿宁开始逐渐的感到麻木,甚至认为,只要这样就能换到食物,那不是太好了吗?

    有的时候,阿宁会觉得很讨厌自己的奶奶,觉得要是没有奶奶自己就不用过着这样的生活。

    但每次奶奶温柔的抚摸着自己的头时,阿宁又会觉得很对不起奶奶,讨厌会这样想的自己。

    逐渐靠近了自家的茅草屋,阿宁看见了坐在门边晒太阳的奶奶,同时也看见了旁边一个身着黑色风衣的人。

    那个人正对着奶奶比比划划的,阿宁不知道那个人想要干什么,但还是用尽全力呵斥住了对方。

    “那个,你在干什么?”

    阿宁紧张的大喊道,双手死死的抓住肩上的麻绳,不安的注视着这个打扮奇怪的人。

    “那个,我......”

    “阿宁回来了,快来让奶奶摸摸。”

    听见奶奶的呼唤,阿宁丢下背上的柴火,绕过面前的人来到奶奶身边。

    当奶奶温暖的手掌抚摸在自己头上的时候,阿宁也从中获取了些许的勇气,努力的想要搞清楚对方的目的。

    “那个,我无意冒犯,只是想问一下能不能让我借住一晚,当然,我会付钱的。”

    对方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掌,掌心里躺着几枚明晃晃的铜币。

    阿宁打量着对方的,看上去年纪应该不大,但是脸上完全没有稚嫩的气息,给人的感觉也很阴沉,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亮点。

    “可,可以,钱我就不要了。”

    钱财之类的物品对阿宁很重要,但是阿宁还是没打算收这个钱。

    阿宁走回去捡起地上的柴火,对于这个少年想要帮忙的提议阿宁拒绝了,因为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不想麻烦别人。

    阿宁在后来和他的聊天中得知,这个少年的年纪比自己还要小,对于这个小大人一样的他,阿宁感到很惊讶。

    因为家里只有一个床铺的缘故,阿宁只能委屈这个少年睡在地上,少年对此并不介意,但阿宁却感觉有点过意不去。

    于是在后来分土豆的时候,阿宁特地将大的一半给了他,自己则像往常一样喝着野菜汤。

    阿宁看着他两三下就将土豆吞下的样子,意识到这个人应该没有吃饱,犹豫着要不要煮点粥给他,在阿宁还在纠结的时候,他却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只兔子。

    他说那是住宿费,还贴心的帮阿宁烤好了,并且还撒上了一些很香的东西,那是阿宁这几年来第一次吃到肉,到舌尖触碰到的时候感觉好好吃。

    他说自己叫陈一凡,是个旅人。

    阿宁不禁开始想象旅人会做些什么,像是四处旅游之类的,当时真的是好羡慕啊!而且还有魔法,还是第一次见,感觉好神奇!

    一凡几乎将兔肉都留给了自己和奶奶,阿宁觉得这样有点亏欠一凡,但是自己唯一能做的就只有提供住宿而已。

    后来家里来了一伙强盗,自己当时都吓坏了,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但看到比自己年纪小的一凡一脸淡定的时候,阿宁认为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但弱小的自己唯一能做的又是什么?阿宁在心里不断的盘算着,最后能想到的也只有那一个方法。

    在阿宁准备付出行动的时候,一凡却将披风给了自己,独自走出去面对那些凶恶的人。

    当时的自己完全没搞清楚情况,还傻傻的站在原地,好一会才想起来该做些什么才行。

    当自己挡在一凡面前的时候,心里也已经做好了准备,反正自己不过是一个肮脏的人,只是这样的话,是没有问题的。

    当时的自己不断这样迷惑着自己,可是当一凡那犀利的话语说出后,自己的内心还是受到了动摇。

    在自己还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凡将自己拉到了身后,当那个背影挡在自己身前的时候,自己心里出现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当自己还在痴迷那个背影的时候,那些强盗却不知为何发出了一阵惨叫声,接着一凡便瞬间从视线中消失。当双眼再次捕捉到那个身影的时候,那些强盗已经倒在了地上。

    看着地面上不断惨叫的人,还有那些不断流出的鲜血,再看着一凡的时候产生了一丝恐惧,那种冰冷的眼神,在享受着杀戮的眼神令自己害怕。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挡在了那些强盗的面前,阻止了即将对他们下杀手的一凡。

    在一阵激烈的争辩过后,一凡妥协了,与其说是争辩,不如说是自己一个人在呐喊,一凡完全就是在迁就自己。

    当时的自己感到一丝疲惫,认为这样的自己,一凡应该很失望吧。

    “阿宁,我能多待几天吗?”

