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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
端木睿看着床上醉醺醺的九王爷,倒觉得有些不认识他了。雅*文*言*情*首*发
也不知是不是屋内光线不够,床上这人好像那脸更黑了,皮肤糙了很多,也瘦了很多。
他铠衣没去,那么沉就一直穿在身上,起来几次都没成功,直接躺在那里,看似这庆功宴喝尽了兴,怕是连眼前的人是谁都不认识了。
“爹爹!”真真从门外进来,“父亲怎么样了?”
真真端着一盆水进来,今年真真已满十二岁,身高已快超过端木睿,眉眼像极了年轻时的九王爷,霸道又张狂,还不失礼数和教养。
端木睿冷着脸看着倒在那里傻笑的九王爷,“没死,还活着。”
“我叫人来给他擦擦脸。”真真将木盆放在一旁,盆边挂着白巾。
端木睿抬手阻止,“不用,直接将水到他脸上!”
“爹爹,这……”真真看出来爹爹的怒气,最后选择退后。
他站在端木睿身后,没动木盆,也没有离开。
九王爷又挣扎一下终于颤颤巍巍的撑起身子,看着眼前美艳中带着风韵的睿儿,虽说还不及方老板那媚劲,但就这样的光景,上京除了方老板,也就只有他了。
九王爷嘿嘿一笑,就在床上跪起来,一磕头,“方某叩见夫人!”
端木睿没说话,端起旁边木盆照着他的头浇下去,整个床瞬间湿了一大片。九王爷头发全都滴着水,身上由于穿着铠衣,倒没有被淋湿。
“夫人何来怒意!”九王爷抬起眼问睿儿,眼神都不能集中在一处,他摇摇晃晃的艰难撑着,一幅邀功的表情,“我方某在营中守身如玉,从没碰过任何一个人……依你五年前的要求,我……一个都没碰!还不快快过来……让、让我摸摸!”
端木睿气的手都在抖,身后真真一看情况不对,赶紧跟爹爹告辞,“爹爹天色已晚,孩儿先去休息,明日再来给您和父亲请安!”
不等端木睿同意,真真就溜出去,顺便关紧了房门。
“快、快来让我摸摸,你是冷的还是热的……为何这般冷酷,不认识夫君了?”他摸摸自己的脸,“我就脸上还好好的,没有破了相,没有吓到我的睿儿……”
说着他往前扑,端木睿一躲,他“噗通”一声摔在地上。
“几年不见,夫、夫人好狠心,别是你看不上我这大老粗,有了相好……想要摔死方某,方……为夫不允许!快扶我起来,一亲你芳泽……”
端木睿转身就走,殊不知脚踝已经被九王爷抓牢。
他甩了两下没甩开,没想到这醉汉居然手劲不小。
“来人!”他道。
门外立刻进来两人,端木睿吩咐,“掰开他的手!”
其中一人赶紧上来,使了很大的力却没有成功,端木睿黑着脸,“连一个醉汉的手都掰不开,我养你们有什么用!”
另外一人也赶紧上来帮忙,九王爷却趁机将手往上,摸到了他的小腿,“夫人这般无情!莫非是这两个不长眼的东西迷惑了你?待夫君将他们斩了……让你不再被威胁!”
两人吓得马上收了手,端木睿却毫不留情,“若连他的手都掰不开,只能拉出去斩了!”
此话一出,手被他们从端木睿的小腿那里拉开。
“你们两个门外守着,床上东西都换了,给他个锦被,酒醒了再带来见我!”
说罢离开,将九王爷留在屋中。
九王爷趴在地上向前伸手,“睿儿……夫人……不要丢下我……若不是你……我在战场怎能九死一生……”
醉言醉语喊了半个多时辰,直到下人收拾好了床铺,架着他脱去铠衣,剩了里衣在身上,艰难的将他放在床上后关门离开。雅*文*言*情*首*发
九王爷喊的有些口渴,遂起床去了桌旁,那里放着凉茶,他一口而尽。
屋内仅留着一盏灯,罩着灯罩,屋内光线昏暗,伸手仅能见五指,看什么都模模糊糊。
但就这样,九王爷依旧发现了床头帷帐旁挂着的一件玉佩。
他身形稳当的走过去,摘下玉佩放置等下仔细观察,这玉佩呈圆形,镂空雕着复杂的图腾,看似睿儿的那件,却比他的更大了一圈。
这是九王爷的玉佩!
