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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好吃懒做,优柔寡断,但至少不是沉迷酒色,也不是残暴不仁,已然是不幸中的万幸。
杜鹃将厨房新做的羹汤端来,王晓荷闻着香气逼人,顿时食欲大振,喝了两碗。
“今儿是不是换厨师了?羹汤居然做的这样好吃。”王晓荷问道。
杜鹃喜形于色,眉开眼笑,“这个羹汤叫做七宝羹,是用气味可口滋补的药材外加蜂蜜熬制成的,奴婢听说今儿的厨子忙活了一下午才做出来的,可费劲儿了。”
听她说的振振有词,王晓荷不免笑道:“他该不会是你家亲戚吧?”
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疑问,杜鹃困惑道:“哪有这回事啊!娘娘您为什么这么说?”
王晓荷笑道:“你今天为这个厨子可说了不少的好话。”
杜鹃腼腆笑着,王晓荷猜想这个厨子会不会就是李泽?
“那娘娘您可要好好表扬一下这个厨子才是。您这几天茶饭不思,奴婢还以为您想要涅槃成佛呢,吓死奴婢了。”
王晓荷戳她脑门,笑道:“你才要去见释迦牟尼呢!你带我去见见那厨子。”
杜鹃带着她绕过御膳房,来到一间小厨房,记得从前想要买通送水的车夫时路经此地,那时候还是个无人居住的脏乱之地,没想到现在却变成一个干净整洁的小厨房。
“看样子这个厨子还挺用心的,居然把这间破房子收拾的这样整洁。”王晓荷称赞着,她越发期待看到这个人是不是李泽。
杜鹃笑脸盈盈,“娘娘,您说的一点儿也没错。”
王晓荷难得听到杜鹃这样夸赞一个人,恨不得给对方颁发荣誉证书。
于是便加快了脚步,走到小厨房门口,炊烟袅袅升起,香味儿扑鼻而来。“好,今天如你所愿。这个厨子要是长得帅,额外有赏。”
当她踏进内厨时,伟岸而又熟悉的背影出现在她眼前,没想到这个厨子会是忙的不可开交的有臣殷治。
杜鹃带着宫人们退下去,将外面的门关好,屋里只剩下他们二人。
“王后觉得本王应不应该额外有赏?”他一边掌控火候,一边询问着。
王晓荷沉默不语,对于权熙公主和亲一事仍然无法释怀。
他盛满新出锅的鸡汤,端来她跟前,提醒着她,“尝尝。”
王晓荷呆滞地注视着他,她明明应该生气的,但是内心深处却只有感动。
她迟迟不肯动手,也没有反应,有臣殷治便舀了一小勺鸡汤,吹凉一些,送到她嘴边,并说道:“试试看,你做的好吃还是我做的好吃。”
王晓荷微微张开粉唇,抿了一口鸡汤,随即泪水奔腾而出。
有臣殷治用衣袖给她拭泪,看着她含笑道:“你也不必感动成这样吧?以后你想吃,我可以经常为你做。”
王晓荷摇摇头,脱口而出:“不是啊!你怎么可以做的这么难吃?”
有臣殷治诧异不已,自己拿起汤勺尝了一口,又咸又有腥味,实在难以下咽。“看样子失败了,我下次再努力。”
他放下手里的鸡汤,慢慢的拥抱着她,长吁短叹,“听说你这些天茶饭不思,是不是因为权熙的事?”
王晓荷锤着他的背,责怪道:“你还说,都是你害我食言,还棒打鸳鸯,我以后怎么面对权熙和武伯夫人?”
有臣殷治安慰道:“都是我的旨意,他们要怪就怪我,与你无关。”
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这些甜言蜜语,在国事面前,她在有臣殷治的心中又有多少分量?
亲生妹妹的终身幸福尚且能够牺牲,倘若有一天他又需要政治联姻,那么废除自己岂非轻而易举,分分钟解决的事?
拥抱着她的这个人,他的心仿佛是一个深不可测的无底洞,她一边沉沦在幸福里,一边警示自己不可以死心塌地,否则受伤的便是自己。
即便她如何自我控制,但感情就是这么不讲道理,很快便占据了大脑。
几日过去杜鹃仍然细数着日子,经历了小厨房一事,按理说他们应该和好如初的,但是这几天有臣殷治都没有留在中殿过夜,即便王晓荷怀有身孕,也不会不来陪她的。
一开始他还会在白天抽空过来,但是这几天他都没有踏进中殿的门槛,杜鹃想不明白究竟又出了什么问题?
“娘娘,君上这些天都没有来看您,会不会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杜鹃忧虑道。
王晓荷不以为意,“他每天要处理国事,当然就会有事耽搁了。”
说罢继续吃点心看舞蹈,乳母带着崇业进殿后,王晓荷便遣退舞女,喂他吃些点心,询问着他的日常起居。
乳母说道:“奴婢今日要带小殿下去东宫处,君上前日命老公公来传过旨意,以后东宫便不再由嫔妃居住,而作为储君的行宫。”
王晓荷听后诧异道:“中殿也挺好的,本宫可以亲自抚养他长大,再者说有他承欢膝下乃是天伦之乐。”
杜鹃亦道:“小殿下当然应该要在娘娘膝下长大才是,虽然东宫并不远,但娘娘见小殿下总归是不方便的。”
乳母语重心长地解释道:“娘娘恕罪,车臣国的王子都是这样,年满五周岁便离开母亲,由乳母抚养和太子太师太傅等教授学识,以成大器。”
王晓荷争辩道:“这不是刻意疏远我们母子关系吗?再说了他还这么小就要去接受培训,被剥夺童年,于心何忍?”
“这……”乳母愁眉苦脸,崇业解释道:“母后放心,儿臣可以照顾好自己,儿臣想要学好多东西,成为大人,请母后成全儿臣!”
完了完了,王晓荷简直欲哭无泪,他这是宁愿要学知识,也不要和自己住在一起。生了个假儿子啊!
崇业义正言辞,王晓荷无奈的挥挥手让他跟随着乳母去东宫。
王晓荷目送着他们走后心中难以言表,指着前方说了句:“你们看看,我儿子都跟人跑了。”
杜鹃宽慰她道:“娘娘,您先别急,小殿下早晚都是要来给您请安的,还不是得回来。”
王晓荷摇摇头,“那可未必。我看他离开时高兴的很诺。”
沈莺笑道:“说明咱们的小殿下长大了,也懂事了,知道要学习成为一个大人。”
“这不就是翅膀硬了,要飞了,就把我一脚踹开。”王晓荷笑道,但心里却仍然为他高兴,自豪与牵挂并存。
王晓荷命杜鹃和沈莺一起帮忙去东宫打点,王晓荷则留在中殿和其他宫人整理一应用品。
夜里有臣殷治来中殿陪伴她,王晓荷便趁机向他询问,“崇业在中殿好端端的,为何要将他送去东宫?你就不怕我们母子情分会疏远?”
有臣殷治翻过身来,对着她笑道:“慈母多败儿,他将来要做一个明君,可不能学着去坑蒙拐骗,让朱温叔侄二人头疼脑热。”
他一句玩笑话让王晓荷无地自容,被赌徒和朱温追捕的场景历历在目。但她却不肯认输,反正崇业有专人看着,安全得以保障,她也可以放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