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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迷茫而不解地看着眼攸然刺红的他,懵懂无知地眨眨眼,忽然想到那一天那个李局亦是这般。只不过那个人让人作呕,恨不得逃的远远的,而眼前的人,却让她有些怯。
许安晴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惶恐不安,但再没经验也知道,她不能再乱动,以免引起对方更多的渴望。那她就真的,逃不了了。
“陆……陆陆晨枫!”她紧张地伸手撑住床,一点点地往后挪,尽量避免触碰着他。他不说话,除却那双刺红的眼和额上微跳的青筋,他的表情可以说是一如往常,云淡风清。
他静望着带着惧怕紧张的她小心地往后挪,又看着她小心翼翼地探脚下床,还扭头紧张地瞟他一眼,见他没有任何动作,她舒了口气,抬起另一只脚下床,摸到另一张床上。正要钻进被子里,一股力道便缠上她手腕间,一阵天旋地转,待她反应过来,她已经被陆晨枫翻过来压在身下。
她迷茫地眨眨眼,身上重量压的她有些喘不过气来,“阿枫?”
那是岁月的沟渠,因着这一声软软的呼唤,瞬间撑起一树凋零的记忆之花。他鬼始神差地俯下身,轻轻地在她唇角印下一吻。她一个激灵,被那唇的温度灼烫地颤了一下,呼吸骤急,推拒不得,接受不得,“阿枫……”她吓的哽咽。
陆晨枫想,他现在是在做什么?现实的薄弱,实在是不足以支撑起那样漫长的过去。他的过去,并不只是她,不只是裴雪灵,有过热情似火的外国美人,有过知性的女人,也交往过温婉似水的传统女人,可是,没有一个人,会像身下的这个娇弱的小女孩,那样轻易撩起他的情绪,轻易地搅乱他的生活和思绪,无论过去还是现在。
她不安地揪着床单,胸脯在剧烈地起伏,像是不该如何是好。
他早已经不是过去的陆晨枫,她却还带着往时的模样,闯入他的生活,像是陷入了魔障,无法抗拒。
他轻轻地咬着她的唇瓣,她茫然无措,唇瓣的温暖相触,呼吸纠缠缭绕,是摆不脱的命运玩笑。轻启她的唇,耐心地教导这个青涩的学生,舌尖相触的时候,她浑身颤了一下,不由地想要蜷起身子,但被他压制着,哪里动弹的了。
她忽然有一瞬的迷惘,她的舌头是不是还没好?为什么突然觉得,那样灼热地疼,就像初时受伤上药那会儿。疼的她的心都刺痛了,那痛绞着旧伤疤,挠的又痒又疼,抓了疼,不抓了难耐。
他的吻是温暖的,不带一丝强迫,却莫名的,让人无法挣脱。细细绵绵地回忆忽然就涌上来,交往那会儿,她和他从不曾这样缠绵地吻过。那时两个人的吻,仅限于唇与唇的相贴,曾经他尝试着舌吻,但两人牙齿经常磕碰,难免受伤。而许安晴也羞于此种吻法,再不肯。细数下来,便是唇吻,也不超过十个指头。
细碎的声音在这过于静谧的空间里显的异常清晰,他的呼吸,他喉咙里隐隐的压抑着什么的咕噜声。
这样的温情,让许安晴想到了很多。过往画面一一浮过,为护她而第一次打架了的他,为送她回家而在门禁后才回到家被家里惩罚的他……
他滚烫的手钻进衣服里,触上她微凉的肌肤的时候,她忽然清醒过来,猛地按住他的手,惊乱地扭头摆脱了陆晨枫的吻,“不要。”他微撑起身子,一只手轻抚着她额头凌乱的发,“嗯?”慵懒中透着撩动人心的蛊惑。
“你……你不能乱来。”她鼓起勇气抵抗,义正言辞,“你这……这样是不对的!”
“哦?”他的喉间带起一丝笑意,“这可是你先勾引我的!”
她傻眼,“我?”顿时又气又急,“我没有!你别诬赖我!我什么都没有做!”
“和一个男人住一个房间,还主动窝到一个男人怀里,又搂又抱,还不知死活地乱蹭……”他冷了眉眼淡漠地说着她做的事。
她愣住,这是事实,无从狡辩,但她不是刻意,顿时便委曲,“我……我……”想不到反驳的词便恼了,“总之我没有,明明是你心怀不轨!”
这样的姿势讨论这样的话题实在不是件美妙的事,想要挣扎,却想到他刚才的话,乱蹭……便只能按捺住,“你……你起来。你若不是心存不轨就起来!”
“我便是心怀不轨,你待如何?”他漠漠地开口,看着身下的她傻眼。她就在他的身下,身和心,除却他,不曾属于一个人。她是一个被困在过去里怎么也无法摆脱的人,他一瞬间有种冲动,得到她。
她瞪大了眼,不曾想过他会有这样的回答,又觉他用那令人害怕的东西在轻轻地蹭着她,她急的快哭了。顿时便软下了声音哀求,“陆晨枫,陆先生,放开我!”
