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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义兴坐馆王老吉今年四十六岁,除了正房大夫人,还另娶了三房姨太太。
这也不能全部归咎于他好色,实在是因为四十多岁的大男人,膝下还没有一儿半女,只好将希望寄托在身边女人们的身上。
不过这两天王老吉的心情倒逐渐有所好转,不再每天抱怨正房和三位姨太太肚子不争气,许是想通了问题出在自己身上,索性就收了两个干儿子带在身边,当成亲生骨肉一般对待,盼望着将来能有人替自己送终。
江湖人三更穷五更富,说不准哪天就横尸街头,所以他们大抵很看重香火传承。
颜雄登门拜访的时候,王老吉正在和两个干儿子在一起吃饭,看着一左一右坐在自己身边的两个男孩,这位福义兴坐馆龙头平日里的霸气狠戾消失一空,眼中竟多出几许慈爱之色。
“吉爷,雄哥从警署过来,说有紧要事见你。”饭吃到一半,一名看宅小弟从外面进来,微微低头对王老吉说道。
“哦?”王老吉原本满脸笑意,看着右手边的男孩将一条鸡腿放进自己碗里,听到手下小弟的话,不由皱了皱眉头,“阿雄找我?他有没有说是什么事?”
手下小弟摇摇头,出声询问:“雄哥未讲过,用不用让他在外面候一阵,等吉爷你和两位小少爷先用过饭,再通知他进来?”
王老吉撂下筷子,沉吟片刻后摆摆手,对小弟开口说道:“不必,阿雄直接来家里找我,看来的确有紧要事,你先去请他进来。”
见小弟点头离开,王老吉又叫过一旁的女佣,吩咐她去沏茶,然后伸手揉了揉身边两个男孩的头发,逗了两个孩子几句,不多时颜雄已经从院子里迈步走进来。
“大佬,胃口不错啊!”来到餐桌前的颜雄满脸堆笑,往桌上丰盛的菜肴上看一眼,接着目光转到王老吉身边两个男孩身上,笑着开口说道,“一早听弟兄们话大佬收了两个契仔,前段时间太忙,没顾上来饮酒,今日一定要跟大佬饮多杯。”
王老吉闻言大笑一声,拍了拍身边两个男孩的后脑勺,嘱托一句:“阿如、阿珍,仲不开口叫雄叔?”
两个男孩听话的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稚声稚气冲颜雄喊一句:“雄叔好!”
颜雄笑眯眯来到王老吉身侧,从口袋里取出两个厚厚的信封,分别递到两个男孩手中:“!你两个叫我一声雄叔,不能让你们白叫,这点零花钱拿去买糖水饮。”
王老吉目光扫过两个信封,从厚度上看,约莫加起来不下于四五万港币,嘴角笑意更浓。
“阿莲,取我酒柜里珍藏的那瓶汾酒出来,今日得闲,我同阿雄饮几杯。”王老吉回身冲正在泡茶的女佣喊一句,接着对两个干儿子说道,“乖仔,食饱未?食饱就去楼上完,大人们有事要谈。”
两个小男孩乖巧的点点头,拿着颜雄的信封,一蹦一跳前后走上二楼。
王老吉看着两个干儿子活泼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这才笑盈盈回过头来,朝颜雄开口介绍道:“码头上两个小苦力,一个九岁,一个十一岁,做的了什么呀?碰巧就被我撞到,你话是不是老天爷命中注定,我一见到这两个衰仔,就打心底里喜欢,不就带回家当亲儿子一样养活喽!”
颜雄坐在王老吉右侧,咧嘴一笑:“改姓没有?用不用我请算命先生替他们取个好名字?”
“!你都知我不信那些东西嘛!几十年就去过观音庙一次,还是去求子,不过我想以后都不用去了。”王老吉开怀之余,脸上的皱纹都多了几分,“他两个是亲兄弟来的,大的那个叫马熙如,小的叫马熙珍,其实姓王姓马有乜所谓?阿雄,以后如果我出事,你要帮我睇住他两个。”
颜雄明显感觉到收了两个干儿子之后,自己这位大佬变得絮叨起来,摇头笑笑:“得啦!大佬你长命百岁,以后儿孙满堂呀!”
“出来搏命能有几个长命百岁?”王老吉幽幽感叹一句,片刻后整了整神色,再度望向颜雄,“你今日来找我,是不是有事发生?”
颜雄干咳一声,心中稍感赧然,毕竟才刚刚说出长命百岁这句话,转过脸就要让人家去打打杀杀,前后未免差距太大。
不过想到这次是难得的出头机会,他心中那些许赧然之情迅速一扫而空。
“唔……的确有事要请大佬帮手。”揉了揉鼻子,颜雄硬着头皮开口说道,“现在有艘大船,回报高,不过吃水也深,大佬有兴趣?”
王老吉闻言眉梢一动,盯着颜雄的双眼,沉声开口:“有几深?讲来听下。”
“贤哥,你话颜雄能不能说动福义兴坐馆出头顶李裁法?”魏世勋取出打火机,替苏敬贤点燃香烟,出声问道。
苏敬贤顺着街道一侧,往停车位走去,嘴里答道:“王老吉理由拒绝颜雄。我打听过了,福义兴虽然是香港资格最老的社团,不过因为战时搞过一些不光彩的事,现在一直得不到商行器重,社团成员大多在几位叔父辈大捞家手下讨饭食,王老吉这个坐馆反倒没有太高的地位。颜雄现在代表的是吕乐,王老吉只要有点脑子就能想到,这件事做得好,吕乐在他岳父面前讲一句话,轻松条财路赏给福义兴,到时候他这个坐馆也不必被一班叔父压得抬不起头。”
“我一直以为坐馆龙头就是社团最大的,听贤哥这么一讲,好似又不是这样。”魏世勋讪讪一笑,有些不明就里。
苏敬贤回头看看他,微笑开口:“坐馆只不过是社团名义上的龙头大佬,一个虚名而已,江湖上最不缺的就是虚名,猪油仔身授双花红棍,难道就真的很能打?现在福义兴正式成员大几千人,全都是为了食嘛!王老吉这个坐馆没本事让他们食饱饭,投靠一群退休的叔父无可厚非,说到底还是边个有钱边个话事。”
两人一边闲聊着,一边往停车位靠进,就在距离停车位还差十来米的时候,一辆银灰色雪佛兰突然从街道另一边疾驰而来。
伴随着一阵尖锐的刹车声响起,银灰色雪佛兰堪堪停在苏敬贤和魏世勋面前。
紧接着,四个持尖刀的男人迅速从车上跳下,清一色带着口罩和鸭舌帽,帽檐刻意压低,怒骂出声。
“册那娘个比!敢跟裁法先生过不去,做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