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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伊从来没有参加过如此隆重的宴会。
早上的凯旋仪式结束之后,乔伊他们受到国王陛下与其他王室成员的接见,陪同在一旁的是王国的重臣与权贵们。繁琐的觐见程序,事先精心准备的言辞,虚伪客套又完美无缺的微笑,这一切都让乔伊烦不胜烦,好在这一次的主角是凯瑟琳,乔伊只是不起眼的配角罢了,就算他心里有再多的牢骚,其他人也不会在意。
国王陛下果然破格授予凯瑟琳女武神的称号,虽然乔伊他们早就通过信使知道了这一切,但还是免不了在心中感慨一番,特别是乔伊,女武神这个外号原本只是他在学院里用来暗讽凯瑟琳的说法,没想到如今居然成为了女孩正式的称号,乔伊只要一想到这件事不但会宣誉王国所有臣民,还会以正式的公文告知帝国其他诸侯,到时候所有人在见到凯瑟琳之后,都会在其称呼前面,加上女武神这个修辞,他心中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窃喜与成就感。
这种暗爽的感觉冲淡了不少繁文缛节所带来的烦闷,让他心情变得好了一点,可以摆出更完美的微笑跟那些以往见都见不到的老爷们周旋。
让乔伊心情变得好的,就是觐见之后的大宴会了。
宴会是从午后开始的,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的乔伊,在看到宴会桌上摆满的琳琅满目的美食后,两眼冒出了绿油油的光芒。
好在国王陛下是个知道情趣的人,在宴会开始前没有太多的废话,只是简单开场之后,就宣布宴会正式开始了。
宴会是自助式的,也就是说每个人都可以随便从长桌上取走自己喜欢的食物跟酒水,拿到一旁慢慢享用,期间可以和别人聚在一起相互交谈。
这一套对于乔伊来说并不新鲜,因为这一套本来就是南方的帝国诸侯从城邦联盟那学来的,奥提雷的贵族老爷们经常举办这样的宴会,不过对于埃雷拉的权贵来说,这种形式的宴会还是个新鲜玩意,不少年轻的贵族子弟还是第一次见识到这种奢华的宴会,所以一个个表现的都跟乡下来的土包子一样,其实这样称呼他们也没错,在帝国诸侯看来,新兴的埃雷拉王国本来就是一群乡巴佬、暴发户。
乔伊虽然熟悉这一套,但也是第一次亲身参加这样的宴会,看到大部分想要拉近乎套交情的人都围在凯瑟琳周围,把女孩的周围挤得水泄不通,剩下挤不进去的也围拢在两个贵族出身的准骑士周围,根本没人理会三个平民出身的家伙,于是乔伊趁着这难得机会,直奔那一大桌美食而去,直接端着盘子站在长桌边上大快朵颐。
另外两个准骑士可没有乔伊这么厚的脸皮,两人只是从长桌上取了很少一部分食物,然后躲到远离乔伊的角落中去,把整张大餐桌都留给乔伊一个人。
“这道香料会牛扒不错,这道菜也好吃,不知道是什么做的,嗯嗯,这道我喜欢,要多吃一点。”乔伊挨盘将餐桌上所有的菜式都品尝了一个遍,然后就守在自己喜欢的菜旁边,不停的大吃着,如果盛着菜的大盘子被他吃光了,他就招呼一旁的仆人在准备一份。
这些为埃雷拉王室服务的仆人也算是见多识广了,贵族当中也不乏饕餮之徒,但是像乔伊这样吃的,他们还真没见过,乔伊长得还算高大,但是身形消瘦,这跟他小时候营养不良有关系,可是他这样瘦长体形,居然吃下了很多长着巨大肚子的老饕都吃不下的食物,而且看样子还没吃够,这就足够让仆人们惊奇了。
在乔伊又独自吃下一整条烤的金黄的北海红纹鲨之后,一位领班的仆人好心的走上前来
“这位准骑士大人,抱歉打扰一下,请问您需不需要一些‘欢宴时光’。”这位领班语气十分得体,脸上还带着矜持的微笑,既不谄媚,也不会让人觉得傲慢。
“哦?那是什么?”乔伊是的真正的土包子,所以好奇问道。
“这是一种佐餐的饮品,能够帮助您享用更多的美食。”领班耐心的解释说,同时隐蔽的向手下的仆人做了个手势,很快一名仆人端着一直高脚杯来到两人跟前。
“这是什么,酒吗?味道怎么这么怪?”乔伊好奇的端起高脚杯,凑到鼻子底下闻了闻,然后一脸嫌恶的把酒杯移开。
“欢宴时光并不是美酒,而是这种宴会上必备饮品,它能帮人们清空肠胃,以便让人可以品尝更多的美食。”领班微笑着简单介绍了一下,不过乔伊并没有听明白,这时,另外一个声音从他身后传来,用更加直白的话给乔伊做了解释。
“这是催吐酒,能够让给你把吃下去的东西全都吐出来,这样你就可以品尝更多的美食了。”
乔伊惊讶的回过头去,果然看到了自己在学院中唯一的朋友,比尔·洛克菲德。
