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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思至此,当下抛开一切顾虑,双双将身一纵,化为两道流光,投至空中那两件僵持不下的法宝中,人宝合为一体,全力发挥空中将件异宝的威力。
罗衍见两人刚飞至空中法宝中,场内形势也陡然为之一变,只见那无量星涛先是朝中间一收,紧接着空中那圈闪烁不定的宝光中飞出千百股寒碧光华,匹练也似向空抛起,其长无际,去势神速异常,在空中上下四外乱飞乱射,犹如一团乱麻一般朝殿外平台压了过来。
其中更有两三道,正朝罗衍两人立身之处迎面射来,相隔百十来丈,罗衍就觉一股森寒之气铺天盖地地罩了下来,透骨凛心,若非两人功力深厚,距离那金刚不坏之身不远矣,要是换成功力略差之人,早就冷得周身乱抖,冻毙当场。
不过罗衍知道此时两人全力出手,威力势必难当,岂容他们尽数发挥法宝威力,一见空中森寒之气化为无形压力,笼罩四野,当下就张空一喷,飞出一颗龙眼大小的朱红光珠,朝空中迎了上去,又尤嫌不足,再张手一扬,全力发出一团雷火,夹着千百丈金光,当空打去。
雷光电火刚一飞出,只见当空那一条条长虹也似的寒碧光华正在满空交射,四下飞舞,已结为一片千百亩方圆的大网,电也似急往下罩去。刚好与他手中后发而先至的金光雷火迎在一起,只听轰地一声巨响,当头射来的匹练光华当头被震碎,而后半截则在空中好似受震不过,化为一蓬蓬的细若游指的光丝,好似惊蛇乱窜,依然朝下乱射不已。
光丝断处,更有无数金碧色的烟光激射而出,正好与空中那颗龙眼大小的朱红光珠一照,顿时发威,只听异声大作,比方才所闻还要凄厉猛烈,来势更比先前形如匹练的虹气快得多。看去宛如山洪暴发,晃眼之间,整个白玉平台连带那光滑如镜的湖荡全被布满,涌起数十百丈,宛如狂涛怒奔,轰隆而至,汇为一片巨大的光潮,中杂亿万极凄厉刺耳的异啸,潮涌而来。
一声闷响,满空光潮顿然被荡开千余丈外,红光一闪,罗衍所飞出的那颗红珠已经在刹那之间化为一个亩许大小的光轮,中心射出万道豪光,夹着点点金星,迎着满空光潮一展,立将它挡住,一时之间,相持不下,只见下方是一片金碧光海,内有无数光华扑天盖地般地朝前压下,而下方则有一颗红轮晶光闪烁,发出无数流光异彩,犹如一座巍巍光城,将之挡住,双方光华一照,顿成奇观。
罗衍早有准备,将手一指,那亩许大的红球突然爆炸,震天价一个大霹雳过处,四外密结的金碧光华竟被这一震之威再次荡退出百十丈,当中现出一片空地。而红球震破之后,化作千百道朱红色烟光,细才如指,由退改进,二次潮涌而上。迎着一绞,只听一大串连珠霹雳之声,其直如矢的宝光,立被纷纷截断,闪得一闪,化为许多与先前同样大小的红球,全是晃眼暴长。随着上下四外的金碧光华环攻猛压之下,大小不等,为数不下千百。经此一来,宛如一片金山银海之中,拥着无数大小晶莹透明的金阳红日,互相映射,精芒万道,耀眼生辉,映得天地一片通明。
此时空中另外一道形如月牙,光色变化的朱红光华也陡然大胜,化为一道长有百丈的朱虹,流星飞驰般直射过来。晃眼临近,忽然分而为二,一取罗衍,一取台中跌坐的大愚禅师。
罗衍见那道最为强盛的刀光飞临,知道厉害,正欲将空中月轮日珠收转,汇聚成血战天戟,与之一斗,正要先用仅剩的戟身化为一道紫虹挡上一挡的时候,只听空中一声娇叱,一道七彩长虹,犹如长虹经天一般电射而至,刚好挡在那两到朱虹之前,冷气森森,犹如似天河骤展,匹练横空,暴长开来,将敌人两道朱虹一齐卷住,一卷一裹,三道光华立刻纠缠在一起。
罗衍一见空中的七彩虹光,知道是青箩随身的惊鸿仙剑,心中大喜,转头望去,只见一条倩影飞落身前,现出青箩身影,知道已经胜卷在握,万无败理,不过次时形势颇为险急,也不顾得细说,当下只是朝之望了一眼,旋全力运用本身龙犀环宝光,朝空的森森寒气光烟涌了过去。
此时身边来一个强力大援,压力一轻,罗衍也不再有所保留,将手一指,身畔那团无量银星陡然间光华大盛,就在间不容发之间,犹如神龙出水一般,朝满空涌了过去,此时空中无数星光在他心神主持之下,一荡一扬间,就尽数将满空的森森光气重新全部裹住,而且就在对方念头都来不及转间,无量星光上陡然发出极大吸力,朝空中无数道细若游丝的金碧光气吸了过去。
