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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3闺蜜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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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在平时,他一准抓紧任何机会,到各个临床科室去走一走,看一看医生护士上班的情况,看一看科室管理的情况,哪怕是跟值班的人聊会天,他心里也有底。当院长的,随时掌握医院动态,这是他的习惯。

    今天,他没去科室。担心自己的情绪,会影响到别人工作。雨太大,他在门诊站了一小会,恍恍惚惚回到办公室。此刻的门诊,真正的安静,白天喧嚣的场景荡然无存。大城市的医院,门诊部晚上人山人海开始排队,市人民医院门诊部一到下班,就门可罗雀。即便是来了病人,也在急诊。

    他知道,自己的心乱了,不适合插手娟娟的手术。隔行如隔山,在医学业界,专业不同都像隔着一座大山。他不能用自己肾内科专业知识去指导腹部外科医生做手术。

    周斯绵胡思乱想,很多事像影子一般在眼前逐渐清晰明了。青梅竹马?前世有缘?他也说不清是怎么跟她走到一起的。虽然从小就认识,但每个人都有一批从小一起长大的人,怎么会是这一个而不是那一个呢?缘分,可能是一个神奇的传说,存在吗?好像很虚幻,抓不到摸不着。不存在吗?冥冥之中如有定数。

    周斯绵想了很多。可能太累了,不知不觉就枕着粗犷的雨声,睡着了。

    他醒来的时候,阳光透过窗户,金子般钻进来,将办公室装扮得诗意灵动。周斯绵环顾四周,拍了拍脑门,怎么就睡着了呢?思绪仿佛断片了。

    他努力回忆,呀!不好!娟娟还在做手术,怎么样了?他赶紧拨打手术室电话,得知张娟娟手术已经做完了,脾脏切除和肝脏止血同时进行,手术还算顺利,现在送进了重症监护室。

    他拔腿就往重症监护室赶。当时,他真想跑。他急切地想见到娟娟。他在内心呼喊,娟娟,你千万别有事!千万要等我!

    周斯绵却跑不起来。或者说,他不敢跑起来。院长要是在医院跑一圈,说不定会出什么幺蛾子。谁知道呢!

    周斯绵换好隔离衣,站在张娟娟病床前。她戴着氧气面罩,两根输液管同时输液,还有一根输血。腹部上覆盖着纱布。目测,她的伤口不小。左侧脾脏、右侧肝脏都做了手术,对她来说,简直是一次无法承受的痛。

    周斯绵握住她的手,想说什么,鼻子却翕动起来。他的心里,有一根针在扎,毫无规律、毫不留情地扎得他痛不欲生。在她最危难的时刻,她第一个是想到我吗?也许,她什么都来不及想,心里只有恐惧。

    他觉得自己的眼角有些湿润,佯装低头看引流瓶,悄悄擦干眼角的泪。他知道,自己显然是感性化了。他是院长,不能轻易在医院表现出内心的感情。可是,院长也是人,有血有肉,有喜有悲,他对自己的压抑,已经到了让自己都难受的地步。

    这时,王晓霞出现在张娟娟病床前。她的眼睛通红,表情麻木。显然,她是一路哭过来的。别看她曾经为了离开竿子乡卫生院,做过一些糊涂事,甚至跟周斯贤不明不白,也误会过张娟娟,可是她这个人透明,爱憎分明,没有一些人那么多弯弯绕。

    周斯绵站起来让座,王晓霞却没理他。她俯下身子,轻轻地抚摸张娟娟的脸。她发现张娟娟嘴唇干燥,裂开了几道小口子,赶紧找护士拿来棉签,醮了石蜡油涂抹在张娟娟嘴唇上。她的动作那么轻柔,仿佛蜻蜓轻轻掠过水面,石蜡油就明晃晃的湿润着干燥的唇。她又倒了引流瓶、尿瓶,并帮护士记录下来。

    王晓霞做这些事的时候,周斯绵一直看着。这或许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真正遇事的时候,男人想着的是如何保命,女人想的是如何让她舒服。一个宏观,一个微观。

    周斯绵轻声说:“你去休息吧,这里有护士,她们会照顾好娟娟的!”

    王晓霞瞪了他一眼,说:“周院长,虽然很多专业上的事我不会,但是,基础护理方面我不比你们医院护士差!”

    周斯绵听出了一些怨气,也听出了她对张娟娟的真情。他说:“我以为你赶路累了,没想那么多。”

    家属在重症监护室探视的时间有限。尽管周斯绵是院长,他也要遵守医疗制度。

    脱下隔离服,走出重症监护室,周斯绵对王晓霞说:“你早点赶回去吧!这里你放心,娟娟已经做完手术,手术还算成功。我知道你是真心为她好,谢谢你!这样,你如果愿意,等她完全醒来了,转到普通病房之后,抽时间来陪她几天。”

    “我从来没想到,你会跟娟娟离婚!周斯绵,你这样的男人,发达就离婚的主,我见过几个,但你是最虚伪的!”

    周斯绵哑口无言。也许,他不需要向她解释什么。离婚也好,复婚也好,这都是夫妻自己的决定,跟别人没有关系。特别是妻子的闺蜜,好像不能太插手别人的婚姻。

    “无话可说了吧?”王晓霞一脸不屑,“如果我是娟娟,一辈子都不会放过你!唉!娟娟太善良了。我想起来了,去凤仙村的事,是你批准的吧?如果你不批准,随她怎么折腾,都不可能去得了!”

    周斯绵点头,表示认可。

    “哼!我就知道,你们男人吧,有个小前途,就开始耍小心思。把娟娟支开那么远,你有新的目标吧?这一次,应该不会是白洛花了吧?记得你刚当院长不久,就有你和白洛花的传言!”

    王晓霞的话,让周斯绵简直想作呕。可是,他不能跟她讲道理。这样的人,你再怎么讲道理,她都觉得自己是对的。

    周斯绵不想跟她过多纠缠,扭头就走。

    王晓霞突然蹲下身子,在重症监护室门口放声大哭。周斯绵怔住了,回过头来劝她:“事已至此,我们都冷静一些。你在这里哭,影响医院秩序,多不好!”

    王晓霞只管哭,哭得声泪俱下天翻地覆。来来往往的医务人员和家属见怪不怪。重症监护室门口,每天都有撕心裂肺的哭泣。这种哭泣,见证了人间的生离死别。

    等王晓霞不哭了,周斯绵说:“走吧!别在公共场所出洋相了!知道的人晓得你是为张娟娟哭,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可笑!”

    王晓霞冷冷地说:“周斯绵,我为娟娟感到不值!你就是个伪君子,道德婊。满口仁义道德,其实斯文扫地。”

    “王晓霞,不要信口雌黄胡说八道!你知道个啥?你懂个锤子!”周斯绵低声吼道,“滚!不要在医院撒野!”

    王晓霞冷笑着,离开市人民医院。周斯绵望着她逐渐远去的背影,摇头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