他将那玉佩抵在额头,不知怎的突然感觉踏实下来,也安定下来,一路上的忐忑立刻荡然无存,装疯卖傻了一个时辰,这种时候才感到真的不用再提心吊胆了。
这个玉佩挂着的地方一看就知道挂了好久,不曾解下来,而这个角度,正好是躺在那里睁眼就能看到的地方。
九王爷一个人忍不住嘿嘿嘿的傻笑了半天,突然感到真的醉意袭来,这是真正的有了困意,他二话不说躺在床上,拉过被子盖在身上。
这里有睿儿的体香,枕头有,被子也有,清香甜美,闻着很知足。
他被睿儿包围的感觉特别强烈,没多时便踏踏实实的睡过去。
这一觉足足大睡了三天三夜,直到饿的受不了再也睡不着时,他才被人扶着走出屋子。
“父亲!”远处跑来三个人,到了九王爷面前齐齐跪下,“方弘真叩见父王!”
他身后两个八九岁的孩童也跪下,照着真真的样子跪拜。
九王爷一愣,方知这是他三个孩子,“快起来……”他抖着声音,“快让父亲看看你们……”
三个人一起围过来,从下人手中接过站不稳的父亲。
九王爷挨个将他们的头摸了一遍,几人都已长大,就连平平也少爷样十足,安安出落得亭亭玉立。
九王爷被搀扶着坐在亭子里,外面一丝风都没有,却也不是很热。
“你们爹爹在哪里?”九王爷问。
真真道,“爹爹去了账房铺子里,让我们几个留下来等着父亲。”
“哦……他有交代什么?”九王爷很期待。
“没有。”平平跟在后面说道,“爹爹只是让我们等着父亲您,等您起来后吩咐用膳的事情,还说不许我们去打扰您。”
这些话说的九王爷心里暖暖的,“真是见外!”
没多时热腾腾的饭菜上来,九王爷一点都没顾形象的开吃,习惯了军营里的糙样子,结果将真真他们三个看的目瞪口呆。
后来九王爷才意识到出了什么问题,当他准备斯文的吃饭时,桌子上餐盘早已被他扫荡干净。
“你们爹爹几时能回来?”九王爷看看时辰,焦急的问。
安安道,“回父亲,爹爹近日铺子里忙,可能很晚才回来。”
“但是还没有到月底!爹爹不会是躲着我?”九王爷问。
真真赶紧解释,“爹爹的铺子早几年便扩大了地方,现在即便不到月末,也会非常忙,爹爹平日不做账时还要带徒弟,只能趁非月末时抓紧时间教徒弟,不然到了月末就更没有时间了。”
九王爷听了甚是心疼,“这么也不怕熬坏了身子!”
几个人缩缩脖子,平平不服气道,“若不是父亲这般不中用,爹爹怎么会这么辛苦!”
九王爷听到了,本应生气却愣是没有气起来,心之有愧,无从反驳。
于是换了话题,“你们几人立刻去换衣服,即可随我去宫中,父亲有事需要面见皇上,顺便带你们几个去看看。”
平平安安听了很是兴奋,真真却一脸嫌弃,“父亲我不想去。”
“这是为何?”
真真有些难以开口,不过犹豫片刻,还是如说说来,“孩儿从小在宫中长大,但孩儿并不喜欢宫里,孩儿更喜欢跟爹爹一起的生活,若有可能,孩儿一辈子都陪着爹爹,不想迈入宫内一步。”
“胡说!”九王爷低声喝止,“这么大不敬的话,以后不要再说!”
“是父亲!”真真赶紧吐吐舌头。
几人以为九王爷不说话是要发火,真真赶紧护着平平安安离开他身边。
九王爷早就看出来他们的小把戏,虽觉得不妥,但也没有说什么。
想起几年前年幼的真真却从来不曾开怀的大笑,而现在的真真才是这个年纪应有的表情,他不禁悔了又悔,当年不应该让真真和睿儿分开。
好在他又回到睿儿身边,好在大家都回到睿儿身边。
九王爷没有强求,最终独自一人去了宫中。
回京后就是庆功宴,接着便是大醉,本应按时回宫中复命也被他耽搁了两天,不知为什么没有人来通知他,反而让他大睡三天。
到了宫中问太监,这才知道第二日便有太监前来通知,但是却被睿儿以不得了的借口打发回宫,皇上问了缘由,什么都没说就默许了。
九王爷好奇,“到底是什么缘由?”
太监支支吾吾,“说……扰了您睡觉,就您这驴脾气,抓住谁就会扒谁的皮,咱为了小命着想,还是别来打扰的好。”他说完头更低。
“他就这么说的?说我驴脾气?”九王爷眼睛一瞪,凶巴巴的看着太监。
太监脖子快缩回去了,“千真万确,奴才一个字都不敢改。”
“一点都不知道给夫君留面子!”九王爷恨恨的自言自语,“真是疏于管教!”
