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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衍身中一道其亮无比的银光交剪而出,形若月牙,一出就暴张百十丈,化为一面晶壁,将金霞全数挡在外间。
“原来道友有此至宝随身,怪不得不惧怕贫僧这须弥神光!那贫僧只好得罪了!”广闻扬手一辉,一道金灿灿的光华脱手而出,电擎星飞间,重重击在银月所化的晶壁之上,发出惊天动地地一声脆响!
漫天银霞应声而碎,上下飞射,化为无量的残光银雨,立时笼罩整个山谷,高涌千百丈,在朝阳照射下,宛如平地冒起一座银山,声势猛烈已极。
就在这刹那之间,罗衍连人带光,也径直撞入到了这满天银芒之中,身形一晃,就不见了踪影。
广闻一击得手,不喜反忧,双肩一振,身中立刻涌起一圈佛光,大约六七余丈,将整个身体团团护住。
天下间道法玄功,千门百类,归根到底,依然与人间比武论高下的道理相同,都是力强者胜,虽然说正邪两道,皆有奇珍异宝,神器仙兵,可以弥补自身法力不足,使其能力大幅度提升,但在敌我双方法宝功效不相上下,彼此功力相差不大的情况下,则是比试双方的道法变化,玄功神通与道心灵智,其中只要任何一个方面出现破绽或者略为弱小,一般则是只有落败的下场。
罗衍与广闻大师刚一照面,就知要是光论功力深厚,他即使是前生法力恢复得差不多了,但与这大和尚相比,则是差上半筹,若要取胜,则另寻妙法,所幸这大和尚的底细他早知道得清清楚楚,自然有计可施。
广闻大师所发出佛门须弥神光时,他并没有学昔年一样,发出本身的太乙清灵神光抵御,而是将本身血战天戟中的太阴月轮化为一面晶壁,挡在前面,目的只是让这大和尚看不穿他的本身法力深浅,为他争得一线机会。
不然他与学昔年一样,一出手就全力以赴,他因转劫重修,法力不增反减,而大和尚则是多年苦修,法力精进不少,这一加一减间,双方差距拉得更大,恐怕要不了多时,他就要被大和尚压得喘不过气来。
当大和尚的“金刚降魔杵”重重打在他月轮所化的晶壁之上时,他早在正正击中的那一瞬间,施展出分形化影之术,在大和尚预料中快了一线,提前分化太阴月轮,让大和尚所有的打算全部尽数落空。
果然广闻一见自身法宝“金刚降魔杵”一击就震散了空中的那件异宝,也不由得楞上一楞,不过他千年的功力,见识老到,一见有变,不求伤敌,反施展出护身佛光,以求自保,倒让罗衍的打算落空大半。
罗衍心知肚明这个大和尚,数百年不见,功行越发深厚,比他前日所斗的青箩,尚要强上一线。不过此僧却舍本逐末,误入歧途,尚未参透万法止于空明之理,反虔修诸般佛门降摸魔法术,多年来难于寸进,也是为此。
此时念头在罗衍脑海中闪过,仅是刹那之间的事情,罗衍也按心中预定计策,投身至满空飞扬的银霞中,与身合一,全力主持空中的太阴神芒。
转眼间就见满天银霞闪了一闪,化为无数道轻烟,细才如指,由退改进,二次潮涌而上,朝空中的须弥神光卷了两卷,只听一连串极其轻微的爆裂之声响起,空中滚滚而来的金霞宝光,立刻纷纷荡开,一下间停止了前涌之势。
光华明灭变化之间,银光陡然大盛,化为无数酒杯大小的银色光球,纷纷暴涨开来,将满空的金霞团团抵住,转眼间,空中宛如涌起了一片金山银海,对立如山,浪涌如潮,互相辉映,精芒万道,耀眼生辉,顿成奇观,照得天地一片通明,犹如空中突然树立起了一道金银二色的晶墙,双方壁垒分明,不让分毫,相持不下。
广闻禅师面色一凛,长吟道:“原来道兄转劫归来,不近功力全复,而且尤有精进,确是非常了得,贫僧不得不写一个服字。”
说话间,空中犹如天龙飞舞的那道“金刚降魔杵”所化光芒,陡然缩为尺许长短的一根两头略尖,上绘无数符文咒语的黄铜短杵,朝银霞正中心笔直射了过去,速度似缓似急,若沉若浮,让场外观战诸人,泛起一丝极其不舒服的感觉。
“善哉善哉!师弟果然已经入了魔道,这金刚伏魔杵要之又有何用!”遥空只闻一声佛号低宣,一道清朗儒雅的声音从空中传来,声到人到,紧接着一阵旃檀异香自空吹堕,人影一闪,现出一位唇红齿白的小和尚,身中也无什么遁光云气,只是凌虚而立,右手外向虚抓,五指上各放出一道粗如人臂的金光,将那道黄铜短杵,凌空裹住,不令朝前飞去,面容端庄。
那小和尚立身之地,正是两人宝光胶结之处,他就这么凌空虚站,周围金霞银光一挨近他身畔几丈外,就被荡开,丝毫前进不得,好象他身中有无穷力道,将四周两人宝光逼开,丝毫近身不得。
在场诸仙,有多人认得此僧,知道来人乃是须弥山雷音寺雪印禅师,佛法高妙,除了佛门几位多年不问世事的大德高僧外,已经隐隐有佛门第一神僧的名头。
广闻一见来人,面色一变再变,朗声道:“师兄何出此言?小僧虽然详参魔门诸般歹毒法门,但从未加以修炼,师兄岂能以此为由,诬我清白?”
