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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文修也在一旁认真答题,跟小魔王的轻松不同,他紧张得手都在发抖,仿佛真的在经历童子科考试。
可他知道这不是,这只是重点班的考试,没有礼部的监考官,也没有真正决定生死的童子科试卷。可如果这样一份模拟试卷他都做不好,那童子科他该怎么考好?
徐婉进来时,就看见宗文修一边甩手上的汗,一边紧张得答题,眉头都松不开。
而旁边的两个崽,一个自信得天上地下绝无仅有,一个抱着反正考不上的陪跑心态稳得一笔。
还真是人与人不同。
第一张试卷的大香燃烧结束。
小魔王早在一半时间的时候就写完了,抽空又去写了一张正常的试卷,免得浪费半个时辰的时间去发呆,他现在的时间可宝贵了。
何峥也是一半时间就写完了,只不过是因为上面有一小半的题他都没学过,只能全都空着了。
宗文修到点交卷,题是答完了,但身上像是跟人打了一场架,紧张得全是汗水,甚至还想冒热气。
徐婉轻声道:“赵夫子,你把文修的试卷拿过来给我看看。”
宗文修见伯母点名要他的,当即又绷紧了,有些不知所措。
何峥还在一脸懵逼呢,小魔王已经不满地站起来叫出声了:“你为什么只看我哥的,不看我的,你是不是不关心我、不在乎我?你还记不记得我是你唯一的儿子?我还是不是你最爱的崽!”
徐婉:“……”
她忍了忍,补充道:“潘夫子,你把锦澄的试卷也拿来吧。”
小魔王这才满意地坐回去道:“这还差不多。”
何峥对这些没啥要求,只要能让他有书读就行,程之栋带着他们三个又去复习其他的知识点。
而角落里,两位私教将试卷递给了她。
小魔王的试卷答得很好,属于正常发挥,只要是他学过的知识点,都掌握得很牢靠,字迹也不错,基本没什么弊端。
潘宏枝说:“锦澄最后一次参加童科班的考试成绩是第十六名,三个月过去了,应该不止能在清波书院占前三,放在翰林北院也能进前列,有希望的。”
徐婉点着头,又去看宗文修的试卷,答题答得满满当当,但是他的字却有些问题,像是紧张下没掌握好下笔力度。
赵寅在旁边担忧道:“文修三个月前排名是第十名,被锦澄追得越来越紧。现在他们两个水平应该差不多了,但是文修太紧张了,我担心他届时会发挥失常。”
距离童子科考试,还有三天。
因着要进贡院考五天、住三晚,徐婉跟百里薇红这几日都在帮三个孩子收拾行囊,他们几个年纪小,从来没在外面住过这么久,不免让人担心。
徐婉一边检查东西,一边提醒道:“得检查仔细了,别让锦澄带进去一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再被人以为是想舞弊。”
百里薇红哭笑不得:“那确实得小心点,锦澄这孩子的花主意太多了,一个没看好就得出点事,真叫人担心不已。”
徐婉笑说:“锦澄这边,我会跟他聊聊的。文修那里,可能得你去说说了。”
“文修?”百里薇红疑惑。
徐婉点头道:“他太紧张了,这样对考试不利,得让他放松下来,别对自己要求太高。童子科不求名次,只要能上榜即可。且,童子科每年都会办一次,他就算今年没考上,明年也能继续考。按部就班来,没那么急的。”
百里薇红听到最后一句笑道:“我记得你之前跟文修说过,如果什么都按部就班,那童子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官员们往上爬的动力是什么?”
徐婉:“……”
这些人记性怎么都这么好。
百里薇红见她难得说不出话,竟没忍住笑了出来,徐婉一下就知道她是在调侃自己,当即老脸一红。
百里薇红笑着说:“我知道了嫂嫂,我会跟文修好好说说的。”
徐婉木着脸道:“我这会儿听你喊我嫂嫂,总觉得是在笑我。”
“哈哈……是啊。”
“……!”
有百里薇红这位最亲的人去劝说,宗文修的状态明显好转,没之前那么紧绷,但也还是做不到小魔王那样的轻松自如。
哦不,小魔王甚至还有跃跃欲试,一下课就追着潘宏枝问贡院里面是什么样子。
但听完描述后,就很幻灭。
大少爷蔫蔫地撇嘴道:“原来就是一个小黑屋啊,那么小,还要住三晚,真是受苦受难……”
好在潘宏枝是会安慰人的:“你们现在还小,童子科就只考五天三晚,我们科举考试都是九天七晚,住得更崩溃。”
小魔王:“……”
行叭,有被安慰到,夫子们更惨。
临走的前一天,徐婉特意去了宗锦澄院里一趟,一件件检查他行囊里的东西,确定没有问题了才给他重新装好。
小魔王就坐在旁边的凳子上,双手趴在桌子上,乌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身影看。
好细心啊,连衣服扣子都检查了。
不过他这次可没想什么歪主意,童子科考试那么重要,他才不会在这个时间想一些花主意玩。
他宗大少爷,皮归皮,大小事分得清。
徐婉还在那边交代:“艾叶就用带了,三月里的蚊虫少。挂考篮的钉子和锤子单独放下面,不容易硌到。哦对了,他学会钉钉子了没有?”
“学会了,澄公子学这个可快了。”顺子应着。
徐婉哦了声继续道:“除了干粮外,再带几个七味糕吧,密封装好,免得坏得太快。干粮也都检查一遍,不是他吃过的食物不要带,免得吃坏肚子。”
“药品也带上,拉肚子的、发烧的、风寒的,还有磕着碰着的金疮药之类的,统一都放在一个小药箱里,找最轻的箱子。”
“是。”
小魔王还是乖巧地趴着看,大脑袋压在桌子上,两只小手扒着桌面,脚下小腿蹬着。他的目光跟着徐婉忙碌的身影移动,她走到哪,他就看到哪,小家伙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没说话,但心里就是暖烘烘的,像是被热风拂过,热热的,但又不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