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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现在存在行踪暴露的可能,那当然是先确定大愚禅师的为人心性,毕竟,此老法力别有玄妙,不在他之下,要是他真的布局陷害于他,那他自身的先天灵识也就做不得准,毕竟,以他的法力神通,完全可以制造出假象幻局,诱使他上当;若是他真的一无所知,那他小心一点,自然也是人之常情,此老反会赞成他的作为,因为归根到底,他也是以天下苍生为念。
要确定大愚禅师的真伪却是十分容易,只要让此老带他去那藏宝之地,只要那里无大敌等候,那自然就可断定此老所言无差了。
罗衍当下想了一想,道:“此地数千里外有几个海岛,景色无差,而且也人在在彼修行,不如我们先去那里暂时住上几日,再做他往。”
大愚禅师此时心中也好似有所觉察,面上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道:“一切依施主安排就是。”
罗衍见他神色,知道心中疑惑猜疑已经被他看出,心中倒是越发佩服此老法力高深,但也知道多说无用,空中略带几分歉意地道:“还请大师随我一行。”
说完,就隐身飞起,朝来路西方返回,而大愚禅师也不以为意,凌空随他飞起,身畔也无光华遁光笼罩,就那么凌虚飞去。
此时罗衍去的路途与来时略有不同,才过片刻,就见前面岛屿群列,俱不知名。许多都是林木蓊翳,形势奇秀,空中斜望过去,宛如大小千百个碧筒翠螺,星罗棋布,浮沉于无限波涛之上,景物越发清丽。
罗衍运足目力,朝前面望去,见岛上并无楼阁宫榭,好似荒岛,不过林木排列有序,好似人为,正在凝视间,只见下面海水中好似有一点碧绿光华一闪,心头一动,故意装成不知,放慢遁光,径直朝其中最近的一个海岛上落下。
罗衍身子才刚落地,只见林间飞出千万道红,黑,白三色烟光,夹着千万飞刀飞箭,百丈烈火,潮涌而来。罗衍早有准备,手中一指,飞出一轮银月,化为一道数十丈长的光华,,盘旋飞去,挡在前面。
只一接触,就觉得对面烟光力道猛劲,倒有几分像他原来几个大敌所发的阴雷,虽然没有那样迅烈,得隙伤人,但也差不了多少,心念动处,故意装成元气没有恢复的模样,龙犀环脱体飞起,化为一道星光璀璨的光华,围绕全身上下,绕了几绕,就变成一圈来回飞舞的银色光圈,将全身上下笼罩在其中,星光飞出十余丈外,看似四周空隙甚大,难以防御那满空滚滚而来的三色烟光与烈火飞箭,但星光到处,那么强烈繁密的雷火烟光竟被挡住,一点也没有打上身来。
而大愚禅师见他出手,去垂目在侧,也不出手相助,眼观鼻,鼻观心,对外间之事浑然无觉,根本不错理会。
罗衍一边收转银月,围在星光之外,只见两道奇光绕空飞舞,上下盘旋,追逐无定,转眼光圈就扩大到数十丈方圆,将四周合围上来的光华挡在外间。,远远望去,全身上下都被星光辉照,好似化成了一个光人一般。
岛中现出十余条人影,各涌烟光,飞了过来,跟着一片墨云自空飞坠,落下一个老人,穿着一件前短后长的自衣,须发纠结如银,恰似披了一头长短不等的白麻绳,当顶一大圈却是秃的,发出淡淡红光,身材十分高大,长鼻高耸,,一双眼睛遍布皱纹,绿光如电,吞吐尺许,朝前一站,四下烟光就停下不前,团团围在身前。
“何方小狗,竟敢侵犯我教中禁地,还不束手就擒!”老人还没有开口,旁边一位满脸红胡子的大汉恶狠很地道。
罗衍本来是存心惹事,将水搅混,正愁没有外人出手,见对方兴师问罪,心中越发高兴,哪里还用理会,故意装出一副高傲的神色,拿眼冷冷望了过去。
那红胡子大汉正要开口,老人一抬手,红衣汉子立刻行了一礼,退了下去。老人转过头来,对罗衍道:“无论何人,只要进入我凝光岛,按我教内门规,都应该在此地服役三年,再受八百鲸鞭之挞,我念你们修行不易,特意网开一面,鞭挞之刑可免,但劳役之苦不可松,你虽然法宝颇有几分神妙,但在我两极极光与元磁真气之下,岂有幸理?你要是再不收法宝,到时悔之完矣!”