此时空中一眨眼间,就被无数银光闪闪,光色变幻的星光所布满,那些星光看去大则只绿豆大小,小则却宛如尘埃,满空飞舞,但好似有灵性一般,犹如潮水般地朝空中压下的光华云网飞了上去,只一飞上,就立刻互相激撞爆炸,随灭随生,变化无穷,比起先前所现时,威力更大,空中云网寒光刚一挨近,便被吸紧,难于挣脱,再被那星光一炸,就吃震碎,化为片片缕缕残丝飞烟,又吃那些更小的星光再此飞上一撞一炸,就基本消灭干净。
殿中两人见他突然有劲援赶来,而自身法宝又被尽数挡住,两人眼力高明,知道自身虽然未露败像,但是要想将那妖灵收转处置,也是万不可能,心中互相望了一眼,正欲施展门中最高法力,试上一试。
不料就在一转眼间,空中又起了变化,只见后来的那紫衣女子,手中七彩长虹犹如神龙飞舞,将那道朱虹紧紧圈住,而手中更飞出一片苍翠欲滴的青霞,朝空中四面合围而去。
就在那片苍霞刚要接触着间,只见后方又有一片五色霞光电卷而来,只一闪,就飞出千百道霞光,朝青箩罩了下来,反将空中的那片青霞全数围住,口中更是娇声高叱道:“休得猖狂!”手一挥,一道白虹脱手飞出,朝青箩圈了过来。
青箩抬眼望去,知道是方才那女子跟了过来,此时虽然见飞来光华无一不是至宝奇珍,挨上一下,也是难当,自持神通,倒也巍然不惧,将手一指,一道巍如山岳的寒光从手中电射而出,犹如日月寒辉,一出就立时光芒万道,交卷飞出,照准那道白虹,拦腰斩去,两者刚一接触,就宛如铁锤击上红铁一般,亮晶晶的火星四外飞溅,白虹一声颤鸣,陡然间荡开千百丈开外,而那小山般地寒光,也弹起老高。
青箩自知手中的刑天斧乃是天下间最擅长攻坚之物,倒不怕它有所损伤,而且对方那道白虹虽然质地不在刑天斧之下,但却是一柄长钩,光是从物性上就弱了三分,她所用的刑天斧,哪里还惧怕以硬碰硬,以坚攻坚?而且她手中这两件前古神兵惊鸿剑以刑天斧,其叔与桑公公在点评两件前古神兵的优劣时,就曾经说过,光论攻坚破甲,刑天斧尤胜惊鸿剑。
而且刚才与那女子一斗,她的底细已经略知一二,此时当然是故意施展出克制她的法宝,来个先声夺人。
果然只见空中白光一闪之间,那女子面上就面色微微一变,见空中那片寒光在空中顿了一顿,就又化为一座山岳般的寒光飞了过来,心中也是急不得地恼不得,刚才一击,自家的宝狗已经略处下风,大有相形见绌之势,不过此时哪里还愿意与她硬拼,将手一指,一道精光射出,那白光立时分化,由一而十,由十而百而千,变成了无数白光,电卷涛飞,反朝平台上三人包围上来。
青箩将手一指,空中寒光陡然变大十倍不止,原势不片,径直朝前面劈了下去,一飞入千万道白色光丛中,一阵乱搅,顿时幻成满天彩霞。
流光正要全力施展出新得的法宝菩提木,与敌人一拼,突然见左边飞起一道金光光,朝东南角急射而去,光中裹着一老人,人还未飞起,四面突然涌现出一片金霞,朝空中罩了下来。
青箩一见不好,扬手发出一片青霞,如同惊涛骇浪一般,朝前方金霞中打去。罗衍见这老人,一下正是与他有约定的提多佳大师,此时既然他已经出面,那一切都可先商议后再解决,若是实在不行,那到时再做其他打算,现在既然有青箩在此,他无形多了一个天大的助力,倒也不怕众人齐来夹攻,纵使对方人多势众,兼有天时地利,那他也可与青箩合力远遁万里,到不怕有什么闪失。当下暗运天语心声之术,止住青箩继续动手,为表示和解之意思,反将空中所有光华全数收转,化为一幢光幢,笼罩在身外,将他与青箩身形护住。青箩见罗衍举动,这才有样学样,将空中几件宝物收转。
“几位请住手!”身在空中的提多佳人还未到,就先开口喝道。
话才刚完,一声轻雷响过,只见祥光万道,瑞霭千重,似波涛一般向四方八面散去,彩霓冰纨,映着朝阳金辉,奇丽眩目。晃眼之间,光霞尽敛,一轮红日朗照高空。
而白玉平台上已经多了一位平淡无奇的老人,在他身边,则站着方才动手三人,而地上还有些些光华犹有余光未尽,如萤火虫一般略闪即灭。满空光山雾海,转眼俱消逝干净。
这时天空又飞来四五道光华,泻落场中,现出几人来,当头是位高冠玉带的威武男子,气度非凡,身边陪站着两名长身玉立的青年女子,容貌看上却有七八分相似,应是姐妹无疑,后面跟着两个身材魁梧的金甲大汉,最后面并立两名英气逼人的青年男女。
罗衍收转光华,与前面诸人见礼,青箩虽然从来没有见过这些人,但心头也猜出七七八八,知道是主人到来。
礼见完毕,整个场中一下静如鬼域,只有湖边波浪拍打着岸堤的声音,沙沙响起。
在当空烈阳的高照下,那座虚悬半空的琼楼殿宇,在湖面面投下雄伟的影子,更添那大劫之后的的慑人气氛。
风雨之后,不一定是风和日丽,甚至预示着更大的风雨降临。
罗衍首先定下神来,深吸一口气道:“大师仙驾亲临,为的是眼前之事,还是原来之事?”
