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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什么时候,大家的话题就从过春节转移到医院发展上来了。周斯绵、侯江涛、白洛花都是在医院管理岗位上,聊医院管理,是“三句话不离本行”,刘李白是搞医学科研的,好像插不上话,就听他们聊,也不插话。
“刘教授,能不能邀请你到医院来,给大家讲讲怎么搞医学科研?”侯江涛问。
“当然好啊!我真的希望能帮到大家,提高医院整体科研水平。”
“现在,医院很多医生,只为晋升职称才去写论文,有些论文的水平还真的不敢恭维。”周斯绵说:“如何帮助医院护士提高这方面的能力,我确实想了不少办法。”
“现在,很多人说,不提倡医生护士写论文,我觉得这是偏见。”侯江涛说:“医生护士写论文,也是总结临床经验、提高医疗水平的一条路子。”
“那些不提倡医生护士写论文、呼吁取消职称论文的观点,不外乎说论文质量不高、原创不多、医生太忙没时间写论文、脱离临床等等观点。”白洛花说:“其实,这些观点都比较片面。”
周斯绵分析:“如果医生护士不写论文,他就不会去学习当前国际前沿技术,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样的,水平永远停留在泥瓦匠的档次,不会精进到顶级专家水平,更谈不上技术项目创新了!”
他们敲定,春节过后,就邀请刘李白去医院开一堂讲座,由周斯绵主持。
刘李白当然明白,由周斯绵主持讲座的意思,无非就是显示医院领导对医学科研的重视,更重要的是,让大家看看,谣言是多么的可笑。
大家说话间,人陆续到了。
周斯绵见何达兴兴致不高,问:“达兴,遇到什么事了?”
何达兴说:“没什么事。”
周斯绵意识到,人太多,何达兴也不想说。他将何达兴拉到一边,详细了解了情况,觉得其中有些话,有必要跟朱怡瑾的父母讲清楚,可是,他又不好出面。博士院长,怎么能给一个人保媒呢?
周斯绵将白洛花叫了过来,说了何达兴和朱怡瑾的情况。白洛花先是有些惊讶,她无法将这两个人联系到一起。
既然周院长说了这个情况,自己觉得可以以护理部主任的身份,去做做工作,不论效果如何,自己总得有个姿态吧。
白洛花建议,将朱怡瑾叫到书记家来,晚上一起聚聚。白洛花呼唤,院长书记都在,朱怡瑾也很快就到了。
朱怡瑾进门一看这阵势,有点懵。心想,何达兴想干啥?大男子汉,一点小事都不能承受,还能干什么大事!
何达兴看出朱怡瑾的心思,说:“叫你来,是院长和书记想见你,不是我的主意。”
这么一说,朱怡瑾心中释然,看来,他还没有脆弱到不堪一击的地步。这年头,看起来坚强却脆弱的人太多,她不喜欢脆弱,更不喜欢到处诉苦的人。男人嘛,有事要自己想办法解决。
高朋满座,侯江涛夫妻很高兴。生病以来,大家都担心、压抑,难得大家聚在一起,有说有笑,非常热闹。
白洛花和朱怡瑾,还有几个女同事,一起去帮厨,总不能让侯夫人一个人准备这么一大桌的饭菜吧?包饺子、现做卤菜、蒸鱼,厨房里忙成一团,人多,做起事来也快,说说笑笑,丰盛的晚餐就上桌了。
侯江涛拿出家藏十多年的白酒,说:“这是十多年前,我一个同学从贵州带来的,正宗好酒,原来想留着我退休的时候喝,今天高兴,大家都喝点。”
刘李白说自己吃了头孢抗生素,不能喝酒。周斯绵说晚上回去要整理一下新一年工作思路,少喝一点。
有几个人的视线就往何达兴脸上扫,意思是,你喝我就喝。何达兴难为情,自己已经宣布戒酒了,喝酒吃了亏的人,对酒有忌讳。
何达兴表情琢磨不透,大家就看朱怡瑾。有人起哄:“朱护士长,不至于吧,何科长少喝一点,不会误事的。”
朱怡瑾瞪着起哄的人:“他喝不喝,我说了不算。男人,贵在自觉!”
周斯绵怕事情闹僵,到时候侯书记心里也不舒服,就说:“何科长,你还是喝一点,适可而止就行。”
院长发话了,何达兴心里活泛起来。有一段时间没喝酒了,心里确实有点想,但还是不敢放肆。
何达兴看着朱怡瑾。朱怡瑾不看他,拿起一个酒杯,倒了半杯酒递给何达兴:“侯书记家的好酒,好歹也要尝尝。”
何达兴接过酒杯,真香!只见那酒的颜色,已经变得碧绿,有漫江碧透的意境。
吃吃喝喝,是春节的一大特色。聚,才是春节的意义。人类是群居动物,最怕独处,这一点在春节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吃过饭,白洛花又带着几个人将侯江涛家的卫生整理了一遍,大家才告辞。
去朱怡瑾家,还是要她一起去。白洛花找到朱怡瑾,说是周院长委托自己去你家,看望你的父母。朱怡瑾狐疑,周院长怎么会突然想起让护理部主任去看望我父母?一定是去做思想工作的。
以朱怡瑾的性格,她是要断然拒绝的。为什么不拒绝?自己的事,自己做主,怎么扯出那么多麻烦事?
但她不能拒绝。人家是好心好意,不能让人觉得自己“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朱爸朱妈非常热情,对白洛花又是让座又是敬茶。护理部主任受院领导委托,来看望自己,哪能不开心礼让的呢?
可是,聊着聊着,话题就有点对不上了,白洛花慢慢把话题往何达兴身上引,一个劲夸他有学识啦,有前途啦,这让他们不由得怀疑白洛花的来意:“白主任,您今天是来看望我们的还是来保媒的?”
白洛花没想到,老两口对何达兴印象这么差,说:“朱老师,你们别误会。我的意思是,既然年轻人谈得来,我们就不要过分干涉。这是他们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