罗衍本是存心惹事,话也不答,径直一指遁光,朝前飞去,根本不将对方放在眼中。
老人面色一沉,手一挥,黑风滚滚,连同无数碧绿雷电四面旋转飞舞,明灭不停,涌了上来,立刻将龙犀环所化光幢团团围。
罗衍只见四下飞涌而来的碧绿雷光,犹如万花齐爆,碧雨飞空。乍看似乎无法涌上银色光圈中来,可是碧绿星光密如恒河沙数,而且随消随长,无量无尽;加上其力绝大,重压如山。前后一压一合,前面飞来的还没有消退,后面的又涌了上来,一层接一层,压得罗衍几乎停滞空中,不能转动。
要是罗衍存心与对方为难,他们这点法术哪里能挡得住他?只不过他现在是故意装出一副真元未复的模样,而暗中运用点犀通灵的法术,真个心神全数暗中紧锁在身边的大和尚身中,隐而不露,全力查看是否有人暗中运用种种奇功异法,查看大和尚的行踪。
一会工夫,上下四方的绿光黑烟火星越来越密,越压越紧,力量大到不可思议。虽然挨近光幢,便被宝光绞碎,无奈旋灭旋生,一层跟一层,似洪涛骇浪一般,六面卷来,下四方的火星,已密集得分辨不出是散是整,恰似六面光山火海,压到身前。眼看蓝光凝聚在一起,渐挤渐近,光幢外的空隙只剩三尺光景。
而此时龙犀环的威力也越发显现出来,圈光已经缩短到四五尺方圆,徐徐卷动,光色也越发柔和起来,化为一幢璀璨万分的光华,屹立在绿光黑潮之中,绿火星似光潮一般,拥近前去,便即消散。恰似雪坠洪炉,挨上就完;又似中流砥柱,任是水花四溅,激浪排空,终不能动它分毫。
岛上诸人见状,补由得面面相觑,半天做不出声来。
为首老人见他法宝如此神妙,知道他是手下留情,否则就此冲出,都拦他不住,不禁大惊,又急又怒,想不到多年威名,天下神仙,少有人敢招惹,西海一带,更是所向无敌,言出法随,现在区区两个来路不明之人,都欺负上门,要是不将他们拿下,那多年声威,全毁于一旦。
不过此老也是成名多年,年老成精之人,见眼前两人虽然来历神秘莫测,而且年纪看上也不大,但所施展法宝,却是妙用无方,威力绝大,岛中的四五层禁制法术围攻上去,都依然未现败像,而且更可虑者,来人好似只有一位出手,而另外一个装束奇特之人,却是丝毫不动,袖手旁观,仿佛根本没有将他们放在眼中神气,知道这两人来头一定非同小可,要是招惹出他背后师门宗派,恐怕难以招架。
咳,早不该迟来一步,没有看出此子路数,门下弟子见他遁光颜色少见,以为只是寻常仙人弟子,不以为意,发动埋伏,合围上去,等自己到时,看出来历,已经晚了一步,只是不知道,天下哪一个门派的法宝,有如此厉害而又让他看不出来历,难道是后起之秀?或者是他们无意中得了什么至宝不成?
“师父,要不要容弟子发动元磁神光,将他炼化,那时教中岂不多得一件异宝,师尊也与两位师伯有一较长短之力,不再受他们之气?”身旁那红胡子大汉低声道。
蠢材!
老人心中暗骂一声,正要开口训斥几句,突然两道血红如火的遁光从西侧岛屿飞来,转眼落在身前,现出两位风神俊秀的中年文士,冷着一张脸道:“夏迟道友,你可知道,你们所困的这个两个小子究竟是什么来历?”
那名叫夏迟的老人双目绿芒一闪,道:“还请邢道兄明言!”
左边一位中年文士长笑一声,道:“天下间既有前古异宝护身,又得正宗心法的,天下间除了三大佛宗的那群小辈,还有何人?前日我与道兄谈论时,道兄还不相信天下间有如此横行霸道的请修之士,现在是否信了?光是两个修道没有几年,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儿,都不将道兄一教放在眼里,你说说,那几个老的,目中还有几位道兄吗?现在又故意欺负上门,是可忍,孰不可忍?”
“二弟,不可胡言!”右边那容貌一样的文士故意将脸色一板,喝止道。
夏迟心头也生起几分怒火,碧光一闪,就要将手一挥,突然间停了下来,对眼前两人道:“两位邢道兄可有克制眼前此宝之法?”
