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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沉默,以无声抗议。
他讥讽地勾了勾唇,握在方向盘的手指骨节泛白,手背上可见青筋突起。
他亦是沉默地坐着,神色不定地望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片刻后,他发动了车子,缓慢地开出了停车场。车子混入车流里,不一会儿,就没了踪影。
一辆车子里,司机问隐藏在黑暗中的男人,“先生,要跟么?”
路灯透过黑色的车窗打在男人的侧脸,现出模糊的轮廓,借着淡淡的光,能看见他手中夹了根没有点燃的烟。
“不跟,回去吧。”
许安晴接了那王总打来电话暗示明天就放了她妹妹的消息后,陆晨枫和许安晴就一路沉默,她其实很忐忑不安,牙齿压在下唇的周围一片雪白。
他伸手摁了开关,舒缓的音乐在静默的车子里流转开来。
她震了一下,偷偷地侧了眼去瞄他,心碎的感觉弥散开来,伴随着阵阵的痛。
他变的愈加成熟了,沉稳低调的模样,整个人透出无法用言语描述的魅力。像是一把隐藏在剑鞘里的利剑,在剑鞘里的时候内敛,每个人只能感觉到从内里透出来的隐隐气势,却能感觉得出,这是个不简单的人。
她移开眼,靠着车窗安安静静地微笑,真好,他现在功成名就了。
她酒量并不好,刚刚被灌了好几杯,现下有些头晕沉。
也许是因为他在,也因为危险褪去,她彻底地放松下来,靠着车窗沉沉地睡去。
到了他的住处楼下,停好车子,扭头,却见她已然睡着。他抿着唇,目光寒凉地看着她。
她比他记忆里的她瘦了,憔悴了。这些年过的看起来并不太好,思及此,他发现他心里有种痛快的感觉,但继而泛起来的,是悲伤。
那疼太过绵长,似在他的可控范围内,却又在努力地消弭之间加剧。
十年了,十年的时间太过漫长,足以改变一切。
十年后的他,不知道她是否已经结婚,不知道她经历过了些什么。而这十年间,他其实并没有太想她,也从来不会去关注一切有关她的消息。
知道的一些零碎的,还是几年前从朋友那里听来过一点,但都被他刻意地疑忘了。
但再相见,他才发现那些被淡化了的情绪,忽然又翻了天,在他的心里面肆虐。
旁人嘴里的那些关于她的话,竟然渐渐地清晰起来。
早就断了的情,在这个时候情绪的剧烈转变,想也不过是心里的陈年旧伤疤被血淋淋地揭开才疼而已。
他伸手,并不温柔地将她摇醒。
她迷糊地睁开眼,迷茫地看了看,难受地又闭上眼,挪了挪,靠过去,“晨,头疼。”
她醉了,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里。
她撒娇的语气再度让他的心翻了翻,他阴着脸,将她拉开。
她的酒意散了几分,忙移开了,不安地抿了抿唇,“对不起……”
他不知为何愈加烦躁,下了车,站在车门外,双手插在裤兜里,阴沉着脸。
她跟着下了车,扭头看了看,小声地道,“陆晨枫,这里不是我家。”她看了看他,“我回去了。”
她不愿意让他看到她现在住的地方,不愿让他看到她的狼狈。
她道了声谢谢,鞠了一躬,转身走了不远,手便被他蛮横地握住,粗声粗气地开口,“站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