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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全都住手。”林清影秀眉微锁,神色极为不悦。她没想才刚刚回家,便遇见到了如此窘事,白白让外人看了笑话。于是严声制止众人继续纠缠,然后对那些的宦官女婢吩咐道:“你等先行退下,无事不许进来。”又对身边的中年宦官说道:“崔公公,劳烦您到门口守着,免得那些长耳朵的奴才在门外偷听。”
“是,奴婢遵命。”
见外人走后,林清影立刻追问道:“父亲,到底是何事您要将二弟逐出家门?”
“唉!这等逆子,不提也罢!”林博谦懊恼的摇了摇头,转身坐在椅子上,生起闷气来。
“小妹,你过来。”林清影知道自己是不可能从父亲身上问到什么,于是隔着纱帘,朝林湄娘招了招手。
林湄娘怯生生的从林重业身后露出一个小脑袋,紧张的看了看她父亲,随后提起下摆,飞快的朝林清影跑了过去,生怕被林博谦抓住。
林清影掀起纱帘将她让进来,拉着她稚嫩的小手,领着她坐到身边,温柔的抚mo着她的头发,轻声问道:“小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说与大姐听,大姐也好就二弟呀!”
林湄娘偷偷朝林博谦看了一眼,见他没有表示同意,也没有表示反对,于是决绝道:“其实事情是这样的,几日前……”
其实段虎和丁喜都误会林重师了,他其实是真心想要效力于段虎麾下。不过他想要让段虎获得林家的帮助,于是去找其父商量,谁曾想林博谦认为段虎只不过是一介莽夫,成不了大事,不但不愿给予段虎帮助,还反对林重师去投靠段虎。于是两人就争吵起来,而且愈演愈烈,最终林重师与其父决裂,反出家门,林博谦则准备公告天下,与林重师脱离父子关系。
“段虎?”林清影听后,愣了一愣,脸上闪过一丝异样,连忙问道:“莫非是京中谣传可以以一敌万的那名振威校尉段虎?”
“谣传?不是谣传,是真的。”林湄娘一脸正色,连连摇手,然后指着自己瞪得大大的眼睛,非常严肃的说道:“大姐,不骗人,我是亲眼看到的,二哥也看到哩!”
林清影不解的问道:“看到了什么?”
林湄娘大声嚷道:“看到那个傻大个一个人打一万人呀!”
“傻大个?”
林湄娘脸色一红,道:“就是段虎哩!他叫我小丫头片子,我就叫他傻大个。”
“看来我家小妹长大了!”林清影像小时候一样轻轻弹了一下林湄娘的额头,令她羞得扑入自己怀中,不肯出来。林清影微微一笑,又向林博谦问道:“父亲,您为何不许二弟为段虎效力?”
“哼!”林博谦不满小女儿对段虎的夸奖,冷哼一声,而后回答道:“此人不过仗着自己的匹夫之勇,打了一次胜仗便得意忘形,横行霸道,还擅自修改各项税制,实在胆大妄为。想我林家祖上三代都官拜丞相,实乃官宦世家,书香门第,我等子弟又岂能为一贼寇效力,这等辱没祖上的事情,我又怎能答应?”
看着父亲咬牙切齿的样子,林清影知道自己父亲这辈子都只能待在这个盐运使的官位上。林博谦根本就不知道官场上那种曲伸之道,也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看来林家的确是离开官场太久了,当家人竟然完全不懂什么是权谋之术,现在的林家只不过是在吃先辈们积攒下来的老本。
想到这里林清影忍不住叹了口气,不过令她感到欣慰的是,她的二弟林重师平素看起来平淡无奇,没想到竟然是深藏不露,在朝廷还没有任何动静之前,便看出了段虎的潜力,不顾家族反对,自荐投入其麾下,为其雪中送炭。想必以后,他定然会受到段虎重用,成为其心腹幕僚,到时太子登基又有了一股助力。
林清影又想到了段虎,这个人从始至终都透漏了一股神秘,没有人知道他的真是身份,也没有人知道他那一身强悍的武艺是从何学来,更加没人知道他这样一个粗人究竟有何魅力竟然将京师的市井小民迷得是晕头转向,被好事之徒奉为与龙武将军陈俊、万骑大统领薛玄并列为大秦三大神将。
想到这里,她又不禁记起,自己回乡省亲之前,太子曾找她谈过这人,说蒙武现在极力举荐他,而且皇上也极为欣赏他,准备委以重任。还说无论如何都要将此人争取过来,如若不行也须与其打好关系,只是万万不能得罪他。可是谁曾想还没有出发,自己的父亲便已经得罪了段虎,还与曲哲等人暗中联合起来抵制他。
“唉……事情为何会这样呢?”林清影心中不禁升起一种沮丧的情绪,叹了口气,喃喃说道。
下面众人都不解的相互看着,不知道林清影的情绪为何突然变得如此沮丧,觉得可能是因为这对不和父子的事情,于是都不约而同的行礼道:“太子妃千岁,请保重身体,万勿因此伤神。”
林清影被弄的有点啼笑皆非,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才好,此时门外突然传来她的随身宦官的通报声,道:“启禀太子妃千岁,武安城城守府长史丁喜和林重师在院门外求见,是否应允?”