罗衍知道后面这两人更是胡说八道,而且目光一直紧盯着他的法宝不放,知道定是打他那宝圈的主意,心中暗笑,冷冷喝道:“诸位要是还不知机闪开,那可怪我不客气了。”
说话间,心中却是微微一喜,这几人虽然法力比他略逊一筹,但应该也是十分厉害的角色,但都不知道他的来历,说明到现在为止,他的真实来历,也只有少数有限几人知道,并没有闹得天下皆知,无形中也少了无数强敌,倒也方便他行事。
这究竟是个什么教派?他心中暗暗想到,只是现在他基本心神多半贯注在身边的大和尚身中,却也无力运转玄功,探察这个门派的来历。
他当然也不知道,这里本是海外一个旁门宗派,门下弟子法力甚强,最精咒敕禁劾之术,厉害非常。所居谓之神域,固步自封,向来不许外人涉足。偶有各地仙人云游经过,一被发现,立即群起为难。若不与结嫌,见即知难而退,不过落个扫兴而返,还不妨事;如恃法力,伤了内中一个徒党,教中长老跟着出敌,由此寻仇报复,当时即能逃走,事后也如影附形,追随不舍,不将对方残杀,决不甘休。所以海内外散仙少有招惹,故此越发目中无人。
不过岛上这教虽是魔道野狐禅,但其教徒无事只在山中修炼,不触他禁忌,无故也不伤人。全教共有两位长老,已成不死之身,终日端坐岩窟,虔心静修,轻易不出来走动。底下徒党十九不禁饭食男女之欲,但等道成,便自屏绝,学诸长老人穴静修。
各派仙人因其远在海外,平日固步自封,既不十分惹事,也就不去理睬。而且所居十分偏僻,倒少有人人与之为敌。只是近来教内两位教主想宏扬宗派,与天下各大门派一争长短,所以故静极思动,炼了几样厉害法术,越发强横不近人情。
两位文士望了银色光圈环舞中的罗衍两眼,心头忍不住顿生贪念,只要此宝一落在手内,那哪里还畏惧仇家报复,相互对望一下,各将手一指,发出一道血红的光华,朝银色光圈外绕去,只要两人剑光能将那光圈挡上一挡,自然有法子取了这小子的性命,抢了他这件护身的前古至宝。
两人刚一动手,罗衍心头一动,故意装出不支之势,一面收缩体外龙犀环宝光,让它缩为丈许方圆,一面一驾遁光,朝西边逃去。
两兄弟一见,越发心喜,连忙身剑合一,化为两道朱虹,直追过来,罗衍早已经准备妥当,暗中将血战天戟持在手内,猛一回头,一道拇指粗细的奇亮光华,从枪尖飞出,朝两道血红光华射去。
刚一接触,光华大亮,抢尖光华中射出一蓬红色光雨,比电还急,直非目力所急,只只瞥见一眼,就罩了下来。只听震天价地一声巨响,两道血红光华顿时化为齑粉,两条血影刚从长虹处飞起,被红色光雨迎上,当头一卷一裹,残叫半声,就没有了踪迹。
岛上那光头白衣老人一见两个好友转眼就被敌人所杀,也不再顾虑那么多了,将手一扬,岛上立时飞起一团百亩方圆的绿色光云,当中裹着一条小山似的黑影,当空那罗衍所化的那幢银光射去,只一闪,就化为一片光海,朝上空飞舞而起。
刚一飞出,只见一道金霞,带着千万道祥辉瑞彩从空中打下,刚将那道小山大小的黑影抵住,现出身形来,黑影当中是一条鱼首人身、两翼四手怪物。只一现,就化身为三,上下飞舞,像冻蝇穿窗一般,往来乱窜。无如金霞若城,四面挡住,冲突不出。
仰天怒吼了两声,突然又将身体合为一体,张口喷出三团急旋不止的银光,朝空中打来。
罗衍此时虽然在全力相斗中,本身灵识依然全部贯注在大愚禅师身中,见他突然出手,发出金光,将下方的光云挡住,而并不施展重手,将对方的法术破去,知道他应该是天性善良,并非作伪,所以才有这样举动,不然他大可继续袖手旁观,任由他施为。而且更为重要的是,就在他出手的一瞬间,他身中果然有一丝淡不可察的灵识波动,正是有人在他身中施展法力查看的形式。
罗衍此时心中越发心头大定,知道定有人从他本来元体金环上看出他的真元波动,所以才迫不及待地施展法力追查他的行动,所以光是这一举动,就基本可以说名这个大和尚并非知情人,他只是适逢其会而已,不然万万不会露出这样的破绽来。
此时见空中三团银光飞出,那出是用多年苦功,聚敛月魄寒精炼成的法宝,与他血战天戟上的月轮有同工异曲之妙,而且看形式,对方分明是准备全力发挥威力,运用玄功将这个三颗法宝爆炸开来,发出无量寒光,震破他们两人所发的宝光。
当下心中一动,将手一挥,防护在身侧的龙犀环突然电射飞出,化为三个首尾相连的光圈,一个照着一个,朝那三团银光当头套了过去,同时扬手飞出一片金霞,朝银光裹了过去。
岛上众人见岛上的护法神兽刚将自身内丹元珠发出,那对头突然将护身的银光脱体飞出,径直朝那三颗内丹套去,心中大喜,他们还恐怕罗衍的这件宝物一直防护身形,纵使他们法宝厉害,也不一定能够突破他的这层宝光,但现在对方将法宝飞出,少了防护,不愁不被他们所伤,顿时一起催动法术,各将手一指,发动那三团银光威力。
就在众人心念动处,银光大盛,三圈宝光倏地同时飞来,比电还快,一齐照向宝珠之上,直似具有一种其大无比的吸力将其吸紧,四外均受压迫,休想移动分毫。不禁大惊,忙合力行法发动时,竟被敌人宝光制住。只见三团银光不住闪变,光甚强烈,似想发挥全力爆炸,只为四面逼紧,休说无法施威,连移动都难。这一惊真非小可,忙以全力回收,已收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