太监哪还敢继续,九王爷没说要他小命就已经谢天谢地。
跟皇上谈到很晚才回府,回去他卧房后注意到睿儿并不在这里。九王爷决定等等,等到他忙完了回来再睡。
可是等到了半夜,也没见人回来。
九王爷不禁心急,喊来下人,“这么晚了,快备马车去账房铺子看看。”
下人不知他这么急要做什么,赶紧跑去备马车。
这时真真揉着眼过来,“父亲这么晚了是要去哪里?”
“去接你爹爹。”
“接我爹爹?他就在旁边屋子里睡,难道出去了?”真真大大的打了个哈欠。
“旁边屋子?”九王爷才知道。
真真回去,九王爷吩咐卸了马车,他轻手轻脚去了旁边的屋子,门口有守夜的人,但并没有阻拦他。
他成功潜进去,屋子里同样亮着一盏弱弱的灯,而睿儿已经熟睡在榻上。
连着好多天都没有见到睿儿,九王爷就快想疯了。
这一见他顾不上别的,利落的去了衣服就躺在他身边。
借着那有限的烛火,九王爷仔仔细细的端详着睿儿的样貌,说老了也不对,就算睡着了也比以前更媚人,但说年轻,也不全对,他明显的多了岁月的积累和磨砺,只是看上去更加迷人。
他推推睿儿,见没有反应,便试着大着胆子翻身压上去。
第二日他出门时,身上多了数个掐痕和咬痕。
远处来了真真和平平安安,他们见到了站在门口的九王爷,道,“父亲为何站在这里?进屋吧?我们给您请安。”
九王爷赶紧摆摆手,“今日就免了,你们爹爹说难受,需要卧床休息一天,这一天谁都不许进来打扰。”
“是!”几人听话的并没有进去,但是也没有离开。
“还站着做什么?”九王爷看着眼前几个半大的小子,总觉得应付他们不得心应手。
不如手下的将士好命令,更不如还是小屁孩的时候好糊弄。
“父亲您脸上怎么流血了?”安安问,“我让他们给您擦药。”
九王爷摸了下脸,真疼!“不用,让他们把药送进来。”
“那爹爹今日身体不适去不了账房铺子,那铺子怎么办?爹爹是染了风寒么?”真真问。
“这……”九王爷哑口,他不知道铺子的事情,“等下我去问你爹爹。”
“怎么还不走?”九王爷又等了半天。
“等父亲进去问。”真真道。
九王爷没辙,硬着头皮钻进房间。
还没关门,一个枕头直接飞过来,门外几个小子们终于捂着嘴憋不住笑嘻嘻哈哈的跑开了。
又一个香炉飞过来,九王爷闪身躲开,那香炉砸在地上一声响。
“给相公留些面子……”他跑过去跳床上将无力的端木睿压在下面,“都被孩子们笑话了,以后威严就没了。”
“偷摸爬别人床,还讲威严!”端木睿嗓子发哑。
九王爷趁机蹭过去,闻着睿儿身上还有些淡淡的甜甜的味道,舔了下他的脖子后面,“你咬我的地方一直有个疤,我咬你的这里却什么都不见了,我忍五年,你也忍五年,这一晚怎么够……”
端木睿一脚踹过去,九王爷一下子就抓住他的脚腕,“睿儿真是小看了你相公。”
说着他又控制住他的手腕,端木睿用力挣扎,却怎么都不能动丝毫。
“夫人整晚都没挣脱了相公,现在怎会挣脱开……”九王爷按着他轻轻松松,俯身贴近耳边,“睿儿你就是我的王妃,永远的王妃!唯一的王妃!”
端木睿别开头,“滚下去,今日还要去铺子里。”
“让真真去便是,你教他远离皇宫,不是刚好跟着你做,跟着你我也放心。”
“我的儿子……你管不着!”
九王爷嘿嘿一笑,牢牢将他帖在怀中,“没有我,你哪儿来的真真?还是小孩子好玩,那几个都不省心,不如再生一个……”
几日过后,皇上下旨,命九王爷正式迎娶端木睿,并封为王府中唯一的王妃。
婚宴那天,九王府热闹至极,不但九王爷的兄弟们带着家眷全都到了,就连方老板也带着胡涯到场。
与端木睿一直有来往的蒯飞也被请到场,他看到这么多的王孙贵戚,甚是紧张了一会儿,好在平平安安一直招呼他们熟悉这里,稍后才缓和了许多。
当晚热闹过后九王爷喝的醉醺醺先行进去卧房,端木睿则肩负安置宾客休息的任务。
待全部安置好,天色已经快亮了。
他赶紧回去房间稍作休息,天亮后还要早起,继续张罗来宾的事情。
刚躺在那里,里面熟睡的九王爷翻身将他揽入怀,似梦非梦的呢喃,“睿儿……我愿拼尽一生,与你相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