提多佳哈哈一笑,道:“何是眼前,何是原来?”
罗衍古井无波,道:“那大师请问准备如何处理眼前这堆事情?”
提多佳并没有向他们瞧来,朴实无华的老脸飘出一丝淡淡的笑意,轻轻的道:“老衲数百年未与人动手,但今天却可能为了两个原因,不得不破此戒,使者可想听吗?”
青箩不耐烦地道:“既然要出手,又何需多言?”
提多佳转眼朝她望了过来,才发现此女不仅体态轻盈,姿容美绝,出尘脱俗,而且一身法力神通,皆不在混元使者之下,而且这一言,更是一棍将他的言语全部打死,显示了无比的智慧。
罗衍微微一笑,道:“能令大师你破戒出手,实是我三人无比的荣幸,不过在下不才,想破脑袋亦只想到是冤狱大愚禅师的出手理由,请问其它一个原因又是什么呢?”
提多佳语音转寒,冷然道:“另外一个原因,是老衲可能为了此地千万众生,不得不出手!”
除了此时闭目端坐不语的大愚禅师外,此时即管以罗衍、青箩的聪明才智,亦听得不明所以,满脑茫然。只是罗衍来到这里多时,倒隐隐猜到了根由。
当下皱眉道:“大师可否说得更清楚些?”
提多佳那张略显得枯瘦的老脸上掠过一个无奈的笑容,轻叹道:“老衲岂是喜操干戈的人,只因使者插手干预我门中之事,与你我所约定的条约完全不符合,让老衲生出警惕之心,所以就算老衲认为使者乃是心地善良之人,也得为了某些原因,不得不出手。”
青箩面上一寒,冷冷道:“那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
对面诸人见她三番两次顶撞这位当代大宗师,心中皆生出怒意,如果要不是方才皆见识了她的惊人法力神通,知道她十分难于应付,不然,早就将她拿下。
罗衍却不理会对面众人怒目而视的眼神,径直朝提多佳道:“佛家向来以度世救人为务,虽然大师戒律谨严,参的是上乘妙谛,只以无边佛法,绝大愿力,普度众生,不开杀戒,决无坐视妖邪猖狂为恶之理。但大愚禅师本是见佛成灵,算起来却是诸位同宗,为何以妖灵称之,还请大师见教?休说三宗同源,佛家舍身度世,尤重因缘,纵使外人落此险境,也必施展佛法,度厄消灾,为什么几位却要苦苦相逼与他?”
提多佳笑道:“使者可知道他的来历?”
罗衍闻言,不由得呆了一呆,说老实话,他还真没有详细追问他的来历,一切都是他自家所说,不过他却深信不疑。当下略一沉吟,道:“还请大师见教!”
提多佳悠然道:“琉璃圣光佛灭度以前,以慈悲度世,广结善缘,多少年来也不知度化了多少恶人,抛弃恶业,皈依净土。但终于仍是众生好度人难度,遇到一个恶人,刁狡穷凶,无所不为。圣光佛连度此人已然九次,终归无用。当时总是恍然若悟,不久又复重蹈覆辙。又擅六道邪术,几次制服,俱以善言解悟放却,因此积恶甚众。圣光府最后一次,以无上法力将他本身形体化去,本身元灵则收之于随身携带的一柄禅杖金环上,希望凭身中佛法感化此人,不料直到圣光佛灭度前夕,此人都未回头,所以圣光佛才将他所存身的禅杖压于自身灭度前的菩提树下,希望此人能够在内虔修改过,不料此人居然妄想乘着圣光佛灭度之际,以所有异宝全力发动,暗下毒手,占据圣光佛法身,坏去圣光佛的功果。谁知圣光佛法力高强,平日不轻施展,悉以苦心感度,看不出来。那护身佛光厉害非常,此举无殊以卵敌石,法宝固是无功,人也因为受不住佛家圣火威力,元灵即将化为灰烬,不料圣光佛依然慈悲为怀,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依然以无边法力将它一丝真灵收于禅杖金环之中,依然按他原来誓言,留他性命,所以他才得保存,没有灭得干干净净。”
说罢,转头朝闭目不语的大愚禅师笑道:“我所说之言,是否是真?”
大愚禅师缓缓张开眼睛,颌首道:“你所说言语,一点无差,老衲当年所为,甚有过之。”说完,长长谈了一口气,面上露出回忆当年情形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