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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梅濯雪颇为恋恋不舍抬起脑袋,不过转瞬想起大婚在即,这口肉早晚会被他吃到嘴,又何必急于现在,等所有事情全处理妥帖,再来安安稳稳地一口口品尝妙味也是不迟。
打定主意,梅濯雪便心情颇好地替她整理衣衫,显露外面的脖颈早在刚刚点上了细小红梅,衬得晶莹白皙的肌肤,倒有点红梅染白雪的意境,让他原本淡漠下来的神色瞬间又暗了几分。
前后两世,花醉漓怎能看不懂他神色里蕴含的意思,涨红脸躲了躲,“你差不多可以了,被人看见了怎么办?”
“那就把此人的眼睛挖出来。”
梅濯雪说得理所当然,不过到底也不乐意自家宝贝被外人看了去,把她整理妥当,横抱怀中足尖一点,瞬间跃出了天禄阁。
飞离空中时,花醉漓越过梅濯雪肩膀看向那个红瓦尖顶的阁楼,眸光闪烁不定,那隐藏暗格里的密函,究竟被谁拿去了?
不翼而飞的东西总要有个归处,
而此时京城的西南方,仙衣坊上。
温怜香正面露惊恐地看着端坐檀木椅上那一身黑衣黑袍,脸带面具的人,“你……你是谁!”
“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
此人的声音喑哑极了,又被刻意压低,一时间温怜香竟听不出牠是男是女。
“你、你到底是谁?”
她原本于雅阁中筛选账册上所记录下来的布料,按理说这些小事不必她这个坊主来做,但因是太子大婚所用马虎不得,又因她想借此机会挽救下与花醉漓的感情,所以挑选起来格外认真,以至不知何时,房屋里多出一个人都不知道。
黑袍人没有回答她的话,施施然站起走到她面前,伸手抚摸案桌上柔顺如水的绫罗绸缎,颇为感慨:“多美的红绸子,此刻却要拿出来为他人制成嫁衣,这要是穿到坊主身上,想必更加惊为天人吧。”
温怜香听不懂牠说的话,可最后那一句却如刀尖一般直直插进她的心口窝,猛地呼出一气,神色有些冰冷道:“这位客人,本坊主不知你说这些话是何用意,您若是来买货的,本坊主自是欢迎,但你若是来挑事的,那抱歉,恕不远送,芽儿!”
她高呼一声,可先前那一喊便推门而入的小丫头今日不知为何竟不见了踪影,她心底下一沉,眼色有些慌乱,抬起脚刚要踏出去,却被那黑袍人拽住领子又给扔回来。
“你、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说了,我不会害你,而且,我还能帮你。”
“帮我?你胡作些什么!快来人!”
温怜香根本不认识眼前的人,更不相信牠所说的话,与其说帮,她倒觉得眼前人是来图谋不轨的!
黑袍人也不在乎她的大呼小叫,只淡淡道:“荧惑之乱,我听说,你在查这个。”
温怜香猛地僵住,她抬头阴沉道:“你说什么?!”
她的前后转变不过一瞬,黑袍人饶有趣味地摩挲指尖,“怎么,现在不喊人了?”
“少废话。”温怜香紧紧抓着身下的软垫子,仰起头目露寒意地紧盯黑袍人“你来找我,不单单只是来凑热闹的吧,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黑袍人不说话,只是从宽大的长袖里拿出仅有指盖薄厚的烫金红底密折,扔到她身上。
温怜香迟疑地打开折子,顿时睁大了眼睛——天和十二年,发动宫变,死亡十万余人。
短短几行字,却说尽了那时的惨烈。
“唉,说来也惨,那时太子殿下才回京不久,但他的雷霆手段却在朝廷上展露了头角,如此一来便抢夺了三皇子的风头,为此,设计了一场陷阱,欲将他斩杀其下。”
温怜香双手紧捏折子边缘,有些颤抖道:“你跟我说这些作甚。”
“别急,听我说完。”黑袍人淡淡道“为了能斩杀下太子,他们打着查阅军队的名义,调动了许多兵马,你可知,那天是个什么场面……”
“火焰燃烧,血流成河,喊杀声无处不在,每个人的长剑上都沾有过命兄弟的血,每一具倒下的尸体都会成为脚下踩踏的孤魂,没有人想着逃跑活命,所有人都杀红了眼,因为他们知道,如果手上的刀不插入对方的身体,那么自己的命就会成为这场战乱的牺牲品,没有人愿意如此,所以他们便拼命的杀。”
说到此处,黑袍人忽然顿住了,牠看着蜷缩身子,神色混沌仿佛陷入一片血海喊杀之中的女子,眼底闪过一丝嘲讽的冰冷,牠想了想,似觉得刚才说的话还不怎么深刻,便又问道:
“你知道,在那场战乱里死去的人,最终什么下场么?”
“什、什么下场?”
温怜香的脑子此时已经空白了,她是女子,又是富商手心里长大的千金,这辈子遇到最可怕的事情莫过于幼时天黑迷路,而对于要打要杀的事情想都不敢想。
但今天,有个人冲她形容战争的可怖,死者的狰狞,而在那里,有着她的爱人……
“下场啊,呵呵。”黑袍人轻笑两声“那么多人怎么找深坑去埋啊,自然是一把火烧了干净利索,可怜啊,那么多人为了上面人的一点念头便付出生命,可到最后竟连入土为安都无法,你说,是不是很可怜呢?”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到底要干什么?”
温怜香心里纠结一处,她已经不想再听这些事情了,她只想知晓自己的阿虎哥在哪里,这个人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你还没听懂么?”黑袍人冷笑“你的男人死了,死在了那场战乱里,不仅尸骨无存,而且连个惦念他的人都没有,就如一只被随意踩死的蚂蚁,死了便死了,仅此而已。”
温怜香呆愣愣地捏着衣襟,怪不得……怪不得找不到阿虎哥的尸体,怪不得寻不到他的踪迹,不是什么,只是因为他的命,根本没有人放到心上罢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在权贵眼底,他只不过一条狗,而狗,是不值得被放在心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