    “诶,可,可以。”

    本意该第二天就走的一凡却说要再待几天,总感觉心里有些高兴,说不上来是为什么,只是想要再多了解一下这个人。

    那几天一凡帮了自己很多忙,一起忙碌,一起看日出,玩滑梯,真的是有史以来最最最快乐的日子。

    自己对这样的生活感到留恋,好想一直这么下去。

    但当收割稻谷那天,舅舅给自己说了一些话,自己意识到跟一凡完全是处于两个世界的人。

    舅舅要挟自己这几天必须去他家一趟,不然就将那些事告诉一凡,当时自己的内心产生了强烈的动摇。

    不想去!不想去!不想去!

    这句话一直在自己的脑海里回荡,可是,为什么,明明都那么多次了,明明都已经感到无所谓了,可是,为什么会这样?

    不想让一凡知道,当时的自己是这么想的,自己妥协了。

    明明当时只要求助一凡就好,只要求助一凡就可以得救,可是自己不敢,因为不想让一凡知道自己不好的一面。

    那天自己想明白了,一凡不会在这里待多久,所以,至少不能给一凡留下坏的印象。

    但还是舍不得,于是自己想让一凡陪自己去一趟集市,就当作是最后的留恋。

    为了那天,我特意换上了妈妈给自己留下的新衣服,当一凡看见自己而流露出惊讶的眼神时,总感觉好害羞。

    那天真的好开心啊!和一凡一起逛集市,还吃了冰激淋和糖葫芦,一凡还给自己买了顶新帽子。

    当一凡牵着自己的手走在街上的时候,心里扑通扑通的直跳,一凡却完全没有任何的表情,不由的有点烦闷。

    一凡他问了自己一个问题,有没有想过离开这里,到外面去生活。

    这个问题难住了当时的自己,想,这个字没办法说出口,因为自己是个肮脏的人,为了食物不惜出卖自己。

    拒绝了,自己拒绝了一凡的提议,感觉很难过,同时也意识到一凡可能就要离开了。

    在后来回去的时候,自己却不自觉的停下了脚步,一想到一切就要结束,又要回到那种日子,就无法迈开脚步。

    那个时候自己撒谎了,骗一凡说自己脚受伤了。

    因为自己撒谎,导致后来的路程都是由一凡背着回去的,感觉很对不起一凡,但是,却感到很开心,这样的自己是不是坏孩子,要是被一凡知道了,肯定会被讨厌的吧。

    “一凡。”

    “嗯?什么?”

    “你真的很温柔呢!”

    “温柔吗?感觉这个词汇跟我完全沾不上,我倒是不太喜欢温柔善良的人,我觉得作为人还是自私一点比较好。”

    “那一凡也讨厌我吗?”

    “阿宁很温柔,但我不讨厌阿宁,相反,我很喜欢阿宁的这份温柔。”

    “一凡说话还真是矛盾。”

    “或许吧。”

    如果可以的话,自己真的想自私一点,把一切都留在自己身边,可是,做不到,自己只是一个无可救药敌人。

    当听见一凡要离开的时候,自己的内心产生了强烈的动摇,无可奈何,又只能接受。

    在一凡离开的前一天,自己觉得必须要做些什么,于是我找到了舅舅,再次用自己的身体换来了钱财。

    因为那天我看出来一凡的情况,即使没钱也依然优先考虑着自己。

    那天自己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纵容女佣抢夺自己的物品,即使招来恶语和推打也没有妥协,最后还是舅舅家的二女儿替自己解了围,代价则是两个巴掌。

    可自己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吗,也对,这种事不会有人高兴,那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

    当回到家的时候,自己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将钱交给一凡,却得知奶奶已经过世了。

    亲人的离世无疑是悲痛的,那天的自己已经忘记了该如何思考,只知道一凡就一直站在身后。

    不知为什么,有点高兴,本来不应该有这种情绪。

    于是我赶走了一凡,然后点燃生活了十七年的房子,因为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自己已经没有可以留恋的东西了。

    山里有一种蘑菇,据说吃了以后可以安详的离开,自己那么做了。

    躺在和一凡约定一起看日出的地方,自己决定就这样离开,因为不想失约,所以才选择了这里,但是,感觉自己好卑鄙。

    自己没想过还能睁开眼,但看见一凡焦急的模样时,自己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

    “一,一凡。”

    “我真的,真的好难受,我,我是个不听话的孩子,对不起。”

    尽管如此,自己依然感觉无颜面对一凡,强硬的拒绝了那些药物。

    可当一凡含着药吻下来的时候,自己还是妥协了。并没有去在乎那些药物,只是感受着一凡的嘴唇。

    意识到不能这样的时候,自己给了一凡一巴掌,很轻,但感觉很痛,自己当时说了很过分的话,就这样让一凡看着自己死去。

    或许,当时最痛苦的并不是自己。

    没想过还能看着这个世界,看着一凡。

    可当一凡向自己伸出手的时候,自己实在无法拒绝。

    “你说过想要出去看看的吧,只要你愿意就行,我来带你去。”

    “为,为什么?那样会伤害到你的。”

    “别管那么多了,因为我很自私,仅此而已。”

    “我......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