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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就这还好意思拿出来显摆,什么玩意儿啊。”
薛盛诵完诗词,场下掌声一片,但也同样有人挑刺。
众人看去,二层塔楼上,一个摇着折扇装儒雅,举止满是轻浮的世家公子哥,倚靠栏杆旁蔑笑着,“一个穷酸书生背两句诗词而已,有什么好炫耀的。”
“这个混账在说什……”梅若月瞬间怒火中烧,她刚要令人把那个公子哥扔出去,却猛地听见一声咳嗽,她回头对上了长宁长公主阴冷的眸子。
“坐下!”她也想知道这个书生还有什么本事。
周围的目光全汇聚到他身上,薛盛身形有些僵硬,但还是运足底气,朗声问道:“那不知这位公子想考验在下什么?琴棋书画,古今论点,在下都可……”
“不不不,这样没意思。”公子哥嗤笑:“来人!”
众人见一个小厮牵着匹棕马走进薛盛,又把马缰绳递给他。薛盛握在手里,一脸茫然。
“你骑着马绕小院跑三圈,再给贵人们施个礼,怎么样,这要求不难吧。”
“可……”他不会骑马……
薛盛握紧手中的缰绳,脸色如死灰,上面的达官显贵都在等着他,若是出声拒绝,那刚才博学多才的赞许均会化成泡影,他不愿放弃才打响的名头!可是……
“我来。”
公子哥撇着嘴寻声看去,就见太子身后站出一个人影,他神情渐收,“花成云,你填什么乱?”
“小爷我就是看不惯你欺负一个文人。”
“谁欺负了,他若真有本事,自己上啊。”
“那不知,提出这个要求的小公子,有没有本事跟小爷比一场。”
“我……”
公子哥面色阴沉,他本是看不惯一个臭酸书生被人大夸特夸,吹捧几句破诗,就想找个由头让这书生出出洋相,丢个脸,可没想到被花成云出来搅合,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他身上,等着看他的热闹。
“若是连自己都不会的本事,那便没有资格要求别人。”
花醉漓恰到好处地出声施压。
梅若月在旁附和:“就是,这都怕,你还是不是男人。”
众人目光逐渐变得戏谑,公子哥似乎有些下不来台,气急大喊,“比就比!到时候,你别哭着求本公子放过你!”
薛盛和学子们被人带下去休息,让开场地,重新换上两匹红棕烈马。
花成云抚摸鬃毛,抬头望了看走出塔楼站在栏杆旁围观的众人,比起赛马,他更擅长赌马,押注瞧别人比试谁快谁慢,他总是能赢,自己亲身上手还是头一遭。
要不是刚才见老姐满是忧虑,却又碍于身份不便开口的样子,他才不会掺和这趟浑水。
翻身上马,他有些把持不住平衡,花醉漓看得更揪心了。
一声锣响,他们开始绕着小院跑圈。
“叫嚣那么厉害,还以为你是个什么高手,没想到也不过如此,哈哈哈。”公子哥骑着马跑在花成云侧面,看他左右拉缰绳手脚错乱的样子,忍不住地哈哈大笑。
“笑什么笑,等小爷熟悉了这匹马,就让你知道厉害。”
花成云向来是横着走的,除了花醉漓,又有谁能肆无忌惮地嘲笑他,怒火中烧,他夹马肚子的力道更大了些,速度不知不觉中竟提起来了。
公子哥轻啧了一声,转头策马,发现他们马上离院子正中的大树不远了,他勾起个嘲讽的笑,渐渐缩小距离,等花成云骑到他和大树之间时,猛地急速拐弯。
剧烈的撞击令毫无准备的花成云身子踉跄,前马蹄高高撅起,马身几乎成一条直线,花成云控制不稳,摔到地上。
“成云!”
花醉漓早在花成云骑马比赛时便从鼓楼上下来了,看见他跌落,急忙跑过去搀扶,“成云,没事吧?”
“腿。姐,我的左腿好像动不了了。”
“左腿?”
花醉漓拿开他紧握大腿的手,血肉成片,膝盖以一种极度扭曲的姿势瘫软在地,“骨折了……”
“哟,这就废了。”公子哥挥着马鞭绕回来,半爬马头上嘲讽“早知道别逞英雄啊,瞧瞧,骨折了。哈哈哈。”
‘啪’——狠戾的马鞭子挥舞到公子哥骑乘的马肚子上,公子哥身子踉跄,差点也跌落下马。
“我跟你比。”花醉漓把花成云搀扶到旁边坐下,又命身边的知秋去找太医。趁此功夫,她挽好袍袖,翻身上马,直对着面含讥诮的公子哥。
“花大小姐,你可要想好,赛场如战场,像你这么漂亮的美人要是一不小心瘸了,那多可惜。”
“比起本小姐的腿,你还是先担心自己的后半生罢。”
花醉漓一夹马肚,那赤红的烈马犹如离弦的箭一般直飞出去。
一股子凌冽的杀意从她的眸光中闪烁,公子哥惊得脸色大变,他迅速转过马头逃命般鞭打狂奔。
转了几圈发现身后人没有要追上来的迹象,他又放松了警惕,觉得自己太紧张了,一个女子能有什么能耐。
他故技重施,想把花醉漓也从马背上摔下去,微微侧身减速,却不知道花醉漓正等着他这一招。
眼底满是阴沉的讥讽,花醉漓不慢反快,一转马头直直撞向公子哥,公子哥反应不及,坐下的马匹高高提起前蹄子,马身成直线,他竟如花成云那般直直摔落地上。
一句哀嚎卡在喉咙里,公子哥瞪大了眼睛,看着她白衣凌冽,鞭下的红棕烈马高高扬头,抬起印子朝他的膝盖狠狠地踩下去。
“啊!!!”惨叫声划破天际。
他痛苦地打滚,骨骼断裂的疼痛让他面容扭曲。
“哟,这就废了。”
高座马背的少女眸光清冷地重复着他刚刚说过的话,“早知道别犯贱啊,瞧瞧,骨折了。”
“你……”
“好了。”长宁长公主带人一路走过来,她皱眉道“你们究竟再胡闹什么!醉漓,你这次未免有些过了。”
“长宁殿下此言差矣。”花醉漓下马盈盈施礼“我天和王朝历来重‘德’,讲究一礼还一礼。”
“这位公子和家弟赛马伤了家弟,那臣女便与这位公子赛马伤了公子,大家又都是不小心,总不能说这位公子是失误,而臣女,则算不得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