雪印禅师将头微摇,叹息道:“可惜!可惜!一误何堪再误?你自家的事情,你自家最清楚不过,难道还要点明不成?我念你同门多年,昔年师门情谊尤在,你自去吧,你的第三次四九天劫将至,要是能在这年内闭门思过,回头是岸,到时还能转劫重修,要是再不悔改,恐怕就是师伯从灵虚仙界亲临,也救你不得!你自去吧!”
说时五指一握,铜杵应手而起,被那五道金光裹住,绞揉了几下,金光敛去,手上却多了一柄长约七寸、满身符咒的铜杵,再将左袖一拂,也不见也什么光华云气发出,满空金霞,就应袖而散,齐齐收去,陡然没有了踪影,在场诸仙,除了有限十余人外,竟然没有看出他是如何收去那满空金霞的。
广闻禅师此时如同斗败了的公鸡一般,面如土色,激不得的恼不得,这位师兄虽然看上去好似一小和尚,但多年不见,分明一身修为已晋金身罗汉一流,出手就将他多年苦修的须弥神光化去,收去他与心相合的至宝,分明是给他一个下马威。要想强来,万一惹出本门的几位长老神僧,那更是难于说话;要是就此退去,那多年的威名声望毁于一旦。天下间哪里还有自己的立足之地?
此时罗衍见有人出头,也收去空中的法宝光华,现出原身,站在雪印禅师身后。
广闻禅师正在心头思虑间,目光瞥见同来几人,面上都露出不屑之色,而且对面的仇人师长,尚是得意万分,好似理所应当。
当下一急,正要横心翻脸,力保多年声望颜面,只听对面岳公远哈哈一笑道:”今日乃是我贤侄女继续本门道统和六甲子一度的上元庆典的大好日子,可不是你们佛门师兄弟参修佛法,印证禅心的论道之日,雪印小和尚若要与你师弟讨教禅法佛理,可真是选错了时候。“
话音未落,人飞身上前,对广闻禅师举手为礼道:”大师别来无恙,昔年大师所借之物,尚还在我荒居之所,本来想早日取换大师,却又因事耽误,现在大师法驾光临,正好让奉还大师。“
说完身边那高大道人也飞身上前,飞起一片青云,裹者两人,就朝东方飞去,一晃没有了踪影。
雪印禅师见岳公远出头,知道他是故意结交这个不成器的师弟,扯个幌子给他下台,当下也不说破,先对身边罗衍微微一笑,算是礼见,随转身朝韩逊核实见礼道:“神君一别多年,还记得小僧否?”
离火真君面上现出一丝笑容,道:“小和尚一来就火气冲天,还将令师弟赶走,实在是霸道之极,你说令师弟入了魔道,恐怕你也是嗔心未退,比起你那老成持重的师弟来,也是不分高下。要是令师弟真入了魔道,那我第一个就饶他不过,还容你动手,倒是你今日行为,活脱脱地与那铁城山的几个魔头一个模样,根本没有任何不同!”
太微真人在旁边道:“雪印师侄一来,倒让老道的好戏给搞砸了,来来来,先喝了老道的三杯罚酒再说!”
离火神君身边转出一人,道:“女儿见罗世兄道法精微,法宝神妙,也想讨教一番,还望爹爹恩准。”
罗衍愕然一楞,抬头朝前望去,只见云中立者一长身玉立的妙龄少女,身着翠绿短裙,碧光闪闪,色彩艳丽,肩匹一件五彩缤纷的云肩,略一展动,光华明灭变化不停,好似泛起千重霞光,欺霜赛雪的手腕脚踝处,各套了一个银圈,闪闪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