他猛地闭上眼睛,撑起身子翻下床,一言不发地往洗手间走。
许安晴立即揪了被子盖到身上,把自己裹地像只毛毛虫。
陆晨枫很久才出来,出来的时候,那满身戒备不安的女人已经没有良心地睡过去了。
他有些疲惫,没有多理许安晴,躺到另一张床上便睡过去。
两个人的空间给许安晴很大的安全感,若说在A市时和陆晨枫裴雪灵同住是心灵上的折磨,那么现在,是一种挣扎的渴望。她不想陆晨枫再对她这般态度不明,她已经想好要远离,只是对于他的靠近,她难以抗拒。
他是别人的人了,她不能碰。
难得睡个好觉,第二天醒来许安晴精神气爽,陆晨枫还在睡,她翻了个身静静地望着他好一会儿,这才伤感地起身爬去洗手间刷牙洗脸。出了洗手间的时候陆晨枫也醒了,坐在床上没有什么表情地看了她一眼,绕过她进了洗手间。
陆晨枫洗漱出来,穿好衣服,“走吧。”许安晴坐在床边听到他一声走吧,整个人有些僵滞,不由地揪紧了床下被单。从跟他相遇,她就该知道,这件事不可能永远瞒住。只要他跟以前的同学不断联系,迟早他会知道,十年前,她曾经因为在聚会上失手将一个叫杜玲的女孩失手推入海里,被海潮卷走致死被判十年刑。
她面色难看,闭了闭眼,终究还是站起来,静默地走到他面前,“走吧。”
陆晨枫目光沉了沉,看着她的背影沉思了一会儿才跟上去。
退了房,两人照旧是打的到达目的地。聚会的地点仍是在海边,只不过这次换成了在海边的一个高级豪华酒店。钱是创业成功现在小有所成的几个同学出的,由他们全包,其他同学只要过来参加即可。
虽说名义上说是无攀比,但这样的大手笔,这样一个高级酒店,光是那豪华装潢,便足以让至今碌碌无为的人们心生不平衡。
但到达地点,远远看到那些隐隐面熟的同学,许安晴起了几分退缩。“我……去一下洗手间。”不等陆晨枫说话,她已经扭身往洗手间的方向逃了。
陆晨枫想了想,尾随她而去。
许安晴没想到就是在洗手间,都能遇上熟人。在厕所里面做了一下心里建设,在脑海里反反复复地想过各种场景来让自己建立起坚强壁垒。毕竟她再糟糕的场景都已经经历过,只要能找到一份养活自己的工作,就是搬砝也无所谓,累些,总是能活下去的。
出了厕所,走到洗手台边洗脸。正洗着,一个身着白裙的女人也过来了。
那冰凉的水泼在脸上有些刺激,头脑便一下子清明起来。一抬头,掏出张手帕纸来正欲看着镜子擦干脸上的水。身边那女人便透过镜子不经意瞟了一眼,瞬时便惊讶紧张地转身看过来,退了一步,明显极紧张。
“许安晴!!你……你出来了?”声音里带了颤音,似乎在畏惧着她。
许安晴纳闷地看向身旁女人,随着她转头的动作,那女人退了一步。有点熟悉,和记忆中高中时代最好的朋友江盈的脸重合。从前的那张脸很清纯精致的,吸引着许多男生的目光。十年后,这张脸的清纯已经悉数退去,以化妆品遮盖了原本面貌,只隐透着昔日轮廓,而江盈所披皮毛外套下的白裙性感妖娆。
物是人非,许安晴悠悠感叹。
对方也曾经喜欢过陆晨枫,只不过这是许安晴后来才想明白的。
许安晴看出对方的惧怕,心酸涩了一下,勉强笑应,“嗯。”应了一声,便低了头往外走。出了洗手间走出过道,她一瞬间是想逃走的,但一抬眼便看到了立在海风中抽烟的陆晨枫。他抽烟的姿势很好看,即便面上并不带什么情绪,冷冷地透着疏离,偏偏吸引的人移不开目光。
察觉到她出来,他将烟掐灭,几步走过来,“我还以为你想逃。”
许安晴迎着他的目光,平静地道,“我为什么要逃。”
他挑了一下唇,伸手捏着她的下巴,微微俯下身来,目光里闪着危险的光,“怎么,不逃避了?”他的力道有些大,许安晴揪了一下眉,目光涣散了一下,望着碧蓝的天空,带了心灰,“逃避有用么?”
他这回是真笑了,弯了眼,只是那笑有些凉薄,“看的透彻,不错。”
“陆晨枫?!”出来的江盈看到陆晨枫姿态亲密的站在许安晴面前,不由紧张地疾步过去,一把扯了陆晨枫离了许安晴几迷远,“别被她骗了,她杀过人,蹲过狱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