“什么?城守府长史?”林清影心中一惊,脑子飞快的转动了一下,随即道:“让他们进来。”跟着又对亲眷说道:“各位亲人,等会要谈论军国大事,希望各位可以回避一下。”
“是,太子妃千岁。”众人都是识趣之人,躬身行礼,后退着离开,林湄娘也不舍的转身离开。
当林博谦也准备离开时,林清影叫住他,说道:“父亲请留步,待会儿或许也需要您出面。”
“我?”林博谦不解的站在一旁。
没多久,宦官便领着丁喜和林重师走了进来,二人见到林博谦都不约而同的愣了一下,丁喜立刻恢复过来,笑着对他拱手打了声招呼,而林重师则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将头扭到一边。林重师的这一举动令丁喜感到疑惑,但由于没有时间纠缠这些事情,便将它放到一旁,等今日过后,在行细问。
二人走到林清影的薄纱帐前,躬身行礼道:“臣武安城长史丁喜(林重师)见过太子妃千岁。”
“二位不必多礼。”
“哼!”林博谦不满的冷哼一声,说道:“二位难道不知道见到太子妃是要行跪拜大礼吗?”
丁喜眉头微皱,不想林家父子尴尬,正准备上前解释,可林重师却抢先走出,毫不客气的说道:“盐运使大人看来对大秦礼法也是一知半解,我大秦礼法中有一条,若是军职人员有紧急军务在身,可免去跪拜大礼。”
“逆子,你……”林博谦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指着林重师正准备教训一翻。
“父亲,息怒。”林清影不愿在此事上多做纠缠,而且她看见一旁的丁喜正在玩味看着这对形同仇敌的父子,不禁心生恼怒,道:“二弟,还不给父亲赔个不是。”
林重师平素最为佩服这位不让须眉的姐姐,虽然不甘心,但还是躬身赔礼道:“孩儿莽撞,还请父亲恕罪。”
“老夫,怎敢受此大礼?”林博谦闪身让开,不愿和解。
林重师脸色胀得通红,用力一拂衣袖,转身回到丁喜身后,不再作声。
“让丁长史见笑了。”林清影尴尬的笑了笑,说道:“不知丁长史来见本宫,有什么事情吗?”
丁喜微微一笑,搓了搓胡须,说道:“下官来见太子妃主要是来商量一笔买卖。”
“买卖?”林清影疑惑了一下,问道:“什么买卖?”
丁喜笑着展开双臂,道:“整个武安城!”
“哈哈!”林博谦大笑数声,不屑的说道:“你们以为这武安城是尔等建的吗?还想要买卖整座武安城,不要忘了,就连你们的将军也只不过是个临时城守!”
丁喜没有理会林博谦的嘲笑,脸上一直带着自信的笑容,直直的看着薄纱后面的林清影。林清影也对这个答案感到一愣,但随即又像是把握到了什么,说道:“丁长史,听你的话,你们将军大概是想要做什么吧?”
“我也很想知道那小子是想要做什么?”
这时雷满突然出现在门口,准备往里走,门口负责守卫的中年宦官不但没有阻拦,反而向他行礼,道:“奴婢崔国见过靖边元帅。”
“崔国?你就是御膳房的那个崔国?”雷满见宦官点了点头,于是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老夫离开朝廷的时候,你还只是个半大的孩子,没想到竟然长得如此大了。应该快二十年了吧?”
崔国很快的回答道:“足足有二十七年零三个月二十一天。”
“这么长了?”
“是的,是很长了。”崔国真挚的说道:“奴婢这么多年,无时无刻不想着报答雷老的救命之恩。”
“什么救命之恩?当日不过是举手之劳,若是你真的要报答的话,就关照一下我的徒弟,他姓段名虎,字怀远。”说着,雷满又转头对丁喜问道:“丁长史,你说你家将军有事情找老夫,他人呢?老夫还要找这小子算帐了,欺负了老夫的干女儿后,竟然躲到军营里不出来,这小子还……”
“雷老息怒,那件事以后再说。”丁喜连忙制止雷满继续说下去,立刻转入正题道:“我家将军今次将雷老和林家主二位聚在一起,就是为了商量武安城内的势力重新划分的问题。”
“势力重新划分?”众人听了心中一惊。
“不错!现在武安城内的豪族门阀实在太多,几乎收囊了南北两地所有的势力,如此一来即便武安城的利益是如何的丰厚,这么多双手都进去捞一把,想必能进入两位口袋里的应该不会太多吧!”丁喜轻松自如的鼓动着雷林二人,这对他来说实在是太容易了,他笑着继续说道:“而且我家将军也觉得武安城太过龙蛇混杂,不少的南齐暗探也混入其中,堂而皇之的游走在我大秦各级官员之间,拉拢收买无所不用其极。有感与此,我家将军决定要对武安城内的势力清洗一遍,重新划分势力范围。”
“你家将军好大的口气!”林博谦不屑的瞥了丁喜一眼,说道:“这武安城每个豪族门阀背后都有一股不小的势力在支撑着,任何一股势力都可以将你家将军这样的小小振威校尉碾的粉碎,你家将军还大言不惭想……”
“父亲,够了!不要再说了!”
林清影对其父亲实在是失望透顶,他难道就看不出人家现在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只是来这里通知一声吗?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不论你是否同意协助,人家一定会将事情执行下去,到最后你没有出任何里,又怎么有脸去人家那里要求分一杯羹呢?林清影感到自己这次回来是来对了,若是让其父亲还是这样无知下去的话,林家只怕会垮在这一辈。
“你家将军准备对那一家豪族门阀开刀呢?”林清影问出最关键的问题,因为武安城内各方豪族门阀的关系纠缠不清,都是打断骨头连着筋,事先知道的话,就能将损失减到最小,从而获得最大利益。
雷满也从丁喜自信的言谈,感觉到段虎的已经万事具备了,无论自己是否出手襄助,只怕他都不会放弃,于是他想了想,说道:“那小子是准备拿曲哲开刀,对吗?”(未完待续)