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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我身上还有伤,肋骨断了,腿骨裂了。”我推开他的脸,弯腰撩起长裙,说:“你刚刚之所以看不出我瘸,是因为我特意走得慢,怕你看出来别扭得没办法谈事情。”
他看着我的腿,说:“我看得出。”
“所以可以等等么?”我说:“我今天这样来找过你,发生了这么多,已经足见我的诚意。”
他又没答我的话,只问:“这是什么伤?”
我说:“木仓伤。”
他果然问:“是你丈夫打的?”
我潇洒一笑:“是常事了,你没必要这么紧张。”
他没吭声,蹲下身子,手轻轻抚上了我腿上的纱布。尽管我被吓得打了个激灵,但很快就平静下来。
其实,抛开很变.态这一点,迟家全家人都对我很好,尤其是迟风珉。我在迟家时,有一次曾连续发烧一星期之久,期间不仅迟家父母常来看我,迟风珉更是每天在医院衣不解带的照顾我。
良久,他站起了身,问:“肋骨也断了?”
“不必说重复说过的话了。”我开始感觉事情正在往对我很有利的一面发展。
他难得没有偏执地坚持自己的话,而是顺从地展开了新的话题,“你为什么不希望我把地卖给他?”
“他家里希望把那里经营起来让他照管,因为他现在没有任何产业,生活很成问题。”我说:“可他总是怀疑我对他不忠,他没钱时我还可以好过些,一旦他有了钱,我的日子肯定更难过。”
迟风珉顿时勾起了嘴角,“你确实值得怀疑。”
我便把脸色一变,说:“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刚刚的话你就当没听过吧,我走了。”
他敛起笑容,双臂抱胸,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我便没再说话,转身朝门口走去。
但果不其然,在我即将走到门口时,他的声音传来,“站住。”
我没理他。不过我腿上有伤,又有意放慢速度,而他身高腿长,几步便来到了我的面前,挡住了我的去路。
他按住我的肩膀,问:“你为什么哭?”
能为什么?当然是装的,我用手擦了擦眼睛上的泪,说:“如果不是走投无路,我何必来找你?难道你以为你以前对我做的事会让我觉得很开心吗?”
他没说话,长臂一揽,将我抱进了怀里。
我顿时蹿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尽管明白自己成功了,却丝毫不觉得开心。
迟风珉坚持要送我回家,但我比他更坚持,他只得派人叫了辆计程车给我。汽车发动时,我才终于放松下来,浑身几乎瘫了。
计程车司机是一位目测年龄最多不超过二十岁的年轻姑娘,她见状笑呵呵地说:“小姐的男朋友很标致呀,看样子也很体贴呢。”
“他不是我男朋友。”我心烦地说:“请您专心驾驶。”
司机识趣地闭嘴。
电台中播报着暴雨预警,与此同时,天边的乌云势如浓烟,滚滚而动,中间扯了一个参差不齐的口子,如同恐怖片中通往地狱的大门。
我望着这奇诡的情景,心中只有茫然。
我又得跟我最害怕的人接触了,这次还得比以前更深入,只要幻想出那个画面我都会觉得恶心。而李虞死了,李昂是我的仇人,我早就无所谓生死。那么我做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小姐?”司机的声音再度传来,“小姐?”
我回神问:“怎么了?”
“你的手机一直在响呢。”司机笑着说。
“噢。”是迟风珉给我的那支,此刻它正播着我最喜欢的曲子。
来电人当然是迟风珉,我现在没心情应付他,便关了乐曲,那司机又笑着说:“这是龙猫的主题曲呀,我女儿也很喜欢呢!”
我意外道:“真看不出,您已经有女儿了?”
“当然了。”从我的角度中,能够看到后视镜中她弯弯的眉眼,“我看上去很年轻吧?”
“当然了,”我丝毫不恭维地说:“看起来绝不超过二十岁。”
“你可真是会说话。”她笑着说:“我女儿已经八岁了噢。”
嚯!
我不禁问:“你是怎么做到这么年轻的?”
“当然是定时换一张皮啰。”她笑着说。
我禁不住一愣。
司机又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听你口音也不像是abc呀,怎么,没听过《画皮》吗?”
原来是玩笑。
虽然一点也不觉得搞笑,但我还是象征性地牵了牵嘴角。
因为我说我没有钱,所以迟风珉硬是给了我一些钱,大概是同情我既被家暴,又没有钱用,在给卡被我拒绝后,便把我的包里塞满了现金。
我不接他的卡当然不是因为我有气节,事实上我太需要钱了,只是卡容易被监控行踪,偏执狂一定会这么做的,我才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