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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特刚走到第七层,就被尽头阁楼那边传来的动静吓了一跳。
老实说他活了这么多年,见过的大场面实在不算少,以至于目前为止伏地魔弄出来的动静都没太令他惊讶。但现如今这名来自赫奇帕奇的,掌握着华夏神秘力量的女孩,却在不停地刷新着他的认知。
此时的孙竹正抱着录音机,隐着身,在不算大的小阁楼里左躲右闪。
眼下她的魔杖已经拿不稳了,干脆插回外袍口袋,并肉疼地从统子那里兑换了一张隐身符箓。她聚精会神地注意着纳吉尼的进攻方位,一边进行预判式躲避,一边嘴里不停地重复着录音机里哈利那段蛇佬腔。
而这一切落在纽特眼里,就变得诡异了起来:空无一人的房间里,一条大蛇正龇牙摆尾,在对着空气发飙。同时,房间各处都传来奇怪的咝咝声——却都不是大蛇发出的。
那咝咝怪声有男有女,语调抑扬顿挫,音量时大时小,他完全听不懂意思,但可以看得出,大蛇正是被这不讲武德的音波攻击得上蹿下跳。
“竹?竹,你在吗?”他一时间也没办法靠近,只能焦急地对着空气喊。
“在在在!你先别过来啊,离这个地方远点,我没事的!”孙竹马上回应道:“很快就结束了,别急。”
纽特十分摸不着头脑,他又凝神观察了一会,发现纳吉尼似乎被烦得完全没注意到他的存在,只是在试图把那扰她心神的声源彻底摧毁。
可惜,就是打不着。
竹的幻身咒已经这么厉害了,在这种情况下,都没被破除。纽特在心里夸赞。
而拿着作弊工具的孙竹完全不知纽特的心理活动,她仍在重复模仿哈利那段录音。
“咝~咝咝~咝——咝咝!咝?咝咝咝……”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不就蛇佬腔吗,照着现成的学,也不算难嘛。
眼看纳吉尼明显变得兴奋多了,孙竹不免有些得意,没想到自己居然还真有点语言天赋,就不信这样反复使用“魔音”会洗不成纳吉尼的脑。
“别念了!”一个沙哑的女声终于朝她劈头盖脸地砸了过来,“你知不知道,刚刚那段话里,你至少念错了三十个音节!”
“什么?有这么夸张?”孙竹下意识反驳,“不应该啊,我完全照着学的啊。该重音重音,该停顿停顿,该拖尾音拖尾音,我还努力夹了呢,你凭什么否认我!”
“少来,你那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声音,有本事你别躲,让我好好教教你!”她似乎忍无可忍了,昂着蛇头咝咝吐气。纽特举着魔杖,决定见势不妙就马上冲进来,他听到了孙竹似乎在和纳吉尼对话,却没因此放心分毫。
毕竟听起来她们完全就是要干架的节奏啊。
“当我傻的吗,你现在根本不冷静,我不会让你逮到我的。”孙竹继续绕着大蛇来回兜圈圈,好在纳吉尼不算庞大,不然她就没有跑的余地了。
“那你就闭嘴,把那个该死的东西拿走!你简直比那条赖皮蛇还讨厌!”
“你说我?你拿我和蛇怪比?”孙竹似乎很受伤,“我可是堂堂美少女一枚,你太没品了!而且你听不懂吗,我是来帮你的,你却这么说我!纳吉尼,你太让我伤心了!”
大蛇闻言,不再在房间里来回扭动游走,她突然盯着某个方向,静静地维持着捕猎的姿势,而孙竹也同时停下了脚步。
看样子是被她的话说动了?孙竹决定等待纳吉尼下一步举动。
说实话,能成功躲到现在都不被灵巧的大蛇咬到,全靠她这几年比赛魁地奇时躲避游走球得来的经验。小小一个球,神出鬼没,偷袭角度刁钻,她还得费力找鬼飞球投篮。而纳吉尼这么大一条,显眼异常,阁楼的空间也限制住了大蛇的行动,加上自己的隐身状态,要避开纳吉尼,易如反掌。
可惜,再这么耗下去,她的体力就跟不上了。本来学习了一天,就够累了,先前还在纽特的箱中世界里跋涉了那么久。她就是铁打的,现在也快化成铁水了。
此刻,纽特也在屏息看着房间内的动静。他知道孙竹不可能永远躲下去,和大蛇拼体力和耐力,哪怕是成年巫师,也未必行。
而现在,他有不太好的预感。可惜,就连他也不确定孙竹具体在哪里,只能着急喊道:“竹,快离开这,到我这来,我觉得纳吉尼在准备……”
他话音未落,就见纳吉尼猛地朝一个方向冲了出去,她张开血盆大口,毒牙沾着涎水,对着某个东西狠狠咬了下去。
纽特的心在那一刻仿佛也随着纳吉尼的动作被撕成了两半。幻身咒被破,他分明看到一件赫奇帕奇学生外袍被毒液腐蚀成了破烂。他还听到了毒牙咬在坚硬的东西上时,发出的清脆声响。
“竹——”他一下子冲了过去,浑身血液似乎都上涌到了头部,胸膛仿佛要炸裂一般,几乎喘不过气来。
那一刻,他十分怨恨自己为何会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为何要因为竹拥有许多意想不到的力量,就任她去冒险。
“啊!我的衣服!我的录音机!可恶纳吉尼!你以后都要赔给我!”
孙竹的声音却从另一边传来,纽特震惊转头,却看到头发乱蓬蓬的孙竹正满眼疼惜地看着被纳吉尼摧毁的东西,似乎被深深刺激到了。
此时的她穿着配套的衬衣衬裙,和学院代表色同色的领带在刚刚的奔跑中变得松松散散,魔杖被她握在手心,脸色十分难看。
纽特又冲到她面前仔细看了半天,却发现她除了快累到虚脱外,居然没受半点伤。
“纳吉尼,你下嘴也太狠了吧!”孙竹大叫,“这么大力道,你是真的想咬死我吗!多大的仇呢,毒都用上了!我刚刚说的,你果然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竹,你……你真的没事吗?”纽特心有余悸,“不行,快离开这里,别管她了,我不能再让你这样冒险了。”
他立刻拉着孙竹往外走,而纳吉尼似乎也因为这一击耗费了很大气力,加上之前和孙竹兜圈花掉不少精力,没再有动作。
孙竹被纽特护着下楼,一边在计算自己的物质损失和精神损失,一边宽慰纽特:“别这么紧张,我真的没事,只是看着吓人而已。欸,你别生气,我保证下次不这样了。”
“我没生你的气。”纽特看着孙竹,发现她居然还笑得出来,“我在责怪自己,太过懈怠。”
“不管是生气还是自责,都别继续了。”孙竹笑眯眯,“虽然刚刚有点累人,但好在结果是好的。纳吉尼的事,我已经搞定了。”
她朝他扬了扬右手手腕:“你放心,这段时间我会好好研究看怎样能解决她身上的诅咒的。现在,我们赶紧出去吧,待会还得去夜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