不要惊讶,乔伊在骑士学院时人缘倒是不差,不过因为他把大部分精力都投注在学习跟训练上,就连业余时间也拿来进行加练,所以没什么朋友,是的,就连作为同乡伊文斯,乔伊平时很很少跟他往来,再加上一众贵族骑士的排挤,乔伊在学院中可以算是形单影只,只有曾经跟乔伊住在同一间宿舍中的比尔,成了他唯一的朋友。
“比尔,没想到会在这碰到你。”看到自己的朋友,乔伊心中十分高兴,热情的上前打招呼,领班见乔伊跟朋友有话要说,就带着端酒的仆人退开一些,不过两人并没远离,而是端着酒,站在不远的地方。
“这有什么可以意外的,你忘了,我可是诺克兰德人。”比尔不以为然的撇撇嘴说道,乔伊这才想起,比尔的家就在诺克兰德,而且是诺克兰德本地的大贵族,诺克兰德有三分之一的土地,原本是洛克菲德家族的封地,比尔的父亲是王国的伯爵,在宫廷中担任首席内政大臣,而他的祖父则更不得了,老比尔·洛克菲德(注1)是统帅堂议会的首席骑士统帅,贵为王国六大史诗骑士之首,更重要的是,比尔的姑姑就是里卡多二世陛下的妻子,王国的王后陛下(注2)。所以比尔来参加这次宴会实在没有什么奇怪的。
“从刚才开始我就看到你在这里大吃大喝了,怎么样,要不要来点欢宴时光,清理一下肠胃。”比尔不怀好意对乔伊说道。
“不,还是算了,我不觉得自己需要这种东西来清理自己肠胃,你是知道的。”乔伊连连摆手拒绝说,他跟比尔在同一间宿舍一起住了一整年时间,所以相互之间十分了解,比尔知道乔伊长了一个奇怪的肚子,怎么吃都吃不饱。
“他是个怪人,不用理会他,你们只管上菜就好了。”比尔挥挥手,让那些仆人们赶开
比尔觉得乔伊是怪人,乔伊何尝不曾觉得比尔这个人很奇怪,就跟爱情一样,友情有时候也是从好奇心开始的,乔伊跟比尔的友情就是从相互挖掘对方的怪癖跟隐私开始的。
比尔这个人虽然家事显赫,但是平时为人十分随意,而且有着旺盛的好奇心,喜欢四处打探其他人的隐私,糟糕的是他还长着一张大嘴巴,乔伊深以为耻的偷哭事件就是比尔宣扬出去的,两人正是以此为契机,建立了‘深厚’的友情,那一次乔伊肿了一只眼睛,比尔的脸上多了两个黑眼圈,为此两人被关了整整一周的禁闭,并且被教官强令一直住在同一间宿舍中培养战友之情,要知道其他骑士学员可是要每隔一个月变换一次室友的,当然,男女学员是分开的。
总之,这两个本来根本不可能成为朋友的人,最后成为了朋友,而且关系远超普通朋友,阔别半年之久的两位‘一辈子’的好友,此时就站在餐桌前聊起了近半年来各自的经历。
“乔,这一次你们可出尽风头了,早知道我就换到你们的小组就好了。”听完乔伊的讲述,比尔感慨的说道
乔伊端着餐盘,小口品尝着盘中的烤牡蛎——他是大胃王,但是这不意味着他的胃是无底洞,他也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一下吃下去的食物。
“你会在意这些?”乔伊不以为意的说道,他太了解自己的朋友了,某种意义上来说,比尔是跟卡尔松比较像一类人,如果说卡尔松是不愿去做自己分外的工作的话,那比尔则是连自己分内的工作,都懒得去做。
比尔有着让乔伊羡慕的天赋,不管是武技还是冥想修炼,他都一学就会,不过比尔明显不愿在提高自己实力上花功夫,也不像其他贵族子弟那样喜欢享乐,他唯一的爱好就是打探隐私和散布自己打探到的隐秘消息,整个一个八卦王。
“我不是羡慕啊,而是这几天我都快被我家老爷子烦死了,这件事都怪你,听说你突破成骑士了,这件事被我家老爷子知道了,天天在我耳边唠叨,逼着我修炼,咳...”比尔惆怅的叹了一口气
乔伊没有搭理他,而是专心致志的对付眼前的美食,此时仆人们又端上了几道他没见过的新菜式,乔伊已经两眼发亮,不顾不停抗议的肚子,跃跃欲试的准备去尝试了。
“要不,我还是给你要一杯欢宴时光吧。”看着乔伊紧皱眉头两眼放光的可笑表情,比尔一扫之前的惆怅,坏笑着调侃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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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在北地孩子使用父亲或者长辈名字的情况很常见。(其实只是作者懒得起太多名字)
注2:北地女性同样有继承权,结婚后一般跟丈夫共享爵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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